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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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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垣连忙解释。
傅淮桥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容垣也不好婉拒,“谢谢傅总。”
容垣拿着傅淮桥给他的纸袋子去了卫生间,他打开里面的纸袋子,里面有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和一件白色衬衣,都是新的还没穿过。
容垣拿出衬衣,想要看一看是什么牌子。
毕竟穿过一次的新衣服就不是新衣服了,他得还给傅淮桥一件一样的。
只是这件衬衣上面没有吊牌,也没有logo,一时间容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不过摸起来质感倒是很好。
傅淮桥的衬衣对于容垣有些偏大,没想到傅总看起来不胖,骨架倒是不小,容垣穿上衬衣,没有扣上最上面的纽扣,因为本就不算合身,扣上的话,看起来有点傻逼。
大一号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容垣随性优雅的气质一下子又多了些□□。
走出了卫生间容垣回到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傅淮桥眯了一下眼睛,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的炽热。
不过再等容垣去探究的时候,傅淮桥早就收好了过于火热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深沉,仿佛一座不容窥视的严寒冰山。
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容垣的错觉。
或许吧......
傅淮桥本来就一副对谁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容垣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他打开电脑,准备认真地投入工作中。
“最近工作怎么样,能适应吗。”就在容垣刚打开电脑的时候,傅淮桥突兀地问了起来。
容垣手一顿,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目光落到了傅淮桥的身上。
傅淮桥能主动和他说一些工作以外的事,容垣对此是感到意外的,这人看起来不好琢磨,更猜不透,容垣再一想到他是傅海的哥哥,心里更是亮起了警示灯,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
“没什么不能适应的,以前就是做市场这一块的,倒也还好,主要是国内的形势有些不太了解,刚开始熟悉起来是费了些时间,不过现在已经熟悉了。”
容垣紧张的时候,身体会微微僵硬,不由得往前倾,语气也不似以往那般流畅自然,此时的他像被老师忽然抽堂的学生。
他以前不这样的,容垣非常善于把自己伪装成那种打拼多年成熟稳重的老手,从来就没有人把他和青涩浮躁联系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前这人姓傅,是傅海这个狗东西的堂哥,所以容垣总觉得傅淮桥心里也憋着坏水。
傅海不是个好东西,他哥......十有八九也不是好人。
傅淮桥眼神贼毒,一眼就看出了容垣在紧张,他的眼神就像会透视一般,把容垣心里藏着的情绪窥探得干干净净。
一开始傅淮桥就注意到容垣这人心思八面玲珑,面对不同类型的人都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反而还紧张起来。
不过对他紧张的人不少,傅淮桥早就习惯了,他向来也不在意。
“你好像很紧张?”傅淮桥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幅度,语气也轻柔了些,他试图缓解容垣心里的紧张。
只是效果不太明显。
因为他看到容垣脸上表情更加的僵硬,眼中酝酿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总之,容垣的周身蔓延着一种冰冷的气氛。
傅淮桥和傅海长得有三四分相似,只是他们是分别不同的气质。
傅淮桥气质偏冷,眼尾长而上挑,有种凌厉的美感。
而傅海则是轻佻桀骜不驯的那种,像极了黑.道里为所欲为的犯罪分子。
事实上傅海和犯罪分子也差不多了,高中的时候,他不就是仗着背景为所欲为吗。
傅淮桥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更像傅海了。
容垣心头的不爽又冒了出来,并且蹭蹭蹭地往上飙。
他关上电脑,不想考虑会不会得罪未来老板现在的上司,容垣现在只想把面前这张脸给揉得稀巴烂,并警告他不许再笑了。
可是想一想,前几天刚提了一辆车,还在还贷款,以及天扬的生活费,家里的账单就忍了下去。
谁知道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生活过得紧巴巴的呢。
容垣松开硬了的拳头,靠在座椅的靠背上,“不好意思,有点晕机,我先睡一会儿。”
傅淮桥点了点头,“那你睡,下飞机了我叫你。”
容垣闭上眼睛,看起来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傅淮桥看到容垣脸上的疲惫便不由得想,公司给他安排了很多工作吗。
容垣没有睡着,但他也不想醒来,因为醒来就得面对傅淮桥。
当年的事对于容垣来说是痛苦的,他好不容易熬过来,日子也一天天变好,直到他渐渐不再想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闭眼,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当年的一切,那么清晰,那么刻骨,仿佛是昨天的事。
附中学校种满了一排的蓝花楹,每到春季的时候,满地都会铺满零落的紫色花瓣,这条由花瓣铺满的路一直蔓延到延市章义街道的派出所。
容垣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在学校,他是每一年荣誉栏都会有他的模范生。
因为傅海的挑唆,他被容家关在祠堂里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就因为无意之中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感情纷争里。
容垣是个不惹事的性格,但也不是怕事儿,他不想忍下这口气。
他守在兰高门口,计算着傅海离校的时间,容垣知道每到周五的时候,傅海都会去电玩城,并且是一个人,身边没有拥簇的狐朋狗友。
傅海落单,就代表他有报仇的机会,容垣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时机,他看着傅海进入了一条没有摄像头,人也较少的巷子里。
容垣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提着一根钢管。
傅海有练拳击的习惯,否则容垣也不敢孤身前来,还不做一点准备。
走进巷子里的时候,傅海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时机。
傅海身上负了伤,但因为从小练拳击的他也让容垣讨不了便宜,两人打得是热火朝天,谁不不认输,都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度。
当然最后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一个是兰中赫赫有名的校霸,一个是附中无人不晓的学霸,两人这一架,成了两个学校里当届学生一年的热门话题。
也因为这一架,两人就直接去了派出所。
两人都未满十八岁,又是属于互殴,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谁先动得手,谁又掰扯得清楚呢,最后警察只能通知对方的家长。
一个是家里的金疙瘩,一个是可有可无的私生子,没过多久,傅海就被人给领走了,而容垣却成了弃子,等待他的只有谩骂和白眼,不管是谁都可以在他身上踩一脚。
容垣早就料到了,一个把面子看得比天还要重的容家,怎么可能为了他去得罪傅家。
那段时期是容垣最狼狈的时刻,他不仅被容家人抛弃,还像一个犯人一样被关押囚禁。
未成年斗殴情节虽然不严重,但容垣还是关了差不多有一周,他出来的时候,只身一人,身心疲惫,没有人关心他在里面怎么样,这七天好不容易熬过来,也没有人来接他。
容垣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独身离开派出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傅淮桥。
傅淮桥这时候不过二十出头,他的身上就有着不同常人的成熟,他倚靠着一辆的黑色迈巴赫,一身挺拔冷峻的黑色西装,从容淡定贵气逼人。
而容垣满身都是伤,身上的校服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傅淮桥面前,衬得他狼狈又不堪。
他半张脸高高肿起,也幸亏戴了口罩,至少可以掩盖住他的一部分狼狈。
傅淮桥冷淡地看着容垣,像看着渺小的蝼蚁,“我不管你和傅海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就此于止,我只警告你一次。”
说完,傅淮桥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准备开车离开。
就在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容垣看着傅淮桥的背影,忽然道,“有钱有势就可以不分是非吗?”
傅淮桥开车门的手一顿,他转过身,清冷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容垣。
容垣这时又问,“有钱有势就可以颠倒黑白,就可以横行霸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无话可说。”
傅淮桥的眼神如同一口古井深潭,而容垣嘲讽的话就像一颗石子,虽然微不足道,但容垣还是看到了他眼里掀起了微渺的波澜,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让他心里畅快。
果然什么豪门,全都是狗屁,都是一群垃圾罢了。
容垣知道自己这么几句话,并不能带来什么杀伤力,对别人来说,只能说不疼不痒罢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傅淮桥离开之前,容垣是最先转身的那一个,虽然他还跛着一条腿,走路的姿势也并不潇洒,但如果是傅淮桥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总之,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再次回想到这一幕,容垣心里的火气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