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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银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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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接,男生愣在原地,忘了怎么回答。
舒悦翻着手里的书,问他关于周叙言的事,男生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周叙言每天几乎是固定的两节课,不上课时他不在学校,所以上课是唯一可以见他的机会,很多学生铆足了劲去抢位置,但因为心理学专业人数骤然增多,空余位置寥寥无几,便有了帮抢位置的说法。
周叙言大学没毕业就保研做交换生,然后直博,是盛景大学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还是程教授的得意门生,难怪徐老爷子那么器重他。
舒悦从学校出来,正要驱车前往公司,余光瞥见对面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周叙言进了一家咖啡馆,大概过了几分钟又出来,手里多了杯咖啡,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披了层浅金色滤镜。随后有女生追出来,仰头跟他说话。
周叙言配合对方身高微微低头,两句话后女生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握手机的手也垂下,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周叙言离开。
舒悦手搭着方向盘,见状笑了声。
当真是受欢迎得不得了。
红绿灯口,周叙言朝学校这边看来,一辆红色轿跑从对面车道疾驰而去,车窗摇上,只隐隐看见驾驶位的人身穿红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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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机场
红色轿跑靠边停下,等待的空闲舒悦翻了翻那本心理学,刚看完导言,副驾驶的门被人拉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阮慕晴弯腰坐进来,“热死我了,淮川怎么一年比一年热。”
舒悦轻笑,放下书把放在中控的奶茶递过去,“三分糖加冰,阮影后。”
阮慕晴摘下墨镜,“果然还是舒总最懂我。”
她喝了口,舒适惬意的闭上眼,抬手把空调对着自己吹。
“你晚上没事吧?”阮慕晴问。
舒悦打了转向灯,笑道,“没有,所有行程都推了,给我们阮影后接风。”
阮慕晴很满意,“晚上我们去酒吧玩,这几个月无聊坏了,今晚我要放纵。”
阮慕晴这次拍的戏叫《寒鸦》,是繁世影业转型的新尝试,一部谍战片,搭档是当红小生。舒悦顺着问—
“拍摄怎么样?”
以往每场戏舒悦都要去现场监督,《寒鸦》在外地拍摄,要转战好几个地区,公司又在筹备下半年的几部影片,恰逢徐老爷子寿诞,舒悦这次便没去。
阮慕晴嚼着红糖珍珠,“放心吧,我都盯着的。”
舒悦点点头,没再问。
繁世影业是她和阮慕晴联手创办的,近两年凭借几部高质量电视剧被观众熟知,阮慕晴是繁世的御用女主角,也跻身一线花旦。
阮慕晴看到她放在中控台的书,“心理学?你是要去听课?”
舒悦点头,“嗯,周叙言的。”
“我去!”阮慕晴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周叙言真这么帅吗,居然连你都花钱买他的位置。”
舒悦脑海浮现周叙言那张脸,“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什—”
阮慕晴反应过来,“周叙言就是当年救你的人?”
“嗯。”
空调风吹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阮慕晴又伸手往上调,“你们相认了?”
“没有,他不记得我。”
阮慕晴嚼珍珠的动作顿了顿,安慰道,“没关系,这么多年变化都挺大的,现在重新遇见了,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他会想起来的。”
舒悦淡淡“嗯”了声。
晚上,两人去吃了阮慕晴念了几个月的意大利菜,然后往酒吧走去。
阮慕晴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停车场内全是豪车。
舒悦极少来酒吧,上学时候没时间,后来成立公司空闲时间更少,唯二的两次是阮慕晴生日,在专用包厢庆祝。
知舒悦不喜吵闹繁杂,两人径直上二楼,走到弧形楼梯时阮慕晴忽地停住。
“悦悦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周叙言。”
舒悦顺着她目光看去,周叙言正对她们方向而坐,还是上午那身着装,白衬衫黑长裤,任凭周围如何放肆沉乐,他都面色淡淡,与这酒吧格格不入。
阮慕晴撑着栏杆,“确实是神仙颜值。”
周叙言轮廓分明,眉眼清俊,身上有种遗世孤立感,眼皮上方有细细的褶皱,眼尾狭长。
“这张脸要是出道绝对是顶流。”阮慕晴说,“哎,有人过去搭讪了。”
舒悦眼梢微沉,看着身穿红裙的女人过去,没几秒后又失望而归。
周叙言捏了捏鼻梁,正准备起身离开,贺星越端着酒过来。
“老周,难得出来一次,你就这么干坐着?”
周叙言看了贺星越一眼,淡淡开口,“这就是你说的放松解压?”
贺星越点头,“是啊,你成天在家里憋着我都怕你憋出毛病来,再说,这是程教授应允的。”
提到程教授周叙言脸色有所缓和,端起面前的温水喝完,贺星越撞了撞他胳膊,示意他往楼上看。
“那不是舒悦和阮慕晴吗,正在看你。”
周叙言抬眼看去。
光影流转,舒悦轮廓时明时暗,但那身艳丽的红裙无疑是吸人眼球的存在,台上DJ切换音乐,灯光跟着变化,有一束光恰好坐在她脸上。
旁边有人惊呼,有人询问着她们是谁,跟贺星越一起的几个人跃跃欲试想上去搭讪。
“我劝你们别去,知道那是谁吗?”贺星越慢慢喝了口酒,“繁世的舒悦。”
几人多少都跟商圈沾边,或许没见过舒悦,但也听过,最著名的就是她创建繁世影业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同父异母的弟弟送进监狱。
据说本来原告都打算撤诉了,舒悦愣是说服对方起诉,还自费请了淮川有名的律师,确保官司的胜利。
“这舒悦是个狠人,我听说她成立繁世的初衷就是要打压舒氏。”
“不止,舒悦好像是私生女,她妈以命相逼想让舒悦回舒家,结果舒家不吃这一套,后来她妈好像跳河自杀了,这舒悦就怀恨在心,想要—”
杯子与茶几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周叙言看着刚刚说话的男人,他没说话甚至脸上没什么情绪,但男人就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觉得理亏,战术性的低头喝酒。
贺星越也蹙眉,“行了,别在背后胡乱编排是非,没凭没据的事。”
“是是是。”
周叙言起身,声音淡淡,“我去趟洗手间。”
二楼。
舒悦将适才的情况收入眼底,隔得太远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什么,但从几人的视线也不难猜无非就是那些事。
全程周叙言没说话,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
“你先去包厢等我。”
说完,舒悦循着周叙言方向去。
一楼洗手间要拐两个弯,舒悦刚走近就听见周叙言的声音。
“不好意思,微信不加陌生人,若有心理相关的咨询可以联系这个电话。”
周叙言递了张名片过去,拜良好视力所赐,舒悦看清名片上的名字—贺星越。
淮川心理卫生院。
温和又没余地的拒绝,女生看着他“你你你”说不出一句话来,觉得尴尬头也不回的跑开。
舒悦正要上前,身后忽地有人靠近,带着浓烈难闻的酒味。
“小美人,在这儿等我吗?”
极显浪荡轻佻的声音,舒悦回头,入目是顶着一头黄发的男人,脸因为喝酒变得通红,在看清她的脸后有明显惊艳。
“果然是在等我啊。”
黄发男人咧嘴笑起来,酒味铺天盖地的往舒悦脸上冲,舒悦像是忽然耳鸣,脑海浮现那晚黄毛捏着她下巴,冲她吐气。
“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男人说着就要伸手来抓她,舒悦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桃花眼直直盯着男人,声音冰冷,“滚开。”
男人非但没听,反而大笑起来,“够辣,我喜欢。”
舒悦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落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还在往前。
“我再说一遍,滚开。”
男人全然略过她的话,笑嘻嘻的伸出手,“别害怕,哥哥不是坏人。”
男人手已经快碰到她,倏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男人手截住,稍稍用力男人就痛叫连连。
“到我身后来。”
温醇清冽的声音响在耳侧,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你他妈谁啊?给老子放手!”
周叙言松开男人,居高临下看他,声音冷淡,“别借酒劲装疯。”
男人一看周叙言便知不是好惹的主,扔下一句狠话便灰溜溜离开。周叙言回身,舒悦还保持那个姿势没动,眼里填满阴狠。
他声音放低几分,比刚才柔和,“舒悦。”
仿佛置身深渊大海中的舒悦被唤醒,她抬头,撞进一双明亮温柔的眼,像是山谷疾风,又像是有人俯身把她从海里拉出。
周叙言抬手遮住她的眼,“跟着我的呼吸节奏,慢慢呼气,然后再吸气。”
他引导她,像是多年前一样。
她左手被抬起,周叙言尝试去打开她紧握的手指。
“随着呼吸把手慢慢松开,不必紧张,我在。”
我在。
这两个字像是定心丸,更因为面前人是周叙言,舒悦无条件的信任。
手指一根根松开,掌心留下印记,足见她刚刚握得多用力。
周叙言拇指摁在她掌心,轻轻缓缓按着,“别回想,没事了。”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种声音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毫无保留交付,那就是周叙言的声音。
确认她慢慢放松下来,周叙言收回挡住她双眼的手。
舒悦看着他,头顶灯光落入他眼底,好似揉碎了星辰。即使在酒吧这样酒气弥漫的地方,他身上的味道依旧干净纯粹,垂眼时敛了几分疏离,是舒悦从不曾感受过的温柔。
周叙言观察她的表情 “还好吗?”
舒悦没回答,而是叫他名字,“周叙言。”
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像长时间没进水。
酒吧放置有自动饮料售卖机,周叙言买了瓶苏打水,拧开递给她,“喝一点。”
舒悦接过,原味苏打水有一点点甜。
“老周,你在这儿干嘛呢?”贺星越的声音传来,周叙言侧身,贺星越看见他对面的舒悦,“舒小姐。”
舒悦神色淡淡的颔首,算是跟他打过招呼。
贺星越也不在意,随后跟周叙言说,“医院那边打电话,有个病人找不到药了,我没开车,你送我过去一趟。”
周叙言点头,临走前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糖放到舒悦手里,“注意安全。”
空气中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舒悦看着手里的浅绿色包装,是不同牌子的水果糖。
拆开,放进嘴里。
糖是薄荷味的,带着清甜。
—
车里。
车子行驶过红绿口后贺星越便让周叙言掉头送他回家,周叙言也没问,这下轮到贺星越奇怪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忽然掉头?”
周叙言声音平和,“你在撒谎。”
根本没有病人找不到药这回事。
贺星越“嘶”了声,“有时候你这观察力真让人毛骨悚然,在你面前感觉整个人没穿衣服一样。”
周叙言嗓音微沉,“你来找我时面色平静,看到舒悦后才说病人找不到药,依你的性格要真有病人缺药,已经赶过去,等不到我送你。”
贺星越笑说:“还是你了解我。”
周叙言不予置否。
贺星越又问,“我看舒悦好像有话要跟你说的样子,你们认识?”
周叙言眼眸微动,“徐老师寿宴上,一面之缘。”
贺星越点点头,又说,“我怎么感觉舒悦对你不是单单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周叙言没回答。
将贺星越送到小区门口,周叙言抬腕看了眼时间,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停顿两秒,调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