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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变故 ...

  •   许靛没有多少东西好收拾的,大多数的家当都还留在烟雨楼里,以前是事态紧急不便带出来,现在也不好去取,所以就带了几件随身的衣物便跟着传旨的公公一起进宫去了。

      按圣旨上的意思来看,许靛本以为自己进宫后至少会见上皇帝一面的,但实际上她一连在宫里住了三天却是连皇帝的影子也没看见过。
      许靛也摸不准这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是将兵权交到了自己手里,却是没有将调兵的虎符交到自己的手上,说白了自己就是个空头司令,有名无实。

      如今住在这宫里也算是变相的被软禁了,不过许靛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反倒乐得自在,也不介意皇帝就这么晾着自己,每天该吃的吃该睡的睡,除了几个肩负着监视她重任的宫女太监也不用劳神和谁打交道,白吃白喝的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只是这米虫的日子还没享受够,扰人清闲的家伙就找上门了。

      许靛只在秦山顶远远的见过所谓的国师一面,隐约有些印象,如今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此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相当出众的。
      不过,这些似乎和她许靛没有半毛钱关系。

      礼貌的互相招呼过后,许靛客气的将国师大人迎进了院里。
      两人在花藤架下的石桌边落座,丫鬟在上茶后识趣的退了下去。

      许靛看着退下去的丫鬟若有所思。
      其实许靛知道从自己住进这院里以来自己的言行举止一直都处在下人们的监视中。但如今国师一来下人们却都退到了一个既方便使唤又没有偷听嫌疑的距离外……
      看来,国师大人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国师大人倒是沉得住气,大老远的来了却并不急着说话,只是端着茶浅酌。
      许靛也不急,她摸不准国师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也只能静观其变等国师主动摊牌。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国师大人这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你,不是沈释。”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国师大人说笑了,”听到国师这么说,许靛非但不惊反倒是笑了,这句话她听沈淮说得耳朵都快生茧了,懒得再想别的说辞,只依旧用搪塞沈淮的话回了国师,“我不是沈淮能是谁?”
      “说得也是。”国师这话说得,仿佛之前那句肯定句不是她说的一般,变脸速度堪以光年计。
      国师这不若沈淮那般穷追不舍非得逼她承认自己不是沈释才肯罢休的态度反倒是让许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既然不知如何接话,许靛索性不开口,只是笑笑,免得祸从口出。

      “沈将军近来在宫里住得可好?”国师转了话题。
      “还不错。”许靛应和着,“只是不知道这一来得住到什么时候。”
      “住到什么时候那得看皇帝的意思。”国师也是个长袖善舞的,旁敲侧击,“怎么,沈将军可是在宫外还有要事还没处理好?”
      “也不算什么大事,”许靛说,“只是离家多日久未归,怕家母惦念得紧。如今越过母亲承了祖父的爵位又不能亲自向母亲大人禀报述明缘由,甚是担心母亲大人责怪。想必国师大人也知道,家母并不愿我同家妹参与朝中之事。先前家妹不顾家母劝阻独自进京赶考已是触怒了家母,如今我这又承了家母原不愿担的担子……”
      一席话说得,颇有些忠孝难两全的意思。
      “这话沈将军得说与陛下听才是,这宫里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国师倒是会推卸。

      要是自己能见到皇帝的话,还犯得着吃饱了撑的在这跟你说这么多话吗?
      话说到这,许靛是越发的摸不清国师的来意了。
      应该是来试探自己的,但却不知道具体是要试探些什么。
      只要对沈释的过去略有了解的人基本都能察觉到自己与多方对自己过往描述的不同,所以国师会怀疑自己不是沈释并不令许靛意外。只是这外表看似柔弱又气质卓绝的国师似乎也是个不爱按牌理出牌的人。

      “不知国师大人今日造访所谓何事?”本该作为开场白的话被留到了现在。
      “听闻沈将军进宫已有三日,又未曾被陛下召见,特过来看看沈将军。”国师如是回答。
      “原来如此。”许靛虚假的笑笑。国师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的让人觉得她其实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呢?
      “沈将军不会觉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吧?”国师长了双仿佛能看透人心般深邃的眸子。
      “怎么会。”不这么觉得呢?许靛觉得自己的笑得脸都快僵了。
      说来也怪,从国师的角度看来,两人该是素未蒙面的才对,初次近距离会面,许靛却总觉得她对自己有着隐约的敌意。祭天仪式上初见到国师,一曲舞毕,许靛以为国师应该是温婉的,与世无争的。但现在……到底是人不可貌相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毕竟自己貌似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那就好。”国师大人露出了自进屋后的第一抹笑意。
      “是大人你多虑了。”许靛回以同样的笑。

      两人又没话找话说的闲扯了几句后国师就起身告辞了。
      目送着国师离去,许靛总觉得国师今天来其实就是为了挑衅的。
      一句实质性的话都没留下,态度也是模糊不清的,走的时候明显比来的时候心情更为舒畅。
      这样的认知让许靛心里莫名的抑郁。

      国师的到来仿佛成了许靛入宫后的转折点。
      当天夜半三更天,许久未见的顾长空来了,带着一个不幸的消息。
      “西北的骆国向昭国宣战了。”顾长空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说得许靛不明所以。
      “骆国进犯,关我什么事?”许靛想了想,分析道:“我不过是个空头将军,手上没有半分兵权。没见过我的皇帝又不放心我,总不至于派我这个她眼里的草包上前线去吧?”
      “事实上,她很看好你。”顾长空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许靛单手掩面,“实际上,她是想我战死沙场,是吧?”
      “不然难道你会觉得她实际上是想真的把二十万精锐部队交到她眼里的草包你手上不成?”顾长空借用了许靛的形容。
      “好吧。”许靛放弃了挣扎,“她派了谁来接替沈释这个炮灰将军的位置?”
      “齐家长子齐贤武,据说用兵如神,不过也许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二世祖。”顾长空耸肩。
      “怎么可能。”许靛翻了个白眼,“人家少年英才,虽然一直都只担任副将,但是在军中威望却颇高,有几分真本事。”
      “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顾长空笑得诡异。
      “我什么时候灭自己威风了?”许靛皮笑肉不笑,“少年英才好啊,收服了可是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不可能。”顾长空摇头反驳,“齐家世代死忠,家训里白纸黑字的写着但凡齐家子弟只得终于帝王,不可有二心。”
      “你什么时候又潜进人家宗庙翻了人家的家训了?”许靛瞄一眼顾长空,言道:“沈家的家训里不也写着从沈释这辈起不得再入朝为官吗?结果呢?还不是两个女儿都封官加爵。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你娘早就把你和你妹从族谱里抹去了,还扬言说如果你们俩不辞官就永远都别想认祖归宗。”顾长空把近来刚得到的消息转告给许靛。幸灾乐祸。
      “这样啊。”许靛想了想,“正好,等这场仗打完,我连辞官的借口都不用找了。”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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