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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气 ...

  •   “萧,萧鹤行。”

      听到这个名字,柳上归泡茶的手一顿,曾经有很多次在梦里,他都梦见自己握着毛笔在一个“鹤”字。

      “我叫柳上归,希望今天你我能够坦诚心扉。”他把泡好的茶放到萧鹤行面前,“我还是之前的问题,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才肯离开?”

      看着面前袅袅氲氲的茶雾,萧鹤行笑道:“你把名字告诉我,不怕我缠上你,用你来换命啊?”

      柳上归从小跟着师父喝茶,此刻端着茶杯喝茶的动作透露出路园主人的清贵之气,“残缺烂命,不值得你惦记。”

      他早就看淡了这些,只是身为路园的主人,他必须好好活着,担负起传承的使命。所以哪怕坐在这位不知道道行有多深的恶灵面前,他也泰然自若。

      萧鹤行听了这话,不高兴地抿紧了唇。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暂时不会走,你也不用费心思送走我,我觉得这里很不错,适合修炼。”

      柳上归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从天雷把玉案劈出来开始,这家伙就注定难摆脱。而他掌心的咒印更加证明,萧鹤行缠上了他。

      他起身去外面拿了一份用黄表纸写好的契约,递给萧鹤行,“你要是想安心留在这里,必须把这个签了。”

      萧鹤行看着上面的文字,写的是一些要求他遵守的规定,譬如不能随意出路园,不能伤人之类的,他还以为是卖身契呢。

      “行啊。”他很干脆地划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印在了上面。

      柳上归拿起契约,看到上面的血印,不大敢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听话得都不像一个几百年道行的恶灵。

      他收起契约,见萧鹤行喝了一口茶,慢慢咽了下去,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再次肯定这恶灵的强大。因为茶叶在最开始制作时,加入了辟邪的东西,却对他不起一点作用。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未了的心愿是什么了吗?”

      “真难喝,你泡茶的手艺不行。”萧鹤行有些嫌弃地放下茶杯,似乎并不知道茶叶的奇怪之处,“我喝的茶向来是最好的,下次别用这种东西招待我。”

      “你为什么总是避开话题,难道你真的想永生永世做个······”柳上归顿了一下,将心中的“恶灵”换了个词,“做个另类?”

      萧鹤行看向他,沉默了很久。柳上归以为他在思考怎么回答,结果等来他一句:“我忘了,时间过去太久了。”

      “这也能忘,你连自己的执念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了这么久的恶灵的?这句话柳上归没说,饶是再好脾气也忍不住了,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混蛋!

      萧鹤行耸耸肩,装聋作哑。柳上归铩羽而归,郁闷地离开茶室,临走时交代道:“你以后就待在鹤园,不要乱走。”

      萧鹤行看着晃动的竹帘,目光悠远。他的夙愿,该从何说起呢?

      ······

      第二天一大早,柳上归再次来到天桥底下。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但凡从摊前经过的人,他都让元卜拦下来,这么一来一天总有几个是真正需要解困的。

      “这位大哥,我见你印堂发黑,最近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来算一卦吧!”元卜挡在一个穿黑衣服的汉子面前,真诚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去去去!”汉子拨开元卜,嫌弃他碍事,“你才印堂发黑,老子正要去谈生意呢,乌鸦嘴!”

      柳上归起身说:“你确实有事情要发生,这单生意可以晚点再谈,你快回家看看,你妻子正背着你招人进屋。”

      汉子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胸口气得起起伏伏,破口大骂:“老子······老子掀了你的破摊!”

      这人一边骂一边掀翻了柳上归的桌子,“一大早上来触老子的眉头,还说老子被绿了,滚!”

      元卜挡在柳上归身前,怕汉子突然动手。周围围过来一圈人,都在看热闹。

      柳上归看着滚了一地的葡萄,那些都是元卜刚刚洗好的,他平心静气地说:“不信你回家去看看,还有,记得别拿凶器,不然吃亏的是你。”

      汉子见他那么笃定,心里也打起了鼓,骂骂咧咧地走了。

      “散了散了,没什么可看的!”元卜遣散围观群众,一边观察柳上归的脸色,一边把桌子扶起来,“对不起老大,要不是我拦着他乱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柳上归脸色如常,并没有生气,“没事,如果你不拦他,往前再走两个路口,他就要被车撞了。”

      “啊?”元卜耷拉的脸立刻活泛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这么说我还做了件好事啊!”

      柳上归笑着点点头,跟他一起收拾桌子。

      汉子黑着脸往回家的路走了两个路口,莫名其妙被踹翻在地,手里的公文包摔在地上,撒出一堆文件。他爬起来要去捡,屁股上又被踹了一脚,呈狗吃屎的姿势趴到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哎哟我去,谁啊,给老子滚出来!”汉子坐在地上抹脸上的泥,四周不见一个人影,他就莫名其妙挨了两脚,真是活见鬼了。

      萧鹤行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凝视着他,又抬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汉子感觉腿一沉,痛的得快要断了,恐惧从心里升起,人快吓尿了。

      “饶命······饶命啊!”汉子双手合十往各个地方拜,“别打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错了我错了!”

      “滚!”

      空气里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汉子浑身一抖,爬起来就跑,连公文包都不敢要了。

      ······

      下午,元卜把摊位挪到了树荫底下,怕太阳晒伤了他英明神武的老大。柳上归吃着葡萄,无聊地看着对面大爷做棉花糖,问元卜:“你想吃棉花糖吗?”

      元卜摇头,“我不想吃,三岁小孩才喜欢吃那玩意儿。”

      “哦。”柳上归又懒洋洋地往嘴里塞了颗葡萄。

      元卜坐在小马扎上,忽然伸长了脖子,“诶老大,这不是昨天那暴躁大哥嘛,他好像冲咱们过来了!”

      元卜开始一级戒备,扭头往旁边找棍子。柳上归放下果盘,整了整衣服,等着他过来。

      汉子跟乳燕投林一般,一瘸一拐地扑到了摊前,热切地握住柳上归的手,“大师,你算得真准啊!”

      “哎哎——”元卜护犊子似的拨开他的手,“把你的手撒开!”

      汉子收回手,开始忏悔昨天上午的无礼,“我回到家确实看见我家那骚婆娘跟一个男人在······哎呀,对不起啊大师,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柳上归看着他的眉宇,上面萦绕着丝丝邪气,神色凝重起来,“你碰到邪祟了。”

      汉子虎躯一震,看到救星一般,拍着桌子感叹:“对啊,您可要帮帮我······”

      柳上归耐心地听完他的描述,脸色有几分难看。他身上的邪气跟萧鹤行身上的一模一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昨天才跟他签完契约书,今天就出来伤人,那可是灵契,一旦违背约定是要遭反噬的。他倒要看看,萧鹤行是有什么必要的理由,非要伤人!

      “把脸伸过来一点。”

      “哦!”汉子将脸怼到他面前。

      柳上归拿笔沾了朱砂墨,默念着口诀在他眉心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叮嘱他:“三天不要洗掉它,回去再用桃叶洗洗身子。”

      汉子抬手想摸摸自己的眉心,又怕把符摸没了,收回手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别人驱邪都要作法,光是摆个阵势都要半天,没有这么简单啊。

      柳上归:“可以了。”

      等人走了,他拿出一直放在衣侧兜的玉佩,对着说了一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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