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后我修罗场了》湘闲

38、浮生一梦

　　所谓的“一会儿”是不存在的。

　　雨然想的是先给遥风彦一点甜头，再拉他说正经事，谁想落他手里就没完没了。

　　最初，遥风彦还似归来那般温柔，他会紧紧抱住她，绵绵看着她，还不时轻轻唤她名字，他的每一个浅吻，每一次抚摸，都让她倍感呵护与疼惜。
　　“阿然……”
　　他的声音也好听极了，像幽谷清泉一般叮咚叮咚地在她脑海中回荡。

　　雨然被他迷得睁不开眼睛，一边张口喘息，一边发痴地嗯嗯回应着。

　　就在雨然意识飘忽，逐渐沉沦在重逢的激情和欲望中，她突然清醒过来，遥风彦嘴里的“一会儿”，可能就是几天几夜。

　　她可是陪他玩过情花的，所以，他的话绝对不能信！再说他现在这么虚，再任他胡闹下去，就算她撑得住，他自己也会出问题的！

　　“唉唉！”雨然连忙打断他，非要跟他先立规矩，内容大概是不管他尽没尽兴，以后做起来都不许超过两个时辰了。

　　遥风彦竟然爽快地同意了，而且，看他样子也不像生气，他甚至有些期待地盯着她看，那种眼神就像在暗示她：这可是你选的。

　　看得她莫名心慌。

　　当然他还有一个条件，两个时辰可以，但她要是再勾引他就不作数了，听上去也合情合理，雨然便直接应下了。

　　可她没想到，这回他一改先前的缠绵温柔，之后的每分每秒都如烈火轰雷一般，直将她折腾得头晕目眩。

　　两个时辰一到，雨然也晕在他怀里不省人事了。

　　这还没完，雨然身疲力乏，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他摇醒了。
　　他还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你的手摸到我下面了，是你勾引我的。”
　　“……嗯？”
　　于是雨然体会了一次被玩醒的滋味。

　　“你熟睡的样子好可爱，你诱惑我。”
　　“…哈？”

　　“你身上好香。”
　　“还来？！”

　　这是小别重逢吧，是吧是吧，这位祖宗怎么就搞出一种此生不复相见的场面啊？

　　雨然也彻底明白，就不能跟遥风彦讲道理，因为他不讲道理。
　　更不要跟他立什么规矩，因为他会身体力行地展示他自己的“规矩”。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

　　期间不管雨然怎么逃，都会被遥风彦抓到，直到她整个身子扑在桌面上，挣扎间用手推开了窗，漫天飘雪迎面而来，两人终于休战了。

　　遥风彦难得安静下来，在她身后暖暖地抱着她，雨然却新奇地向外伸手，去接窗外的飞雪，这是她回来的第一个雪天。

　　“你把这个撤掉，我都碰不到雪花了！”雨然把手伸向他，扭头抱怨道。

　　雨然身体里的玄冰寒气已经很重了，遥风彦不愿让她再受凉，给她的身体包了个玄火隔层，那些雪花还没飘到她手里就给烤化了。

　　见他不回应，雨然就知道怎么反抗都没用了，她看着窗外嘟起了小嘴，就算知道他是为她好，但还是感觉失落。

　　“去外面转转？”遥风彦突然说道。

　　雨然又开心起来，切换成撒娇模式，“嘿嘿就知道你最好啦。”

　　遥风彦不让她沾雪，便直接抱着她走，雨然双腿盘着他的腰，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就这么挂在他身上。

　　因为玄火隔层的存在，飘雪在她周身洒落，她反而有点热，所以她只披了一层薄薄的纱衣。柔软的长纱向下垂落，随着遥风彦的步伐移动，在雪白的地面上划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雨然担心长纱会绊到他，便歪着身子去提，遥风彦担心她重心不稳会掉下去，双手抱紧了她的腿，雨然却下意识惊呼。

　　“你干嘛！”雨然吓得双腿用力，紧紧缠在他腰上。

　　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所以只要他想，她也不会再拒绝了，可是用这种姿势，还在冰天雪地的室外，绝对绝对不可以！

　　遥风彦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不禁好笑地故意反问道：“我干嘛？”

　　原来是她想多了。

　　雨然羞得一声不吭了。

　　两人就这么暧昧地走在雪地里，雨然还有点紧张，遥风彦不欺负她的时候，也很懂她，“没人能看到我们。”

　　“哦。”不过雨然随即想到，要是真有人从她身边路过，那种感觉也不太好，她脱口而出，“那我能看到别人吗？”

　　遥风彦布下的幻阵，除了这漫天飞雪，其他任何生物都进不来，他微一挑眉，“如果你有这种兴致，也可以喊些人过来。”

　　“或者。”他又补了一句，“你想做点什么，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他这是在“点”她刚才的应激反应，雨然气得捶他后背。

　　两人笑着闹着来到一个湖边，遥风彦看着冒着丝丝寒气的冰湖，嘴角一勾，在她耳边问道：“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去？”

　　切。
　　她当然不信了，连飞雪都舍不得让她碰，会把她扔冰湖里？

　　雨然连防御的心思都没有，结果下一秒就被他丢了进去。

　　从水里冒出头的雨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头发衣服都被水打湿了，好在有玄火隔层的保护，她并未感到寒冷……不对。

　　她明显感觉到，她的玄火隔层已经散掉了，可她泡在水里依旧暖暖的，她的全身血脉也开始加速流动，像是泡在灵池里的感觉。

　　所以这是…灵湖？

　　遥风彦曾许她一方灵湖，他做到了？

　　雨然心尖泛甜，惊喜地转头去看遥风彦，却看到他站在岸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里还忍着笑。
　　但他很快就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他看着雨然的小黑脸，笑得越发猖狂。

　　哦，雨然想明白了，他是在她入水前的那个瞬间，将她吸到了这个随身空间里。

　　遥风彦还真是被爱的有恃无恐，整天变着法地捉弄她，雨然的粉色少女心都要被他笑碎了，她一手拽住他的脚腕，也拖他下水。

　　“下来吧你！”看他还怎么笑！

　　雨然却忽略了一点，要是遥风彦有心躲避，她根本拖不动他。
　　这里本就是他为她打造的乐园，在这里，她只需要开心，快乐，只要随她心意，怎么都好。
　　他的确喜欢欺负她，捉弄她，他真的好喜欢看她绽开笑颜的样子，其实她什么样他都喜欢，因为在他眼里都可爱极了。

　　遥风彦被雨然一手拖进水里，不仅不气恼，反而柔情地看着她，他看着她也得逞的大笑着，情难自禁，忍不住回给她一个深吻。

　　“唔！”雨然被他吻得莫名其妙，偏又被他扣紧了后脑，她挣扎不开，只能在水里一直拍他，拍出一片片好看的水花。

　　“喜欢吗。”遥风彦用密语问她。

　　雨然坠入爱湖，不再挣扎，但也被亲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了。

　　岸边还有一颗大花树，粗大的花枝蔓延到湖面之上，不停飘落着淡粉色的花瓣，花枝上系着一个可以双人并坐的秋千，雨然坐在上面，脚尖刚好能点到水面。

　　看来这些天遥风彦没有找到天阶雷晶石，所以转送灵湖给她，没关系，雨然心里想着，本来也是她随口一说。
　　而且这灵湖她也很喜欢，神尊大人最好颜面，她不会拆穿他的。

　　雨然懒懒地靠在遥风彦的肩膀上，淡淡喘息着，花瓣不停从她眼前飘落，她玩心一起，随手将它们吸成一团，用灵力织成一个淡粉色的花圈，然后戴在他头上。

　　遥风彦立刻拿掉，又戴在她的头上，他眼神变得满意起来，说还是她戴着好看。

　　雨然知道，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打扮，还有零星几片花瓣缠在他头上，她笑着帮他摘掉了，可他们就坐在花雨中，没过一会儿又粘上一些。

　　遥风彦的容貌本就魅惑，微微上扬的眉眼，白皙却不失棱角的下颚，加之有些虚弱的面色，在花雨中有着说不出的梦幻和破碎感。

　　雨然看得有些恍惚，她指尖拈着一片花瓣，下意识揉搓起来，她总觉得眼下这般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花雨。

　　对、对了，她的那个梦，好像她第一次见到遥风彦时，他就身处这般花雨之中，他隐隐带着得逞的笑意，刚好出现在她面前——那也是天劫来临之前。

　　那个时候，他是来阻止她的！

　　此念一旦牵动，相关的远古记忆随之复生，雨然连忙看向天空，天是淡淡的暖白色，是天劫将临的颜色，看上去平静又美好。

　　千年前她毫不怀疑，现在的她却忽然意识到，也许魔神遥风彦从来不屑与仙盟对立，他肆意挑起仙魔之战，为的，只是阻止她去对抗天雷而已！

　　他一次又一次地阻止她，可他还是失败了，这最后一天，是她对他的不舍诀别，亦是他心中最美的梦。

　　“阿然？”遥风彦察觉到她的变化。

　　雨然抓着他的手，认真地又问一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为何要这么说。”他微微一笑，“你这小脑袋又在乱想什么。”

　　是啊，这就是他，永远一意孤行，她也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如今，他们已经亲密至此，为什么还不能共同面对呢！

　　他到底在瞒她什么！

　　就在雨然情绪失控，即将大爆发的时候，她面前突然现出一块璀璨的宝石。
　　深蓝色的原石却能散发出耀眼的白芒，就像一道道闪电互为交织，点亮了整片夜空。

　　雷晶石？

　　雨然愣了愣，连忙伸手握住。

　　“这是…天阶雷晶石？”普通雷晶石根本达不到这般成色，她惊喜道，“你找到了？”

　　“算是吧。”遥风彦随意回道，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他随地捡来的。

　　算是吧？

　　遥风彦最爱装模作样说反话了，他越是这般不以为意，越说明这宝石来之不易。

　　此刻雨然的注意力完全被雷晶石吸引去了，被天雷淬洗后的原石是会留下痕迹的，她数一数里面的雷痕不就知道了。

　　她将雷晶石放在眼前仔细观看，那些难以数计的细密雷痕，多到令人心惊。

　　“你可知……”

　　一时间，雨然既委屈又开心，她强压下隐隐发颤的嗓音，缓慢说道：“世人喜欢用雷晶石做信物，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凡人每突破一个境界，便要经历相对应强度的残酷雷劫，一颗小小的雷晶石，却能承下天雷之威，恰如渺小又不断挑战自我的人类。

　　修侣们将之视为定情信物，一种说法是寓意彼此都能相安无事，可以顺利渡劫。
　　另一种则暗喻不忘初心，无论各自提升到哪个境界，都会坚定不移地守在对方身边，风雨同路地一起走下去。
　　换言之，就是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

　　“我若收下这颗雷晶石，你便要遵守其中的诺言，否、否则……”

　　雨然本想逼他作誓，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遥风彦就像一阵风，他若想走，她留不住，这种子虚乌有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否则，我自罚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可好？”遥风彦笑着接道。
　　“不许胡说！”雨然连忙去堵他的嘴，每每她认真的时候，他总没个正形。

　　她语气凶凶的，嗓音却委屈极了。

　　她要的不是什么誓言，要的是他真真切切的相伴，他不想说，她便不问，他想瞒她，她自有办法去搞明白。
　　千年前她已经留下太多遗憾，如今她绝不会放开他了！

　　“阿然。”遥风彦见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疼万分，他忍不住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我答应你。”

　　“我们永不分离。”

　　……
　　遥风彦做了一个梦。

　　梦醒时，雨然正睡在他怀里，乖乖糯糯的，他用手轻轻划了下她的小脸。

　　在梦里他是山川万物，偶尔化成风，也可能化作雨，可是无论他变作什么，他总是围在她的身边。
　　这样算不算永不分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