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仲夏光年

5、真的要勇斗歹徒了

　　“余医生你养鱼呢？快点把酒喝完喽！要不是为了慰问你，老张会舍得把科室的钱拿出来给我们挥霍？你可别浪费了”，说话的女人叫赵奕然，是和余蓝一组的同事，全科室应该属她俩关系最好了，平时上班不能化浓妆，今天难得出来浪一把，她特意化个一个夸张的欧美妆，戴着蓝色美瞳，竖着中分大波浪坐在余蓝旁边，斜眼指着她杯子里的半杯特调骂骂咧咧道。
　　“呸，说得好像我真要去赴死一样，这不还有警察嘛，滚开”，余蓝对赵奕然翻了个白眼，把她推开自己转了个身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说这老张肯定是看你一没结婚二没小孩的，这才把这么艰巨的任务派给你，多少有些欺负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该找对象了，有看上的吗？”赵奕然一点也不生气，又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我看上人家有什么用，人家又没看上我，双向奔赴你知不知道。”余蓝继续盯着着手机，想也没想的回到。
　　“不对啊，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外科系统的颜值天花板，还有看不上你的人，未必她要天上的仙女不成？是谁，快点报上名来，姐姐明天就去会会她（他）！”
　　“你可拉倒吧”，余蓝被赵奕然义愤填膺的样子逗笑了，放下手机两个人打闹了一阵，赵奕然还是不罢休，要么喝酒要么报上名来，闻着杯子里似曾相识的味道，眼看那些脸红心跳的场景就要浮现眼前，余蓝连忙摇了摇头将它挥散掉，一咬牙把她和臧青初的过去和现在全交代了一遍，只不过隐藏了两人滚床单那一段。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赵奕然听余蓝说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她这么明显的意思你还不懂吗？”，她点着余蓝的脑袋说道。
　　“什么意思？”余蓝非常自信，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曲解臧青初的意思。
　　“你说她不在乎你可为什么还留着你送给她的杯子，还有那个发卡？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就是在责怪你不辞而别，你道个歉，哄一哄就好了，你咋就没想明白？”。
　　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或许只是在生当年的气而已，明明那晚她是那么温柔，甚至还给她准备了换洗衣服和早餐的啊。一番话让余蓝醍醐灌顶，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终于，两个多月以来的堵在她心中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余蓝决定后天早上下了夜班就亲自去她家道歉。
　　第二天晚上余蓝照例接了班，查房时最后查到胡丽丽房间，果然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口，走进去后里面还有一个女警察，警察觉得熊二会回来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忙着搞钱和犯罪去了，四十多岁还没孩子，去年认识了胡丽丽，在Z市给她买了房，这个孩子算是熊二老来得子吧，所以孩子出生那天他极有可能回来。三个警察都带着枪，余蓝感觉这架势平时只是在电视上看看就算了，没想到还到自己身上来了，她轻呼一口气走了过去，胡丽丽二十五岁，这会儿还抹着淡妆，如果不是她怀孕了，应该是个美人胚子，简单介绍完自己接下来就是例行询问，一番交谈和检查后余蓝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回了办公室，今晚运气不错不仅没来新病人，连病房都安静极了，余蓝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心情愈发舒畅，睡觉前甚至把明天对臧青初说的话又复习了一遍，想到能再见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躺在床上半天没睡着，直到半夜2点左右胡丽丽的床头灯忽然亮起来了，值班护士接听后那边却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余蓝干脆自己过去问，等走到胡丽丽病房时门口的两个警察却不见了，余蓝顿时警惕起来，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试探着敲了下门喊到：“胡丽丽，你在么？”。
　　“余医生我在，我肚子疼，你快来看看。”是胡丽丽急切的声音。
　　生孩子可等不得，余蓝听到这里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孤独的亮着，胡丽丽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余蓝走过去拍了拍她问道：“你肚子很疼吗，有没有见红或者是流水？”，她边问边伸手去开大灯，可还没触到开关一个冰冷的东西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余医生，我老婆还有多久生？”
　　余蓝不争气的腿一软就坐在了病床上，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没说话，这时胡丽丽转过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抓着余蓝双手安慰道：“余医生你别怕，我老公就是想问些我的情况，你不要紧张。”
　　她是在搞笑吗，怎么可能不紧张，余蓝这一刻都要哭了出来，努力平复心情后终于哆哆嗦嗦的张了嘴：“胡丽丽现在已经足月了…但是什么时候生还无法确定。”
　　“哼，说是来医院待产，其实就是把我老婆关在这里引我出来，趁着丽丽还没生今晚我就带她走，这就要麻烦余医生带我们出去了，等出了医院大门我自然放了你。”身后男人说完从厕所里走出来两个小年轻，其中一个说：“大哥搞定了”，余蓝瞥见厕所门后面有一双腿横在那里，应该是那个女警察的，给余蓝晕倒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被男人从床上给提了起来，另外两个小年轻则扶着胡丽丽一起往外面走去，走廊是很短的，可今天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放下武器，熊二！”，前方拐角处终于出现一排真枪实弹的警察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被喊做熊二的男人并没有被吓住，反而摸出一把枪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藏在余蓝身后，“不想这位医生死的话就让开！”，好家伙，竟然还有枪，这个熊二来头不小！余蓝被勒着脖子，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人质在前面警察根本无法行动，只能一步步往后退，一些病房门口和窗户上渐渐围满了好事群众，不停的指着他们议论纷纷，这时院领导和谈判专家已经赶来了，他们站在那里正朝着余蓝方向喊着什么，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走着走着胡丽丽忽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哎呀老公我好像破水了，流了好多，肚子也开始痛了，是不是要生了？！”。
　　“现在没要你装！”，熊二不敢转头大骂道。
　　“大哥，嫂子底下真的流了好多水，她好像很难受。”一个小年轻也叫了起来。
　　“早不生晚不生他妈的偏偏这个时候要生了，余医生你说现在怎么办？！”，那熊二平时再彪悍，这个时候也得求助医生。
　　突如其来的状况就像电影情节一样上演了，此刻胡丽丽的慌张和熊二的急躁已全部落入余蓝眼中，不仅让她找回了理智，甚至开始计划如何拖延时间来自救，只见余蓝“着急又关切”的回到：“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宫缩刺激导致胎膜早破，她不能再走了，得赶紧检查一下，万一脐带掉下来就危险了，前面一点就是检查室”。
　　“快带我去，呜呜呜～”，胡丽丽第一次怀孕没有任何经验，被余蓝一说吓得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间对于熊二来说是生命，如果现在不走或许永远都走不了了，但是对于胡丽丽肚子里的孩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胡丽丽的哭声越来越大，熊二也越发慌乱，几个人终于挪到检查室门口，熊二对着刚才叫唤的小年轻说：“你去守着余医生给丽丽做检查，快点！”。
　　小年轻压着余蓝进了检查室，这熊二到底是留了一手，他不准余蓝关门，并且要她把窗户和床帘全部关上，更是只给她十分钟的时间，然后和另一个小年轻左右两边堵着门，枪口始终指着余蓝，冲着警察大喊：“你们谁敢上前，我立马开枪！”。
　　拖延时间的计划失败，余蓝不敢在里面耽误太久，她一边给胡丽丽做检查，一边脑袋里飞速运转着。时间刚过3点，余蓝被压了出来，只见她神色慌张的对熊二说：“是破水了，脐带没有掉下来，但是羊水很差，胎心不好，要赶快做手术，不然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什么？！”这一刻熊二终于破防了，手里的枪控制不住的晃了晃，眼睛也不自觉的往检查室里瞟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坚决果断的声音在走廊上响了起来：“余蓝，蹲下！”这个声音太有震慑力了，以至于余蓝事后都在想自己当时应该是被吓出来的一种本能反应而并非真的是听懂了对方说的是什么。一把军用小刀飞来稳稳的插在熊二心脏稍偏一点的位置，男人闷哼一声倒下，瞬间警察就围了上来，两个小年轻措手不及。
　　走廊上一下子就混乱起来，有哭声，叫喊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余蓝冷汗直流，感觉全身无力，一屁股就往地上坐去，下一刻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余看抬头看过去，臧青初当时眼中的担忧和急切是她多年以后还记忆犹新的画面。她就这么紧紧抱着余蓝，就好像十三岁时抱着她一样，她以为永远不会失去她。
　　“青初？你怎么在这里？”，余蓝有些恍惚。
　　“看人，刚才你差点吓死我”，饶是臧青初语气再淡定，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出了她的不安。
　　“对不起青初…”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别害怕”，臧青初又将她抱紧了一些。
　　“不是这个…是我不该不辞而别，我后来有找过你，可是你们搬家了，我没办法联系上你”，明明是自己先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可先道歉的却是余蓝，臧青初很久没有红过眼了，可最近却频频为她乱了方寸。
　　“我知道，我都知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承认我是生你的气，你当初走的那么悄无声息，甚至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到现在我都耿耿于怀，可今天看见你深陷危险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臧青初努力控制着情绪，最后几个字却还是断断续续。
　　“我也害怕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太可怕了，那帮狗女人，我这下是真的需要慰问了！”，余蓝越说越委屈，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余蓝，我们结婚吧…”，话音未落臧青初已经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