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下）》孤芳自赏159753

20、李巧奴送货上门 张秋娥火烧铺盖

　　二年以后，秋娥的大儿子强强成了梅梅的同桌，他虽然比巧奴的女儿梅梅小一岁，但长得比梅梅还头高一点，有一次梅梅放学后，来找强强问作业，等梅梅走后，秋娥把儿子拉进屋里，偷声缓气地对强强说：你以后别搭理这个小狐狸精，离得她越远越好，强强嘟囔着嘴唇，不高兴地低声说：为什么不让我和她玩。秋娥说：你现在还小，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了，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老人们常说：人跟种子，地跟垄子，她妈现在是咱村里的祸害，她长大了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强强对大人的事虽然不大明白，但母亲的话就是圣旨，从此以后他就不和梅梅玩了，后来有一次星期天，他和小朋友们在后村的公路边上玩耍时，碰巧看见梅梅的妈妈李巧奴，从爸爸的三轮车上下来时，爬在爸爸的脸上亲了爸爸一下，爸爸然后把很多香蕉都递给了梅梅的妈妈，回家后连一根也没给自己带。

　　这时强强忽然记起了妈妈的话，你以后别搭理这个小狐狸精，离得她越远越好，强强嘟囔着嘴唇，不高兴地低声说：为什么不让我和她玩。秋娥说：你现在还小，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了，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老人们常说：树跟种子，地跟垄子，她妈现在是咱村里的祸害，她长大了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强强这时侯对妈妈和她说的话，虽然似懂非懂，但也好像若有所悟。

　　第二天下课以后，他就把梅梅拉到没人的地方，低低对梅梅发出了一道命令，梅梅，你给我回去转告一下你的妈妈，叫她以后不要再跟上我爸跑了，梅梅说：是你爸爸天天到我家缠着我妈，怎么能说成是我妈妈跟你爸爸乱跑了。

　　没想到强强蛮不讲理，他挥动着拳头冲梅梅嚷道，看来我妈说的没错，真是人跟种子，地跟垄子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变鬼，前些天我爸去城里，我在大路边上边玩耍边等爸爸，看他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没想到却看见你妈从我爸的三轮车上下来，还抱住我爸的脖子亲了一下。我爸就把一袋子香蕉全给了你妈，连我一根也没留，强强说道这里后，为报没吃到香蕉的仇恨，就举起拳头把梅梅胸脯上打了一拳头，打罢后还对恶声恶气地对梅梅说，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回去后把你妈管住，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妈跟着我爸跑，我就看见一次揍你一顿。

　　暑假的一天，秋娥和儿子跟婆婆去了吉平的姐姐家，秋娥和强强没有回来，她自个儿先回来在娘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坐早车回来，看见巧奴在自家的脚地站着，老公还趴在被窝里和巧奴说笑着，见秋娥忽然闯进门来，他们二人的说笑声嘎然而止，一下子怔住了，回不过神来，这时候秋娥忽然看见，巧奴的脚底下扔着一团卫生纸，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她后悔自己心太软，不该听信吉平的谬论，说什么“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要你肯和李巧奴在人前说话，给我留一个面子，还我一个清白名声的话，我就洗心革面和你好好过日子、、、、、、

　　李巧奴越想越痛苦，看来老公和李巧奴是藕断丝连，这辈子也断不了这层关系了，她一边强压心中的怒火，一边话里带刺的故意烧烫李巧奴，秋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冲着吉平笑着说：真是没想到啊！平时比黄牛都老实的人，我走了一天半就熬不住了，给家里带回一个小姐来。

　　这时候巧奴的脸马上红至脖根，她不加辩解，带着羞涩怨恨的表情离开了吉平的家里，临出门槛时凶相毕露地瞪了秋娥一言，正好与秋娥狐疑满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四目相对后，秋娥心里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因为她从巧奴的眼神中，看出了巧奴对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既像是默认，又像是挑衅，好像在用目光对她说：我是小姐又怎么样，你敢动我一根指头吗？

　　巧奴已经走出去老远了，秋娥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中没回过神来，这时候吉平见巧奴已经走远，就来个先下手为强，沉着脸冲秋娥嚷到，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社会上就你好，是你自己做惯了那件事，才以为别人和你也一样，你说你昨天行吧门户不往回走，去干什么坏事来。他一边数落秋娥，一边坐起身来穿衣服。

　　秋娥见吉平用猪八戒耙子倒耙起人来了，就没好气地回敬到，你侮辱我有何凭证，吉平不服气地说：我看是你今天回来的路上撞着鬼了，要不的话，什么事也没有，你刚才无缘无故地烧烫人家巧奴干什么？

　　秋娥说是什么事也没有啊！我就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咱脚底的那团卫生纸，该不会是你用过的罢，吉平低头看了一眼那团卫生纸，因为理屈词穷的缘故罢，他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任由秋娥唠叨、、、、、、

　　秋娥强忍怒火，软硬兼施地劝说道 ：

　　在那人生的征途中，悲路难免十字路，那一条路是通往幸福，哪一条通往痛苦，过去的时光为巧奴，如今的巧辩还是为了她，如果
　　没有贪色的话，为妻怎会去跳黄河。

　　人的一生像流水，流水一去永不回，家有妻儿还去寻花，烦恼是你自己找，当你走到十字路口，愿你选择正确的路，望你能够及时悔悟，百年之后有个归宿。

　　人生自古谁无错，知错改错要悔过，风雨过后、迎来彩虹，美好生活召唤你，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家中老婆已经发怒，离家出走撇
　　下了你，生是光棍死是孤魂。

　　吉平因为自己理亏气虚，不便和妻子争执，但他也不想听妻子数落，就借故走出屋子，扛起锄头上地去了、、、、、、

　　秋娥在收拾铺盖时发现了许多卫生纸的纸屑，令她勃然大怒，积压在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一怒之下竟然把铺盖、枕头之类的坑上用品，全部扔到院子里，然后浇上汽油用打火机点燃。顿时浓烟滚滚、烈焰冲天，如同火烧赤壁，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她边烧边自言自语地骂道：人至贱真是天下无敌了，这年头丑人多作怪，越下贱越无耻越有市场。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件事来，有一个老妇人窃窃私语地问她身边的一名妇女说：吉平家的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把铺盖、枕头都烧了，那名妇女抿嘴一笑说，她原来没有疯，现在恐怕也快要被巧奴气疯了。不过她现在火烧铺盖的行为，纯粹是一肚子气鼓起来的。

　　这时候有一个年纪老迈，胡须花白的老者摇头晃脑地接口说：唉！现在的社会什么事都乱了套了，做事一点规矩也没有，天下万物各有其运行的轨道，如同象棋中车有车路，马有马路一样。从古到今妓女逼于生计，在妓院卖是没有错的，可这巧奴居然跑到人家屋里来卖，就是大错特错了。

　　也有人说“人活脸面树活皮，狗还活的两道眉”，现在成了什么世道了，婊子们在歌厅、舞厅、妓院卖倒无可厚非，现在却越来越猖狂了
　　，把她们自己的身躯竟然像萝卜、白菜一样担着、挑着卖呢？不仅送货上门，还高声吼叫着降价拍卖呢？

　　另一名妇女说：巧奴前些天，当着村里几十个乡亲们的面，大言不惭地说：“红豆荚荚伴拉面，拉不动后生拉老汉”。当时引来了很多年轻人的哄笑声，众人只当看猴戏谁也没在意，没想到她还真的敢说敢做了，哈哈哈！

　　秋娥点燃铺盖后，不想听人们评头论足，就羞愤难忍地回到家里，二次动了自尽的念头、、、、、、

　　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位老大娘见巧奴也站在她身边看红火，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取笑她说，你这个害人精，和吉平住了一晚上，害人家秋娥把铺盖和枕头全都放火烧了，没想到巧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她有钱让她好好地烧，反正又不是烧我的，我看到头来谁家孙子的会心疼后悔了，是他老公让我去住了一夜，关我什么事。

　　这位老大娘听了巧奴的话后，觉得很刺耳，就反问巧奴说，做人要有良心，当对得起这个人字，毕竟人和畜生是有区别的，人做那件事的时候得分个场合，不可以像畜生们一样不知羞耻，把那件事行随随便便地行在人前，更不该驴槽插进马的嘴，把那件事行在人家的床铺上还脸不红、心不跳啊！

　　李巧奴不高兴地说：你真是狗吃老鼠多管闲事，我去吉平家管你什么事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去河边洗碳吧！管我的闲事干什么？

　　这位老大娘据理力争说：路不平众人踩，理不端众人评，我就是看见你这个下流胚子不顺眼，想说你两句，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不想听是不是。

　　李巧奴听到这里后，再也按熬不住胸中的怒火，正想大发雷霆之怒，走上前去拳打脚踢地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老不死的，没想到刚举起拳头，就被劝架的人们捉住动弹不了，抬头一看周围的众人，都在用愤怒和鄙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就灰溜溜地钻出人群向自己家里逃去。

　　吉平的母亲回来后，见乡里乡亲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见到自己走来，有的躲躲闪闪，有的掩口不言，她猜想乡亲们议论的事肯定与自己家有关，就加快脚步向自己家的院子里走去。刚进院门就看见那些刚燃过的铺盖，还在冒着一缕缕青烟，证实了乡亲们嘲笑的目光，肯定是冲着这堆火焰来的。

　　她径直走到秋娥房间，见秋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要上吊，就偷声缓气地问道：孩子，又出什么事了，秋娥见婆婆回来了，就把自己回来后，看到的场面对婆婆细说了一遍。

　　吉平的母亲听后，泪眼模糊地对秋娥说，孩子你以后可别做再傻事了，以后如果吉平欺负了你的话，你可以和我说，天塌下来我给你做主，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去了死路都是活路，为什么要寻短见啊！再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在世上歪歪好好瞎活的多，谁能活的心由口、口由心了！你看两个孩子有多可爱啊！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招后娘了，人在社会上就是想活也只能活几十年啊！

　　秋娥的婆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唉！如今的这个世道，社会这些事太多了，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想开些吧！别像贪财的财主一样丢上一分钱，就放弃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万贯家财去寻死上吊，你说那样的话值得吗？再说了，恶像犁尖善像泥，善人常被恶人欺，铁打的犁尖年年换，谁见过地里换烂泥，那个李巧奴一贯不做好事，迟早总会遇上个对手除名那个短命鬼的，我们这些恓惶人，好像地里的烂泥一样生命常在，希望你以后遇事不要性情急躁，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拿鸡蛋硬往石头上碰了，或许这是你命中的劫数，或许他们中间有这么两天姻缘，人谁也强不过命啊！

　　秋娥听到这里后，疑惑不解地问婆婆说：你刚才说或许他们中间有这么两天姻缘是什么意思？

　　吉平的母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我的气，说我是为儿子开脱罪责了，这个故事也是我小时候听我母亲，也就是你外婆讲的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外婆了、、、、、、

　　秋娥听了婆婆的话后对婆婆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就给我说一下那个故事吧！

　　吉平的母亲见秋娥没有反感，就对秋娥讲了一下她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从前，大路边上扔着一具衣不遮体的女尸，有一个行路的老者过来看见了，于心不忍，就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女尸盖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了两天，又过来一个行路的老者，看见了路边的女尸，他就买了一口棺材，将那名女尸埋葬了。

　　二十年后，那名女尸和给他买棺材的相公喜结连理，夫妻感情非常好，有一天她的相公步行去真武庙降香，因和住持熟悉，被住持留下吃了顿饭，吃饭后已是雷声滚滚，闪电耀目，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但这位相公惦念家里的新婚妻子，怕她听到雷声一个人不敢住，就冒着倾盆大雨要上路，那名住持能掐会算，知道她的娘子今晚，会和前世给她尸体上盖大衣的那名男子同床而宿，就拉住这位相公不让走。

　　没想到那名相公因担心新婚娘子执意要走，这位住持见拗不过他，就只好对他说，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但现在我也顾不上许多了，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

　　你娘子前世的遗体，曾经在大路边衣不遮体，有一位过路人给她身上盖了件自己身上的大衣，你后来过来给她买了副棺材，所以今世那名女子为报你恩，和你结为了夫妻，但和那名盖大衣的男子有一夜恩爱之份，今晚那名男子要路过你家门口，因为下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必要到你家避雨，和你娘子续前世的缘分，你若是回去撞见了这事，怕你娘子羞气之下，会寻短见的。

　　那名相公听了住持的话后，虽然半信半疑，但毕竟人命关天，为了慎重起见，他当晚回去后没有敲门，只是翻墙而进，扒在窗户上用舌头舔破窗纸偷看，看到的和住持所说的一般无二，他就没有声张，蹑手蹑脚地返回庙里住宿。

　　几年之后，他们有了两个儿子，有一天，那名相公无意间将那晚雨夜之事说了出来，当时倒没什么，第二天，相公出去挑水时，她的娘子上吊身亡，那名相公挑水回来后，见妻子吊在屋梁上，心疼的肝肠寸断，但悔之已晚、、、、、、

　　吉平的母亲说到这里后，对秋娥说，那缘分有一天就是一天，过去了自然会烟消云散的，你也就别常挂在心上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伤心和委屈，就只管对为娘说，老身给你做主了，凡事我来唱黑脸，替你管教吉平这个不孝的孽障，你只管唱红脸就好了，以后就不要再和吉平大吵大闹了，天天吵闹也伤夫妻感情，恐怕把他逼的也和玉成一样，带上巧奴远走高飞，真到那个时候，你说你和孩子们怎么办。

　　秋娥愤恨地说，反正我和他十几年的夫妻情，也抵不上那□□一回头，和他在一起生活也实在没啥意义，他要敢撇下我们母子跟巧奴远走高飞，那就让他试着走走看？他想走那步棋，那是他的事了，反正我是属老虎的，回头食我也懒得吃，他私奔后过得不好，后悔了想回来的话，独眼龙肯定要那个李巧奴，不过我可不是赵飞燕，他要是和那个婊子走出这个家门，再返回来的话，我就是守寡、做鬼也不会让他踏进家门的，我非要和他离婚不可。

　　吉平的母亲说：你们大人是好办，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啊！边说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一提孩子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般的秋娥哽咽着说，孩子永远是母亲的心头肉，我怎能不考虑孩子的感受呢？可是现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火烧眉毛只能顾眼前了，我们家庭现在的处境，好比一个患了“骨髓炎”绝症的病人，必须立即截肢才能生存下去的话，那么我只好忍受着截肢的痛苦，以及将来身体的残缺形象而延续生命。他和巧奴的关系今生恐怕是难以断的了，我不想一辈子在他们的阴影下生活，忍痛截肢（离婚）是我目前唯一和无奈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和他离婚总比被他逼疯、或者寻死上吊强吧！

　　我无法容忍他给我带来的伤害，害得我常常彻夜难眠，茶饭不思，近乎处于疯狂状态。他和巧奴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为何要空穴来风，诬陷自己的男人呢？我也明白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好比一个人的完美的身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自毁其肢、自残其体呢？反正现在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见手机铃声，心就发慌，真格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我以前极力避让，吉平还说我不要脸，在别人面前丢了他的人，伤了他这位家庭领袖的尊严，现在火烧铺盖，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就是我能原谅他，他能原谅我吗？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吉平的母亲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铺盖烧就烧了吧！只要你不和吉平离婚，为娘我给你们重缝新的，有为娘我给你压阵，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了，你先到我屋里来，看吉平回来敢说你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