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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李世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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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先后冒出水面,呼吸着泗水晚夜的清新空气。
他们劲随意发,自自然然由掌心生出吸力,贴附船壁,连自己都不明白怎可办到。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得意道:"今赵还不教沈婆娘栽他***一个大觔斗,哈!沈婆娘的奶奶:"
徐子陵道:"不要这么早便自满。还有半天才可算赢了这场赌赛呢,过分自鸣得意是可能会百密一疏,功亏一篑的。"
寇仲点头道:"我有分寸的了,唉!我们真愚蠢,立赌约时只有她说赢了会是如何,却没有我们赢了会是如何,否则摸她两把也不错。"
徐子陵低笑道:"少点痴心妄想吧!这婆娘浑身是刺,绝不可碰,唉!我担心秦老哥斗她不过呢!"
寇仲道:"斗不过她才好。否则给那昏君杀了头怎办。嘿!这三艘船看来有点来头,有没有兴趣借他两套衣服和少许饭钱,好过现在浑身破烂又两手空空似乞儿般的模样。"
徐子陵低声道:"小心点!能拥有这么三艘大船的人,若非高门大族,就是达官贵人,或是豪门霸主,一不小心。我们就要献上小命。"
寇仲皱眉道:"那去还是不去?"
徐子陵低笑道:"我们连老爹都不怕,还怕什么人来。跟着我这未来的武林高手吧!"
说完贴壁缓缓上攀。
两人此时对潜迹匿隐之术,已颇具心得;闭起口鼻呼吸,收敛精气机能,小心翼翼下确是无声无息。
大船甲板和帆桅处都挂了风灯,但向着他们那面的上下三层二十多个舱窗却只一半亮着了***。
徐子陵拣了第二层其中一个暗黑的舱窗爬去,经过其中一个亮了灯的窗子时。内里传来娇柔的女子语声。
两人少年心性,忍不住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那女子的声音忽地在两人耳旁响起道:"二哥你最好还是不要劝爹了,他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端叔苦劝多时,他还不是半句都不肯听吗?"
两人吓了一跳。才知这声音娇美的女子是移到窗旁,那还敢稍作挪动。
另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苦恼地道:"爹最舍割不下就是和独孤家的关系,却不知独孤峰老奸巨猾,视我们如眼中芒刺。现在天下纷乱,万民怨怒,突厥人又虎视眈眈,惰朝再无可为。而我们坐拥太原,兵源充足,粮草之丰,更可吃他个十年八载,现在鹰扬派刘武周和梁师都北连突厥,起兵反隋,先后攻陷楼阑和定襄,只要再破雁门,我们太原便是首当其冲,爹若再举棋不定,最后只会被那昏君所累,舟覆人亡。"
窗外两人听得直冒寒气,里面的男女究竟是何人子女?竟直接牵涉到独孤阀和隋炀帝,骇得更不敢动弹了。
女子柔声道:"你有和大哥商量吗?"
男子道:"也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他都想不出办法,秀宁该知爹顽固起来时是多么可怕的了。"
那秀宁道:"不若我们由东溟夫人入手,爹最听她的话了。唉!若非娘过了身,由她劝爹就最好了。"
窗外两人骇得差点甩手掉进河里去。
他们终猜到爬上的是李阀的船,那敢再偷听下去,忙悄悄再往上攀去。
这时舱房内的对话忽然停了下来。但两人却没有留神理会。
两人拉开窗门,看清楚房内无人后,才爬了进去,这时方松了一口气。
两人环目一扫,见这是个特别大的卧房,布置华丽,除了床椅等物外,还有个大箱子,放的该是衣衫一类的东西。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我们该盗亦有道,只每人取一套衣服,若寻到银而,亦只拿足够几日饭钱和逛一次青楼的费用。"
此时一个男子的头在窗门处冒了起来,听到寇仲的话,忽又缩了下去。
徐子陵打断他道:"少说废话,若有人的来就糟糕了,快偷东西!"
两人移到箱子旁,正要掀开箱盖,窗门处忽地传来"殊"的一声,似在示意两人不要吵闹。
寇仲和徐子陵立时魂飞魄散,骇然朝舱窗瞧去。
只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穿窗而入,立在两人身前。
两人定神一看,原来是个只比他们年纪长了少许的轩梧青年,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寇徐呆若木鸡时,青年低声道:"在下是太原留守李渊三子世民,两位兄台相格清奇,未知高姓大名?"
寇仲抱拳作礼,笑嘻嘻道:"世民这个名字改得好,哈!救世济民,将来说不定是由你来当皇帝呢。"
此时李秀宁的声音由下方传上来道:"二哥!什么事?"
李世民返到窗旁,传声道:"待会再和你说吧!"
李世民从容一笑,在窗旁的椅子坐下,道:"在下四岁那年,我们家里来了一位善相术的人,给我看相时,批我"年届二十。必能济世安民",娘那时最疼我,便给我改名作世民了。"
说话时,顺手取过火种燃亮了旁边小几的油灯。
徐子陵见他提起娘时,眼中射出缅怀孺慕的神色,不由想起了傅君婥,叹道:"你定是很想念你的娘了。"
李世民微做点头,凝望地上两人留下的水渍,沉声道:"两位和琉球东溟夫人单美仙是什么关系?为何听到她的名字时,心脏都急跃了几下,否则在下仍未能发觉两位偷到了船上来的。"
两人这才知道岔子出在哪里。
亦讶异李世民思虑的精到缜密,只从这点便推出他们和东溟夫人有牵连。
寇仲嘻嘻笑道:"自然是有关系哪!不若我们来作一项交易,假设我们可令贵老爹起兵作反,你就给我两兄弟两套衣服和……嘿!和二,不!三十两银子,哈!怎么样?"
这回轮到李世民瞠目结舌,失声道:"三十两银子?"
李世民不能置信地看着两人,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钱袋,看也不看拋给寇仲道:"你看看里面有多少银两。"
寇仲一把按着,毫不客气解开绳结,一看下吁出凉气道:"我的奶奶老爹曾高祖,是他娘的金锭子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包在我兄弟身上好了。"
李世民晒道:"拿去用吧!无论成败大家都可交个朋友
。
寇仲学起拇指赞道:"我们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李世民低声道:"不要那么大声,我不想人知道你们在这里。"
寇仲,把音量压得低无可低地沙声道:"告诉你一个的惊人大秘密吧!东溟夫人处有本详列你老爹暗中向她买兵器的账簿,上面还有他的押印,试想假若这本宝贝失窃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李世民精神一振,他自然知道两人不是顺口胡诌。因为今趟他率人到彭城去,正是要向东汉夫人订购另一批兵器。李世民呆了皱眉道:"东溟夫人乃天下有数高手,四位护法仙子又各有绝艺。除非"散人"宁道奇出马,否则谁可到她们的船上偷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徐子陵笑道:"见你这么够朋友,我们可以再告诉你一些秘密,但你可不能学其它人般来害我们,又或事成后便使手段。"
李世民正容道:"若我李世民有此卑鄙行为,教我不得好死。哼!竟敢这么看我。"
寇仲若无其事道:"这叫一朝被蛇咬。又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先要建立互相间的信任,则什么大计方可施行。"
李世民显是看穿寇仲比较不老实,向徐子陵道:"由你来说吧!"
此时有人在外面走过,待足音远去后,徐子陵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李世民笑道:"正是我的房间,下一层是女眷用的,你们要偷衣服,刚好来对了地方,我的身材和你们最相近呢!"
徐子陵于是由海沙帮欲攻打东溟号说起,当李世民听到宇文化及和独孤策都牵连在内时,两眼寒芒闪闪,威棱四射。
寇仲总结道:"所以现在只我两人有办法混到船上去。而且她们以为我们武功低微,所以戒心不大。当然,我们只是深藏不露,绝不会辜负了老兄你的银两。"李世民已惯了他的说话口气,并不计较他是否深藏不露,苦思道:"有什么方法能把东溟夫人引开呢!这事我要想想才行。"
按着站了起来,开箱取出两套衣服,交给两人道:"先换过干衣衫,再好好睡一会,天亮到彭城时我才唤醒你们,我要到下面向舍妹交待几句才行。"
寇仲想着以后是生死敌人用不了这么熟,道:"我们睡地板就成了。"
两人举步踏进彭城,颇有点踌躇志满的美好感觉。
寇仲道; 现在是午时了,倚红院未时就开始招待宾客,我们多喝两杯就去逛逛吧!"
两人步出酒楼,秋风吹来,酒意更增两分,寇仲扯着徐子低声道:"似乎有点不妥,那两人的对答来得太合时了,说得清楚无遗。照我看这两个定是沉落雁的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徐子陵正以他那对醉眼溜览街上人车争道的热闹情景,闻言一震道:"你说得不错。
寇仲心痒难熬地道:"不去倚红改去倚绿好了。"
忽地朝着一个路过的行人,恭敬问道:"请问这位大叔,附近除倚红院外,还有那间是最有规模,最多漂亮姐儿的青楼呢?"
那被他拦着的是个中年书生,闻言露出鄙夷之色,"呸"的吐了一口痰,不顾去了。
环目四顾,刚好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后方停下,走下来一个贵介公子,还跟了两个随从。那公子年在二十三、四间,相貌俊俏,但脸容带点不健康的苍白,似是弱不禁风,深合徐子陵"问道"的条件。
寇仲猛地推了徐子陵一把,累得徐子陵跄踉跌前两步,到了那贵介公子跟前。
徐子陵硬着头皮,一揖到地恭敬道:"这位公子,在下有一事相询,请公子勿怪在下唐突。"
那公子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微笑道:"仁兄有话请说。"
徐子陵不好意思地凑近了点,防怕给旁人听到的压得声音低无可低道:"我两兄弟想知道这里除倚红院外,还有那间青楼是最好的?"
那公子大感愕然,旋又露出"志同道合"的笑容,叹道:"你是问对人了。我老爹正是开妓院的,就是在隔邻鸿园街的翠碧楼。论规模和姑娘,倚红院拍马都追不上。不过现在时候尚早,你们先去随处逛逛,到酉时才来。只要说是我香玉山的朋友,保证没有人敢侍候不周。仁兄请了,我还有要事去办呢。"
寇仲无意识地笑起来,半边身靠到徐子陵肩膊去。搂着他满足地叹道:"现在我什么义军或官军都不想当了,杀了宇文化骨后,我们就专心赚钱,干我们的监货买卖,闲来就到青楼醉生梦死,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就算了。"
徐子陵喝得出他少,头脑亦比他清醒,奇道:"你不是常说要建功立业吗?为何忽然又想要当个囤积投机的奸商?"
寇仲笑嘻嘻道:"就算是奸商,我仲少都是最好的那一种奸商。难道见别人受苦受难,我们侠义之辈还会对他落井下石吗?不过坦白说,美人儿师傅说得对;现在我们何德何能,凭什么去管别人的事。嘿!待我们武技大成时,练至什么九玄**第一百零八重境界,那时看到谁不顺眼,就一刀把他宰了,这就叫为民除害了。"
徐子陵苦笑道:"世间那有这么简单如意的事,但不管怎样,也先要宰了宇文化骨那奸贼。"
寇仲兴奋得声音都嘶哑起来,紧张地道:"快酉时了,我们就去做翠碧楼第一批的客人,说不定有半价的优待呢!"
徐子陵头重重地爬起床来,怨道:"喝酒就是有这种后遗症,若你是沉婆娘派来的,我就要完蛋了。"
寇仲笑道:"我是这世上最有责任心的人,否则谁来为你把风。刚才有伙计来过问这问哪的,我偏不开门给他。哈!还有几个时辰沈婆娘就要输给我们了,不知秦老哥命运如何?"
徐子陵取起放在枕后的佩刀,道:"待会先去东门看看有没有他留下来的暗记。"
又道:"还有别忘了我们曾答应李世民那小子的事。"
寇仲不耐烦道:"我怎会忘了,那有钱的家伙不是说过东溟号明天才由洛阳回来吗?
徐子陵心中一热道:"说来真好笑,以前在扬州时,到妓院门口看看都给人像乞丐般赶走,现在连妓院老板儿子的朵儿都任我们亮出来照宝。不过先作声明,我的初夜可不肯随便的,至少该有飘香院那恩将仇报的青青那种姿色才行。"
寇仲一拍钱袋,笑道:"有钱自然有面有势,加上香玉山的朵儿撑腰,你陵少要那件就会有那件,包君满意,还不快翘屁股滚下床来?"
徐子陵提气轻身,本只想表现点敏捷的姿势。岂知竟升了起来,顺势一个筋斗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剧震,不能置信地你眼望我眼。
寇仲咋舌道:"天!你是怎么办到的,再来一趟好吗?怎么坐着也可提气的?"
徐子陵搔头道:"再试怕就不灵了,不若你自己试吧!"
两人以前每次提气发劲,都是先要运力飞跃,才可借势为之。像今次由静生动的提气,尚是破天荒第一次。
寇仲卓立不动,神情古怪。
徐子陵催道:"不是要赶着去逛窑子吗?还不快试试看?"
寇仲老脸一红,尴尬道:"早试过十多吹了,连脚指都没有动。"
徐子陵默然半晌,颓然道:"我今次也不灵光了。唉!或者真该拜个大师傅,有难题时也好有个明师来指点。"
寇仲摇头道:"拜师傅有啥屁用,我们学的是《长生诀》上的怪功夫,天下无人通晓,只能靠自己去摸索。或者我们的问题是出在童男之身,故孤阳不长,破了身后便会立即武技大成。哈!定是这样了。"
徐子陵笑骂道:"少说废话,还不先滚!"
寇仲捧腹笑道:"我滚!我滚!"
跌跌撞撞往房门走去,刚拉开房门,一点寒芒,照额刺来。
寇仲想也不想,竟像刚才徐子陵般提气轻身,往后飞退。
那偷袭者显然想不到出手竟会落空,"咦!"了一声,闪电抢进房来。
徐子陵亦像寇仲般想也不想,踏步拔刀,当头疾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或停滞,施出了他活至这天最了得的一刀。
"叮!"
来人以手中长金簪,硬架徐子陵这凶厉无匹的一刀。
一时闲,双方都使不出后续变化的招数。
"砰!"
寇仲重重掉到床上,又弹了起来,大叫道:"娘!我成功了!"
此时那人收簪退出房去,衣袂飘飞,美若天仙,不是李密的"俏军师"沈落雁还有何人?
徐子陵刚被她运劲震退了两步,沉落雁见门口正畅通无阻,乍退又进,本要追击徐子陵,只见寇仲冲至,刀光如涛涌浪翻,挟着激荡的刀风,狂击而至。
沉落雁娇叱一声,抢入刀影里,施展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连挡了寇仲十多招。每招都凶险无比,但却迫不开寇仲,又见徐子陵重整旗鼓,杀将过来,无奈下二度被迫出房外。
两人守在房门里,心中却似波涛卷天,翻腾苦思不已。想不到在突如其来下,竟能把"血战十式"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连自己都不知使的是甚么招数。但只觉心到手到,劲随刀发,痛快至极点。
沉落雁却是芳心剧震,她的"夺命簪"乃家传绝学,名列江湖的"奇功绝艺榜"。
平时秘而不用,今番出手,是希望一举擒敌。怎知这两个小子会像脱胎换骨般,两度把她迫退,假如让此事传扬出去,已足可今他们在江湖中成名立万了。
寇仲捉刀作势,大笑道:"美人儿军师,快进来挨刀。"
徐子陵亦威风八面道:"记着不可损我们半根毫毛,否则就算你输定了。"
沉落雁气得差点疯了,不怒反笑道:"外面院子地方大些,你们出来再比比看。"
寇仲晒道:"想叫手下围攻我们吗?哈|知否我懂得狮子吼,大声一叫,保证彭城的总管大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沉落雁俏脸一寒,旋又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柔声道:"不若这样好吗?假若我可闯关人房,就算我赢了,你两人乖乖归降。"
徐子陵淡然道:"那是说你再没有把握活捉我们了,所以你已输了啦!"
寇仲杀得兴起,信心剧增,得意洋洋道:"怕她什么,但却要有时间规限,我数十声你若过不了关,就算你输了。"
沈落雁把金簪插回头上,笑道:"就此一言为定,数吧!"
话毕大步朝门口走来。
两人愕然失措时,她已一点没有拦阻的由两人之间穿进房内,到了床旁,才转身款款坐下,含笑看着两人。
两人仍高举着刀,但怎都没法朗她劈下去,直到她转过身来,仍是目瞪口呆。
沉落雁见两人神情古怪,"噗哧"娇笑,鼓掌道:"好了!我赢啦!"
徐子陵颓然还刀入鞘,叹道:"这样输了是不会心服的,因为你只像上趟般,利用了我们善良的本性。"
沉落雁奇道:"你们除了用刀劈人外,便不懂其它制人的手法吗?"
寇仲把刀垂下,笑嘻嘻道:"我们并没有输,因为你虽入了房,却没有闯关,这个"闯"字是包含了动手的意思哩!"
沉落雁横了他一眼,含笑道:"大家坐下来谈谈好吗?唔!你两人现在看来顺眼多了。"
两人在她左方靠墙的椅子坐下来。寇仲看着她宛如一湖秋水的动人眸子道:"有话快说,我们还要去逛窑子呢!"
沉落雁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知否窑子里的姑娘都是身世可怜。你们恃着有几个子儿,就觉理所当然的去玩弄人家,究竟有没有感到惭愧?"
寇仲晒道:"那所倚红院不是你们瓦岗军开的吗?为何却来数落我们?"
又冷哼道:"任何事物都是应需求而生,否则谁肯上战场去杀人又或送死呢?"
沉落雁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倚红院一向是杜伏威在这里的眼线。干我们瓦岗军屁事。"
两人同时色变。
沉落雁微笑道:"你们爱到青楼鬼混就去个够好了。现在秦叔宝已归降我军。你两个小子有什么打算?"
寇仲跳了起来,移到敞开的房门处,探首外望,奇道:"为何我们打得杀声震屋,仍没有人过来看看呢?"
沉落雁淡淡道:"你像是忘了人家要活捉你们吗?外面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两个小鬼插翼也难飞哩。"
徐子陵苦笑道:"你知否这叫恩将仇报?"
沉落雁油然道:"人家是为你们好才真。现在天下大乱,能拨乱反正者,只密公一人而已。我若非念着你们曾帮了我一个大忙,才没有闲情来劝你们加入我军呢。"
接着有点不耐烦地道:"快作决定!我再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了。"
两人听她语气,自尊心受损,寇仲冷哼道:"没时间就请自便吧!我两兄弟只爱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沉落雁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霍然而起,一闪到了门旁,背着他们冷冷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便须为我所杀,今天你们休想生离此处。"
再一闪消没在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为何这美赛天仙的俏军师,会又被人称为'蛇蝎美人'。
他们头皮发麻的呆了好半晌后,见外面仍没有什么动静,寇仲深吸一口气道:"怎样?就那么杀出去吗?"
徐子陵冷静地摇头道:"这样冲出去只是送死,说不定刚踏出门口,便有张罗网罩下来把我们呆子般擒着,我看她仍是想生擒我们。"
又低声道:"刚才我们闻老爹之名色变时,凭她的眼力才智,怎会看不出来而半句都不问,显是已知道我们的来历,所以才费尽心力要收服我们,好让我们心甘情愿献上'杨公宝藏田'。
寇仲讶道:"小陵你真行,竟从她这么一个反应推断出这么多事来。哈!我有办法了。记得巨鲲帮陈老谋教过我们的建筑学吗?这旅馆是由八个四合院组成,我们位于东院的西厢位置,门口对着本院中间的花园,向门的墙外就是八院围成的主花园,大树参天,所以只要我们能窜到那里去,逃生的机会就大多了。"
徐子陵望往对着门口靠床那边的墙壁,苦笑道:"我们又不是翟让,凭什么破壁而逃呢
寇仲却是胸有成竹,先把门关上,向徐子陵道:"你给我把风,我先去弄松几块砖头。"言罢拔出长刀,跳到床上去。
徐子陵移到门旁的窗子,往外瞧去,刚好见到十多名大汉,由对面屋的瓦面跃入小院里,随即散开沿着廊道围拢过来。
正要示警时,上面"轰隆"一声,瓦片狂洒而下,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手提双锤,由上而降。
徐子陵在这剎那,完全推翻了沉落雁只是想活擒他们的猜测,清楚明白这蛇蝎美人确是要下毒手杀死他们。
就在这一刻,他重历当日对着那批流氓往他杀来的境况。
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他清楚知道这大汉落地的时间速度,甚至他的后着变化。
不同的只是他还有把握去应付他。
他清楚地知道若让对方展开道两个重逾百斤的巨锤,不但可轻易把自己迫出门外,靠墙的寇仲更是绝难幸免。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光景中,他的精神变得晶莹通透,完全忘掉了生死,集中意志和所有力量,觑准对方触地的剎那。大步跨前,精芒电闪,连刀疾劈而去。
确如徐子陵所料,那大汉本打定主意,只要脚一触地,立即借方弹起,双锤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徐子陵打出房外,好让同党把他乱刀分尸,再全力对付寇仲。岂知就在要发力之际,已刀气罩体。但觉无论如何挪移闪躲,又或挡格还击,都是有所不能。
在破瓦而下时。他实存轻敌之心,暗忖这么两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拿来,怎知徐子陵劈来这一刀,无论时间还是角度的拿捏,都达到一流好手的境界。这时他已无暇多想对方是真的那么厉害,还是碰巧的神来之招。魂飞魄散下,甩手把双锤分往徐子陵和寇仲掷去,同时双掌下按,发出劲风,生出反力,狼狈不堪的他由哪里进来,便由那里滚出去。
立在床上的寇仲这时正要回头帮手,骤见大铁锤飞来,大叫道:"来得好!"
一闪下,铁锤"轰!"的一声狂撞墙上,登时砖石四溅,破壁而去。
徐子陵亦轻易避过了铁锤,任它撞得木门碎飞,掉往外没的院子去。同时一声狂喝,功聚眉头,往破壁撞去。
寇仲那还不明白他的意向。亦同时运劲往破壁撞去。
"轰!"
两人随着碎砖沙石,跃到邻房去,门外就是八个四合院围成的大花园。
他们弹了起来,再破门而出。
这一着显是大出敌人料外,竟不见有拦阻之人,风声却在后方瓦面处传来。
两人那敢停留,把云玉真传的鸟渡术发挥致尽,箭般窜入园内,几个翻身,便赴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