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情小学》泥壶烹雪

25、025章：惊心发现

　　三爹攥紧手中的电筒。不要摁开，刚才已往返了一次，路况已熟记在心了。
　　那声音还在耳朵低吟。准确点说，是在头顶低吼。似乎就在树梢俯视着，犹如一只野狗，喉咙低呜着，随时伺机扑下来。
　　狗？三爹想起了狗。那三条狗龙虎豹，该不会又闻声而来了吧！
　　突然，低吼声从脚下传上来。三爹奇怪，难道声源会转变的？一低头，啊呀！差点惊叫出来，腿早已一软。
　　龙虎豹三条狼狗就在脚下。三爹正想拼命爬树，嘿，发觉它们正把尾巴摇得欢。狗摇尾是友好的表现。
　　三爹又惊又喜，分别摸了龙虎豹的头顶，心想这狗还真近人，才见过一次，就仿似老朋友了。
　　与人相比，狗是如此单纯。人，越活越复杂了。三爹不再多想，再拍了拍它们的脑袋，继续前行。
　　那间小木屋透射出刚才明亮的灯光。却没有人在。三爹向四周环视，又侧耳细听，估计附近没人。那两个守夜人呢？
　　木屋前面不出十步就是栅栏围起来的大鸡圈，鸡圈的东边全是三层的鸡笼，密密匝匝排了足足三十米，两三千只鸡定装得下了。
　　整个鸡圈乌灯黑火。三爹猜想守夜人怎么双双开溜了。这时，龙虎豹寸步不离三爹，好像三爹成了它们的主人。
　　三爹沿着栅栏一路摸索而去。三条狗就在前面带路。终于，过了鸡圈地带，前面不远处有一处空地，少了榕叶的遮挡，月光显得肆无忌惮，亮堂堂。三爹觉得此处非常眼熟，却一时想不起。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三爹不让月光沾身，循着空地的边缘地带察看。眼光穿过月光，落在对面的一个庞然大物中。这东西实在太高太大了，就像一座山，只有山才如此高大。
　　忽然三爹自我解嘲起来，嘻嘻，这本就是一座山，自己真的老眼昏花了。只是这山，为什么还有大嘴巴？三爹又迷惘了。
　　榕洞！三爹差点惊叫起来。那洞口是榕洞口。不错，正是榕洞，榕村人视若禁地、不允许人随便乱闯的榕洞。三爹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居然不经意来到这里。喜的是，似乎看到月亮褪隐了，榕村那边传来几声鸡叫，噢，太阳升起来了。
　　身边三条狼狗一齐欢叫了一声，就向洞口飞扑过去。三爹明白，狗主人必然就在里面。三爹偷偷蹲坐于更暗处，屏住呼吸，紧盯着洞口。三条狗早已进洞了。
　　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那低低闷闷的声音还在，不仅在，更是响亮了。好像是由山顶发出来的声音，三爹听出。
　　洞口没有动静。
　　洞口暗得心怵。
　　三爹正要起身，打算只身探洞。眼角亮光一闪，即使很微弱。三爹看见榕洞里的亮光了。
　　三爹按马不动。
　　洞口里亮光再闪，再闪，不闪了，却是满洞口充满了亮光。再闪，有人影闪动。一幢幢的人影。
　　三爹知道是一群人要出来了。首先跑出的是三条狗，它们开心极了，哪都不去，直奔三爹处。
　　三爹不敢出声，可爱的狼狗就用舌头舔，三爹觉得痒痒的。逼不得已，抽出右手摸摸它们。它们还不肯离开，似乎要三爹一块儿走。三爹怎能呢？一时无计可施。
　　“龙虎豹，过来。”那边有人呼喝。
　　三条狼狗动也不动，继续舔着，非要等三爹动身。
　　“龙虎豹，别贪玩了，快过来。”又喝过来了。
　　三条狗依然不动。三爹心急如焚。
　　呼喝的那人正是洪钟声，有点怒了，从地上捡起条木棍，快步走上来。
　　三爹的心扑扑直跳，怎么办？怎么办？岂不是要暴露了！狼狗呀！快走。
　　洪钟声就要临近了，三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三条狼狗却干哀几声，飞一般逃了。洪钟声猛追几步，右手一掷，木棍脱手而出，正中虎的背部，虎悲嚎一声，拼命飞奔了。
　　洪钟声还不解怒，大声臭骂：“净是玩，死狗，小心我宰了你们做狗肉煲。”
　　众人起哄：“好，好，好，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这三条狗迟早是龙虎豹一品锅，贪玩的死狗。”说话者声音沙哑，瓮声瓮气的，是那个鸭公声。
　　那三条狼狗也不敢走远，也不敢靠近，眼睛里似乎有泪影，喉咙里委屈地呜呜。
　　三爹刚才有惊无险，松了一口气。擦把额上的冷汗，开始为狼狗打抱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