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露水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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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然感觉自己被“软禁”了，这里景色虽美，却实在古怪，她随便转转就会迷路。
而且这个地方还会压制她体内的魔宗功法，她没法对外联络。
青塘则被曦羽关押在一个密闭的血池中，据说是要将他的血脉强行抽掉，再换洗一遍才行。
这种画面雨然光是想想就反胃难受，所以，她现在一看到曦羽就浑身发瘆，只能不停装睡。
曦羽默默为她准备了各种滋补汤品和茶点，她不敢吃，最后都放凉了。
他也不气恼，只当她是没胃口，之后还会换成其他口味再端过来。
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雨然也纳闷，难道之前原身和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更让雨然头疼的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所以她没法开口聊，想套个话都没有头绪。
仙魔对立已久，也不知道他对遥风彦那些残魂的态度是好是坏，如果她直接向他索要残魂，他会同意吗。
“你不必怕我。”最终，还是曦羽率先打破这种僵持的沉默。
他自然知道雨然一直在装睡，他看着那个躺在床上，正双眼紧闭的女孩，微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对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用失忆这个理由呢，这招虽然狗血却管用，刚好能破眼前的局面。
关键这还是曦羽帮她想的！
雨然终于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来，正好她眼睛都闭得发酸了，这会儿再看向曦羽，眼神里都下意识地流出一丝感激。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身子虚，本就该多休息，在这里你无须拘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我。”曦羽突然停顿下来，他微侧着头，目光有些闪躲，“我都会陪着你。”
这话说的很不自然，就像在说什么令他难以启齿的告白话语。
雨然表面嗯嗯的乖巧点头，心里却无奈道，真的吗，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那她想要出去，想要遥风彦的残魂，还想让他放出青塘，他肯是不肯？
不过她这会儿再看曦羽，已经没之前那么害怕了，现在的曦羽就像个发布任务的npc，连失忆梗都能帮她准备好。
她则无需动脑，剧情线就自动往下推进了。
这样一想，这男主还挺懂事的。
懂事男主袖袍一挥，又是几样新的精致小盘摆在她面前，这次还额外多出一套琉璃酒盏。
“这些…都是给我的？”雨然问。
曦羽微微点头，这些都是她过往的喜好，虽然她一直在变，可他也样样都记得齐全。
自从她上次去当了魔君，再回来还娇气了不少，不被人伺候着不行，曦羽嘴角含笑，手中拿起一枚灵果。
雨然看着这些精致茶点很是可口，她很久未进食了，确实有些犯馋，但她也不敢随意上手。
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什么规矩，曦羽好歹是一方仙尊，万一她哪里做的不对，再冒犯了就不好了。
她看着曦羽，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准备先模仿学习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曦羽用好看的手指一点点将一枚灵果小心仔细地扒开，再稳稳送至她嘴边。
雨然：“…！”这绝对不是受宠若惊这四个字能形容出来的感受了，她震惊地看着曦羽，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曦羽抬着手，原本期待的眼神一点点灰暗下来，逐渐发冷，雨然这才强行打开了嘴巴的开关，僵硬地张开嘴，再凑上去咬了小小一口。
果然，曦羽脸上那种想要杀人的表情又瞬间恢复正常了。
雨然：“…”她刚缓口气，却见曦羽还要抬手喂她，实在惶恐：“不用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场面一度很尴尬，雨然生硬地转开话题，“听闻曦羽仙尊是滴酒不沾的，所以这酒，也是为我准备的？”
见雨然主动聊起自己，曦羽的心情明显不错，语调都抬了几分，仿佛在炫耀着什么：“这沉仙古酿的配方本就难得，酒劲更是猛烈，恐怕这天下间，也只有你一人能享了。”
嗯…是她能喝，又不是他能喝，他在那骄傲什么。
雨然确实能喝，从小到大无论啤的白的，不管喝多少她都没醉过，一听这酒劲足，她难免心动。
她仰头灌了一杯——过瘾！
之后两人来到一颗大花树下，并肩而坐，无论美食美景还是美人，这会儿都全了，气氛很不错，也非常适合套话：“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吗？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她这问题问的很没水平，因为不管哪家仙尊，平时基本都是这样镇守自己仙府的。
“抱歉。”曦羽一时没回她，雨然还以为他是不想说，便指着自己的脑袋，“你知道的…我记不清了。”
曦羽微微摇头。
他看向她，眼底浮现柔柔的暖意，还能做些什么呢，大到帮她维护仙盟秩序，小到照料她的一颗仙草，无非是做着有关她的一切罢了。
“无妨。”曦羽安慰道，“总会想起来的。”
他可以帮雨然恢复记忆和功力，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他已经很熟练了，只是她现在太虚弱，记忆恢复又十分伤神，还是再调养一段时间为好。
“那、那你能告诉我，我们两个以前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
她这一问，又给曦羽问沉默了。
他因天劫而生，亦是为她而生，他才是那个不惜献祭一切去守护她的人。良久他才回道：“关于我们之间的故事，我会慢慢讲予你听。”
至于现在是什么关系，一两句也是理不清的，况且，他还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改变一下。
再说今后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呢。
曦羽真的太闷了。
他就这样什么都不说，雨然啥也套不出来，她只好直接问：“嗯…其实我是魔宗女君，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遥风彦是我族尊神，为他寻回残魂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她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手里的那些魂魄，可以转交给我保管吗？”
“你并非魔宗女君，既然回来了，便不要再用这个身份了。待你恢复记忆，我会陪你一起处理这件事情，到时，一切都会有一个了结。”
行吧，意思就是不给。
“哦。”雨然又问道，“那，那青塘他可不可以……”谁料她只要一提青塘，曦羽便瞬间像要炸掉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可怕。
“好好，我不问他了！”雨然连忙安抚道，“他既是仙盟少主，你自是有权处理他的……哇，这个好吃。”
雨然不再过问其他，只专心吃喝，顺带欣赏风景。
她笑得很甜，仿佛在曦羽身边，就是件让她感觉很幸福的事。
没过多久，或许是倦意上来了，她眼皮有些沉，脑袋慢慢滑落到了曦羽的肩头，最后靠着他睡着了。
曦羽身子一僵，没有躲开。
随后，一种无法言喻的狂喜，在他的心头疯狂蔓延着，一时间，他竟有些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了。
起初他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只静静感受着怀中女孩的呼吸，每个起伏，都紧紧牵动着他的心。直到他的身子全部麻了，他才突然大松一口气，开始回归正常的体内调息。
“呵…！”曦羽突然低笑一声，这就是真实的啊。
他真的，真的好开心。
曦羽这才意识到，尚未恢复记忆的雨然，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那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神女了。
此刻，不正是他们改变关系的最好时机吗？
他低头垂眸，温柔地看着雨然，缓缓抬起了手，他想搂紧她。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破坏完美无暇的她，连她的一根发丝，他都舍不得碰乱了。
最后他选择也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地沉溺在不可多得的幸福中。
雨然不会醉，她也没有睡。
还好曦羽对她没有防备，此时她的功力十分受限，但也不是一点没有，直到她感觉曦羽完全睡熟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
“喝吧…喝下去就不会痛了。”
曦羽很少休息，也从不做梦，也许是这一次睡得实在安心满足，他梦到雨然正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玉指在他脸上划过，好香好软，她轻轻托着他的下巴，在喂他喝着什么，想来是甘露吧，每次他痛苦难熬的时候，她都会喂他甘露的。
甘露很甜的，那可是她为他特制的甘露，是什么味道他最清楚了……
是沉仙古酿。
曦羽猛得睁开眼。
而此时，雨然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酒盏，正要给他灌酒，曦羽就突然醒过来了！
这种机会失不再来，情急之下，雨然竟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慌忙插进了曦羽嘴中！
两人都惊住了，怔愣着互相对视。
湿热的唇舌覆在雨然指间，她心头一颤，便狠心一插，用两指在他口中强行撑开一道缝隙。
随后，她将烈酒猛得灌入其中。
“对不起！”雨然一边灌酒，一边内疚喊道。
美人计什么的，连她自己也不耻，可青塘是因为她才落得这般下场，她必须想办法救出他。
曦羽不能饮酒，以这酒性之烈，仅是一滴，他应该也受不住。
雨然又尽可能灌得更多些，免得曦羽再有什么化解酒劲的方法，再出什么意外。
但曦羽完全愣住了，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此时她半压在他身上，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汗的额间，几丝碎发随意地贴在上面，一双水汪汪的明眸紧紧盯着他，瞳里也只有他的倒影……
他的身体完全失控了。
他的手指僵硬，慢慢卷成了拳。
其实曦羽也不会醉，更不怕寻常的烈酒，可这沉仙古酿的配方里面，偏有几种可以致幻的成分，会麻痹他的精神控制力，他怕的是这个。
而且非常怕。
因为他随时要用强大的精神力，去镇压他体内的那只仙兽。
在平时，只有他感觉实在累了，或者他情绪起伏过大，无心压制它的时候，才会放它出来简单交流一下，顺便打发时间。
自从雨然回来，它便更加不受他的控制，再加上沉仙古酿的麻醉效果，曦羽很快就支撑不住，额间金印瞬间亮起刺眼的金光。
他这是怎么了！
雨然吓得不知所措，曦羽却一反之前的冷静，突然发怒地起身，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反将她强行压在树上。
“啪！”因为手腕吃痛，雨然手中的琉璃盏直接摔落在地。
原来曦羽真的发起狠来，她是完全抵抗不了的，她吓得差点直接求饶，却见他神色痛苦，仿佛在自我挣扎着什么。
“你怎……”雨然刚要询问，曦羽竟朝她直接压了过去，她慌乱地转头躲避，却感觉曦羽的薄唇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擦了一下，也留下一道酥麻。
“呃。”曦羽痛苦地闷哼一声，双手松开了雨然，虚弱无力地趴在她的身上。
“曦羽！你怎么了！”雨然喊道。
“你没事吧！”雨然用双手使劲撑住了他的肩膀，勉强将他撑了起来，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类似某种物体破碎的一声巨响。
没想到这鬼地方会压制魔宗功法，还不怕他的玄火煅烧，所以遥风彦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物理攻击，暴躁的一脚踹开了结界。
他眉头紧蹙，刚一进来便急着寻找雨然的身影，只是没想到，这幅“好景”恰巧就在他眼前。
然后他就变得更暴躁了。
这般看来，倒像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雨然见到遥风彦自然是开心的，后来看到他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此时曦羽背对着他，就像紧紧压在她身上，而她努力撑开的那点距离，对遥风彦来说几乎看不见。
所以她很急，但是人一急起来就容易没脑子，她慌忙抬起双手，向遥风彦证明自己的“无辜”，结果她这一抬手，曦羽倒是真正扑到她胸前了。
雨然：“…”完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露水前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