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开诚布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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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以爱为前提，那么，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得失，都失去了意义。爱，从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因为两个人永远无法付出相等的爱。而真正爱着的人是不会去计较谁爱得更多一些的，也不忍去计较。
天野抱住软绵绵的韩旭，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气味迎面扑来，他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手。
“你到底喝了多少？你不知道长岛冰茶后劲很大吗？你明天一定会不舒服的。”
“因为我很想你，今天别人跟我说了长岛冰茶的意义，我很后悔。”
“我知道错了，刚开始我只是嫉妒依儿，我跟她十分相似，一样的孤傲、冷血、不近人情，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却还有一个你。她说你永远不会背叛她，永远不会。我嫉妒得快疯了，并且我也不相信。于是我才跟人打了赌，我说我也会让你像对依儿那样对我，甚至比爱依儿还要爱我。”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能相信你会像依儿说的那样好。现在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你那天送我长岛冰茶，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在骗你了是不是？可是你却没有揭穿我，而是隐讳地提醒我。还有那天，你说你在我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你看不到我的心，所以你害怕是不是？可即使知道我那样对你，你还是跟我在一起了，你…”韩旭一下子说了很多，天野却一直没有说话，他这时终于抬起头来看天野，少年安静的侧脸在月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触，接触到那冰凉柔软的皮肤时，他感觉他的心都要溶化了，“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我…只是想你能真挚一点。”天野偏开头去躲开韩旭的手，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在韩旭面前，他总是显得弱势且被动，“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导致你对一切都不珍惜。韩旭，如果你能更真诚一点，你一定会更开心。”
“那么你原谅我了吗？”韩旭猛地跳起来，顺带把天野也从地上拉起来，“我们回家吧，千鱼公馆没有你，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天野却挣开韩旭的手，往后退了退：“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不是…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哪来什么原谅...只不过…”
“只不过他不想跟你在一起。韩旭，你好不要脸！”还没等天野说完，依儿的声音突然飘然而至，在安静的苏拉街显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依儿！”再一次见到依儿的天野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水色的眸子里闪着愉快的光，“你还好么？”
“很好！”依儿笑着从苏拉街的尽头走来，笑靥如花的脸渐渐展露在苍白的月光下，浑身散发着张扬的魅力。她一闪身就站到两人中间，挑衅地看着面色不善的韩旭，“想不到你竟然言而无信，你真是越来越不堪了。”
“DICE，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韩旭阴着一张脸，虽然在跟依儿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天野的。他看见天野的脸在他的视线下由白皙变成粉红，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依儿嗤笑了一声，正要反击，却被天野拉了拉手臂，她回过头去，立刻看到了好友温柔的眸子：
“依儿，不要怪韩旭，你们两个…”天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的关系。天野是善良的，他曾经埋怨依儿对他的背叛，也曾经痛恨韩旭对他的欺骗，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只剩下温柔，“我能遇到你们，我觉得很感激。”
“不要吵架。依儿，在你突然不辞而别的时候，我很伤心，甚至一度怀恨过你，现在，我更相信你是有苦衷的。”见依儿似将脱口而出，天野温柔地摇了摇头。
“不用说出来，我只要知道你的离开是有原因的就可以了。而韩旭，”他的目光转向韩旭，看到韩旭黑曜石般的眼睛，不禁羞涩地抿了抿嘴，“我很谢谢你…这么的…喜欢我。从来没有别人对我像你对我那样好，是真的，所以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觉得你对我已经足够。”
韩旭的笑容绽放开来，他的眼睛又成了月牙形，他伸手想去抱天野，天野却又躲开了。
“可是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好…但是我却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我才那样害怕。现在我觉得足够了，我的生命中有那么一段回忆，我已经满足了。”
天野渐渐蹲坐下来，手臂抱住了双膝，头靠在自己家的门上，似乎将要睡去。依儿和韩旭面面相窥，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既然你不跟我走，那么我留在这里陪你。”韩旭看着这样的天野，突然又想起以前他哭泣的样子，那种荡荡漾漾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他的心头，于是他跪下来，双手把少年整个圈在怀里。
“我不能把我的宝贝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如愿地看到天野睁开眼睛，便毫不犹豫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别怕…我今天没有杀…别推开我…”他边吸吮着天野柔软的唇瓣边模模糊糊地说。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依儿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看到天野环在韩旭脖颈上的手，那手指轻轻地颤抖着，却紧紧抓着韩旭的衣领。
她突然觉得很失落，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一直流进她的嘴里。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天野的时候，她和爸爸正在苏拉街头卖艺，他们演奏着民间流传的音乐，天野就站在那里，一直听到眼睛里流出水来。
“这是什么？”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回头问爸爸，“热的，咸的，但不是血？”
“那是眼泪。”爸爸说，然后蹲下来捧住她小小的脸，眼中满是小依儿看不懂的情绪，“宝贝儿，你也要拥有眼泪，那是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之一。”
原来这就是眼泪。
这种奇异的液体让她跟天野在苏拉相遇，相知，并且相惜。而现在…
“天野。”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在出口的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你为什么不尝试和韩旭在一起。他很有办法，他一直比我有办法，他会让你开心的。”
“但是你要知道韩旭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有钱，超乎你想象的有钱。他很聪明，比你我都聪明。他还很色，很花心，该死的，在这方面你一定不能妥协，他一定窥觊你的身体很久了，不要让他得到，他有个坏毛病，一旦他得到某样东西，就会立刻失去兴趣。”
她顿了一顿，看到天野似乎想推开韩旭，却被韩旭按住头动弹不得，于是慢慢走入黑暗中，她一直走出了苏拉，才终于支持不住，蹲在路边，突然就泪如雨下。
抱着天野回到车上，韩旭突然发现自己中了圈套。从DILL去千鱼公馆开始，事情就变得有点奇怪。他早已答应在适当的时候会放过天野，那DILL去千鱼公馆又有什么意义？还有关于赌局的事，他并不想让天野知道，想必依儿也一样。就算要挑拨关系，DICE为什么要找DILL这个…行动力有余，脑髓量不足的笨蛋来多此一举呢？不知道是她的失误，还是…并且今天的DICE也很反常，一向催促自己跟天野分手的她，何以转变得这么快？她来的时间又那么巧，除非她根本就是一直待在那里。
余光中他看到天野的脸色十分苍白。这样一个柔弱干净的少年，总是让他心软，思念，甚至在完成任务的间隙，也想着他…可是现在他却似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透明了。如果这真是一个圈套，那么下套子的人是谁？张天野在这出戏里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DICE的立场又是什么？韩旭突然觉得蔡佳言说得对极了，在对待张天野这一点上，他一开始就鲁莽了…他想到一件先前一直忽略的事情，心情变得更差。
“那天，你是怎么从千鱼公馆出去的？”他问。
“有人带我出去的。”天野不解地看看他，轻声说。
“谁？”
“他让我跟在他后面，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什么样的背影？”
这样的问话让天野很不舒服，他疲惫地往座椅里缩了缩：“看起来很年轻，有点瘦，虽然只是背影，却让人觉得他…非常好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个男的。”
韩旭似乎松了口气，天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顿起爱怜之心，于是一只手伸过去把天野搂过来：“难受就靠着我，马上到家了。”
天野乖乖地靠到韩旭瘦削的肩膀上，心里满是温柔，也许他会得到，不是吗？韩旭，是上天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开诚布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