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不死鸟的悲歌》密西西

4、四.

　　霍格沃茨的列车正在向外冒着乳白色的蒸汽，迷蒙了伊莎贝拉的双眼。马尔福夫人在临别之际嘱咐德拉科要照顾好伊莎贝拉，保证她不会受到一丝伤害。随后她以能够用慈祥形容的目光看着伊莎贝拉，祝福道：“祝你过得愉快。”不知是否出于礼节，她甚至轻轻拥抱了一下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在触及马尔福夫人身体的那一刻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释然了——“祝您平安。”——她轻声说道。
　　德拉科拉着伊莎贝拉的手跟随着人流上了列车，据他的解释是因为害怕自己瘦弱的未婚妻被人群淹没。但事实上，伊莎贝拉得证明他比自己更加瘦弱，险些无法通过两个身材微胖的男孩。这让她不得不走在德拉科之前，反而拉着德拉科走进车厢。
　　远远地她就看见哈利独自一人坐在座椅上，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但很快就有一个红发男孩打破了这份孤独。德拉科·马尔福当然不会和哈利·波特坐在一起，尽管他是个纯血，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但他对于先前伊莎贝拉与哈利的亲密互动而反感。于是他执意带着伊莎贝拉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沙发的对面显然已经有一个陌生人了，是一位黑色短发的小姐。她看起来很不开心，也许原本脾气就有些暴躁。不过她拥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虽然并不是那么清澈，甚至阴霾沉沉，装满了与马尔福如出一辙的高傲和一些思绪。
　　伊莎贝拉不太喜欢这位小姐，她的气息令自己感到不太舒服——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这位小姐有一些相似之处。也许是为了避免气氛的古怪凝固，德拉科先是向伊莎贝拉介绍道：“伊莎贝拉，她是潘西·帕金森，是我的……”
　　他欲言又止——很明显，德拉科并不想让伊莎贝拉知道他和这个女孩之间的关系。确切一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朋友？抑或是追随者？德拉科·马尔福有着敏锐的感觉，他知道或许帕金森喜欢自己，所以他不希望伊莎贝拉知道这一切。
　　伊莎贝拉比德拉科想象中的平静多了，她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保持着一贯的优雅，矜持地开口：“愿您安好，帕金森小姐，我是伊莎贝拉·赫尔南德斯，马尔福的未婚妻。”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一位端庄优雅的贵夫人。潘西·帕金森带着敌意注视着她，但伊莎贝拉却像是凝视着无尽的深渊一般，平和安详，这让潘西有些措手不及。
　　德拉科突然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随后轻声抱怨道：“克拉布好高尔呢？那两个傻瓜也许是迷路了，我应该去找他们。”他微微俯身，看向伊莎贝拉：“你待在这里，让潘西陪着你好吗？”他又吩咐潘西：“你在这里陪着伊莎贝拉。”
　　德拉科离开后，伊莎贝拉总是听到不远处的车间内传来的欢笑声，稚嫩的童音里充满了特有的青春活力。这使得她频频回头循向笑声的源头。伊莎贝拉不喜欢和帕金森在一起，她朝潘西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起身慢慢靠近那几个孩子——潘西没有阻止她，她认为伊莎贝拉这么做会让德拉科生气然后换来惩罚。
　　伊莎贝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间内，突然开口道：“午安，先生们。”——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孩子们吓了一跳。当哈利看清问候者是伊莎贝拉时，他有些高兴，以为他们的再次相遇是梅林的安排。但当他回想起马尔福与她相处的记忆时，他突然失落下来——赫尔南德斯小姐是马尔福的未婚妻，这是毋庸置疑的。
　　伊莎贝拉为他感到高兴：“波特先生，看起来你和韦斯莱先生相处的很愉快，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她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红发的韦斯莱，问道：“恕我冒昧——韦斯莱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女孩的询问，哈利想要提醒罗恩鼻尖上的污渍，但罗恩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腼腆且朴素地回答道：“哦，你好，我叫罗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三明治，下意识地把三明治藏到了身后。
　　伊莎贝拉没有嘲笑他，而是很感兴趣地问道：“韦斯莱先生的午餐真是特别呢。”罗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这只是妈妈给我做的，没什么。”没想到女孩却突然愣住了，伊莎贝拉回忆起毫无印象的父母时，心中总是一片酸涩。
　　“你们谁看见了一只蟾蜍了吗？一个叫纳威的男孩丢了一只蟾蜍。”一个陌生的女孩突然出现在车间外，她穿着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的巫师袍，棕色的卷发蓬乱地披散在肩膀上。她严肃地环视了所有人的脸，说道。
　　不知道是否因为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答案，女孩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哦，列车就要到站了，你们应该把长袍穿上。另外，我叫赫敏·格兰杰，你们呢？”为了方便对话，她坐在了伊莎贝拉的旁边，并且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赫敏一眼就认出了哈利，大概是因为那道伤疤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她惊讶地叹道：“哦，你是哈利·波特！”紧接着她看了看罗恩和伊莎贝拉，疑惑地问道：“那……你们是谁？”罗恩对这个突然进来的女孩没什么好感，敷衍地回答道：“我叫罗恩，罗恩·韦斯莱。”伊莎贝拉保持着初次见面应有的礼貌，微笑着说道：“我叫伊莎贝拉·赫尔南德斯。”
　　赫敏突然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几乎与刚才面对哈利时的表情别无二致：“你说你姓赫尔南德斯？”她显然很激动，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罗恩奇怪地问道：“格兰杰，你怎么了？”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赫敏睨了他一眼这让罗恩感到很不高兴：“赫尔南德斯家族是有史以来最古老的纯血家族之一，极度富有而且势力庞大，据说每一位家族成员都拥有永生不死的力量——这是我从《神秘纯血家族图鉴》中读到的。”——看来是一位热衷于书籍的小姐啊。
　　列车上的服务员布朗夫人推着一车甜点经过了她们的车间，侧过头和蔼地询问道：“亲爱的，你们需要用甜品使你们感到身心愉快吗？”罗恩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笑容：“不必了，我自己带了。”但伊莎贝拉能看出他的笑容十分勉强。
　　哈利大概也看出来了，他犹豫了片刻，在罗恩诧异的目光中抓出了一大把金加隆，对布朗夫人说道：“我们全都要了。”
　　甜品铺满了整张沙发，伊莎贝拉对于这些造型各异，看起来古怪又有趣的甜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此时的罗恩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进食了。伊莎贝拉拿起一颗糖果，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罗恩含糊不清地解释道：“这是吹宝超级泡泡糖，可以吹出蓝色的泡泡，并且很难破灭。”
　　伊莎贝拉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糖果，觉得罗恩的解释十分有趣，不禁笑了起来。而此时，一头金发出现在她们的眼前，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强壮的男孩，看起来很生气。德拉科的出现让哈利莫名产生了不适感，他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德拉科狠狠瞪了哈利和罗恩一眼，似乎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接着他压抑着怒气，略有不满地对伊莎贝拉说道：“你怎么和这些人在一起？我不是让潘西陪着你吗?”他想要像之前那样抓住也是不利的手离开这里，但却被她躲开了。
　　“冷静点，”伊莎贝拉平静地说道：“马尔福，请你明确地告诉我，‘这些人’指的是哪些人？”德拉科忘记了母亲先前对他的告诫，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讨厌的哈利·波特好一个堕落的红发韦斯莱——伊莎贝拉，你要和他们一起堕落吗？”
　　德拉科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触及了伊莎贝拉的禁区，稍稍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色微红——他知道自己说错了，但属于马尔福的高傲不允许他向那些人道歉。然而保持高贵的结果是他收到了伊莎贝拉冷漠的，有着淡淡厌恶的眼神。
　　罗恩被气得涨红了脸，哈利的反应显得平静了很多，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马尔福如此令人厌恶的表情了。反观罗恩，他一下子站起来拿出了自己的魔杖，魔杖的端点指着德拉科的鼻尖。他有些急促地说道：“向哈利和我道歉，否则我会让你尝尝鼻涕虫的滋味！”
　　伊莎贝拉尽量把情绪掩藏得很好，毕竟现在的德拉科·马尔福是她的未婚夫，马尔福夫人还是她的监护人。她的语气淡淡的：“好了，不要那么冲动。”她抬眸看向德拉科：“我只是觉得和帕金森小姐在一起有些无趣，所以找他们聊一聊而已。马尔福，不要对他们抱有敌意，他们可不是你的敌人。”
　　伊莎贝拉的话缓解了几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罗恩渐渐放松下来，重新做到了沙发上。伊莎贝拉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了德拉科的身边。她微微俯身，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我的到来为各位增添麻烦了。”紧接着，她直视着德拉科的灰色眼眸：“我们走吧。”
　　回到车间里之后，潘西·帕金森坐在那里，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她期待着伊莎贝拉刚才的举动也许能够引发一场争吵。然而结果令她失望，什么也没有发生。伊莎贝拉保持沉默，而德拉科坐下来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已经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潘西了。
　　德拉科思索着应该如何补偿伊莎贝拉以使她不那么生气，他回想起伊莎贝拉之前看到那些甜品时的好奇与愉快，猜测她应该很喜欢吃甜食。他把口袋翻找了一遍，却发现自己的衣袋里没有任何糖果，只有一个青苹果。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青苹果，小心翼翼地说道：“贝尔，我想你可以尝尝这个……是甜的。”
　　“真的吗？”伊莎贝拉狐疑地问道。她不喜欢吃酸的食物，很显然苹果的外表并不符合她的口味。但伊莎贝拉注意到了德拉科对于她的称呼以及看着她时的眼神——极其真诚，她选择相信德拉科，接过去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惊喜地发现，确实是，意外的甘甜。
　　德拉科看到伊莎贝拉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的心情应该好多了。德拉科觉得自己以后要多带几个青苹果，至少吃甜苹果能使伊莎贝拉快乐起来。紧接着，他看向潘西，表情严肃，眼神中流露的情感可以称得上厌恶。他提高了音调，不着痕迹地说道：“帕金森，如果下次再发生类似事件，你会很难受的。”暗指潘西如果再放任伊莎贝拉和那些人在一起，那么将会受到惩罚。
　　被警告的潘西觉得有些委屈，她无法理解德拉科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是伊莎贝拉自己要和那些人相处的，为什么德拉科要责备她？伊莎贝拉察觉到潘西的情绪波动很大，她也觉得德拉科有些过分了，于是开口说道：“德拉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帕金森小姐无关，不要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德拉科愣了愣，他的注意点在于——“你刚才叫我什么？”伊莎贝拉的眼中有了一丝暖光，她重复了一遍：“德拉科，我叫你德拉科。
　　天色渐暗时，孩子们换上了长袍，列车到站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提醒的哨声中，这些小巫师们下了车。秩序有些凌乱，不过无伤大雅。在登上霍格沃茨列车之前，邓布利多校长已经派学校的管理人员费尔奇先生把孩子们的行李送到了霍格沃茨，这让伊莎贝拉下车时不至于那么匆忙。
　　到站台迎接孩子们的教职人员是鲁伯·海格，伊莎贝拉之前见过他。不过其他小巫师并没有见过这位先生，因此初次见到如此高大的半巨人时，表现得惊讶且激动。海格吹着口哨，挥舞着左臂大声说道：“一年级新生在这里集合！”他很快看到了哈利，并向他打招呼：“嘿哈利，你还好吗？”
　　霍格沃茨城堡与车站之间隔着一个巨湖，因此想要到达霍格沃茨，还需要乘坐小船渡过这片漆黑的巨湖。据传言，这片黑湖中居住着相貌丑陋，性格残暴的人鱼。当小巫师们听到海格的讲解时都有些害怕。但伊莎贝拉却认为凶残的人鱼远比嗜血的吸血鬼好很多。
　　选择船只的时候，德拉科下意识地牵起伊莎贝拉的手，他认为未婚夫妻理应坐在同一条船上。但伊莎贝拉却有些犹豫——天已经黑了，她不确定吸血鬼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来骚扰她，毕竟赫尔南德斯家族的血液对于吸血鬼而言是极具诱惑力的食物，她担心届时自己会给德拉科带来麻烦。
　　抱着这样的顾虑，她拒绝了德拉科同船的邀请，选择了一条距离最远，看起来形单影只的小船，朝它靠近。在即将接近船只时，伊莎贝拉看到哈利从远处走来，便停下了脚步。哈利来到她的面前，显得有些紧张害羞，他问道：“嗯……伊莎贝拉小姐，我能和你坐同一条船吗？”
　　伊莎贝拉望了一眼哈利身后的赫敏和罗恩，微笑着说道：“哈利，我想你最好还是与赫敏和罗恩坐在一起，和我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不想让任何人因她而受伤。然而哈利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小巫师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船，伊莎贝拉不想继续和哈利说话了，她略有些不耐地说道：“波特先生，我们的对话到此结束，好吗？”她不再理会哈利，提起裙摆抬起一条腿跨入了船里，并在坐稳之后朝哈利微微一笑，说道：“哈利，他们都在等你呢。”
　　以海格为首，附加了魔咒的船只跟随着他的船缓缓驶向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城堡。行驶的途中，伊莎贝拉突然决定十分压抑，心口如同窒息了一般难受。似曾相识的死亡气息再次环绕了她，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她的身后若隐若现。
　　真是该死，没有了庄园的阻碍，吸血鬼更加肆无忌惮了。伊莎贝拉捂住脖颈，在即将拿出匕首时，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伊莎贝拉也想通过呼救获取他人的帮助，可她不能惊动他们——而且普通巫师根本无法对吸血鬼造成伤害。
　　无奈之下，伊莎贝拉侧头与吸血鬼对视着，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猩红，古老艰涩的如尼文咒语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吸血鬼消失不见——伊莎贝拉所说的，是远古时期曾经驯养吸血鬼的巫师对吸血鬼发出的命令，那个古老的职业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而这一切，都成为了赫尔南德斯家族不可言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