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苏拉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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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千鱼公馆，韩旭把天野拉到怀里，揉着他瘦削的肩膀，竟然有些恍惚。
他想起那一夜的DICE，浑身是血地站在月光下冷笑，真是美得让人心惊胆战。
“我要离开苏拉。”她在千鱼公馆的水池里泡了整整一晚上，最后她说。她的声音平和冷淡，好像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那茶色的眸子水汽氤氲，却终究没有凝聚成珠。
他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嫉妒的。他笑眯眯地冲女孩儿点了点头，端着咖啡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他呢？张…”他极力保持着镇定，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DICE对他的情绪，让他嫉妒得发了疯。他们这么相似，一样的冷血，一样的倨傲，一样的空虚，DICE却为了一个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
“这用不着你操心，我会找人保护他。”女孩闪烁的眼中满是温情，让韩旭觉得刺眼无比，“就算我失去了全世界，也不想失去他。”
“并且，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他也不会。”无视了韩旭的嗤笑，女孩子又补充说。
韩旭又一次攥紧了手指，挑眉微笑：“我想…”
“你最好别想，你会毁了他的。”DICE锐利地盯着韩旭，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他和你那些狗屁情人不一样，他真诚得能杀死他自己。”
韩旭发现自己第一次那么渴望一个人，渴望得浑身发疼。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那么如果…
“韩旭…？”天野抬起脸来看向韩旭，敏感的他很快发现了情人的异样，韩旭喉咙发干，他吞了吞口水，想要吻天野，低下头去的时候却被眼镜挡住了，他烦躁地把眼镜丢在一边，准确地含住了天野的嘴唇。天野挣动了一下，便顺从了他。
温柔的亲吻马上就变了质，韩旭发现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与他以往的情人那么不同，他抱着他，就像直接抱着他的灵魂一样，那么轻，那么软，催人泪下。
他变得激动起来，把天野压在沙发上，解他的衬衣。
“韩旭！”天野轻叫，并抓住了他正在解扣子的手。
“怎么了？”韩旭疑惑地看向天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低下头去亲吻天野的颈侧。天野的反应却尤为激烈，他死死抵住韩旭压下来的身子，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别这样！”
“让我得到你。”韩旭皱了皱眉，兴致降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说。
“你已经得到了。”天野也没有妥协的意思，他艰难地起身，韩旭没有再强迫，只是狐疑地望着单薄的少年拢了拢衣襟，缩在沙发角里。看到这样的天野，他马上又柔情似水，压住想强要他的欲望，坐到他身边抱住他轻轻摇晃。
“…别怕。”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巧舌如簧，他的聪明才智，在天野面前却显得分外苍白贫瘠，只有干涩地说。
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天野，被莫名的空虚席卷了全身。天野的手指痉挛地抓着他的背脊，简直要掐进肉里去，他任凭天野掐着，只是笑。
“天，给我唱歌。听说你很会唱歌。”半晌，韩旭说。
“依儿告诉你的？”
他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刚想辩驳，天野却没有追究的意思，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开始哼唱：
“天堂流转奇异的水
乞丐豢养黑色的猫
夕阳浸湿了上弦月
寂寞的人儿在天涯。”
韩旭感觉眼眶有点潮湿，他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在天野清冷空灵的歌声中，他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独自弹琴。他一直弹一直弹，十指流血也不停止，因为一旦停止，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害怕那种空洞的感觉，一直怕。
“天…你寂寞吗？”他搂紧天野,似乎怀里的身体就是那时的钢琴，不抓住，他便要窒息。天野却继续唱：
“迷路的孩子领路人
荒芜的废墟温柔乡
清歌踏碎了怨遥夜
蒙尘的记忆随风去。”
韩旭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爱上了天野，不是嫉妒心，也不是好胜心，而是单纯地爱上了这个声音干净，灵魂更干净的少年。
“天天…喜欢我吗？”他忍不住问。
天野却没有回答，他捧起韩旭的脸，拇指顺着他的眉弓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举动让韩旭费解，但韩旭没有动，他此时此刻被这个眼神忧伤的少年迷住了，他突然不敢碰他了，仿佛一碰，天野就会化成水，化成沙，化成一切他抓不住的东西。韩旭僵着脖子与天野对视，他看到那对干净的黑眼珠里的自己，也是那么黑，黑得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你让我害怕。”然后天野说。
“为什么？”韩旭失笑，“你刚刚还说不怕我的。”
“因为你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天野顿了一下，还是迟疑着说。韩旭哈哈大笑，他一下子把天野压在沙发上，笑得无比甜蜜动人，他懂得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讨情人欢心的机会：
“我的眼睛里，装的都是你，你看不见吗？”
天野没有回答，只是羞涩地别过头去，韩旭顺其自然地吻住了他，把他的呜咽一口一口吞下。
“韩旭，韩旭…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活下去…”最后天野模模糊糊地说，韩旭却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苏拉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