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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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麻痹稍有缓解后，溟希趴在地面一步也挪不动，只能吃力地蹭起脑袋。环顾自己四周林立的冰柱，漂亮的眼睛一点点失去光彩。
“喂喂，血继限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那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等候入场通道里一群不知内情的考生忍不住窃窃私语。
一名考官颇有些惋惜地插了一句：“据说雾隐村的规矩就是不允许血继限界存在。就算那小子赢了也会被处决掉吧。忍者的世界可没那么单纯哟，你们这群小鬼，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止水难得地换下了平日没心没肺的表情，趴在栏杆上半垂眼帘，心中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他到水之国执行任务时，曾亲眼目睹雾忍残杀血继限界家族。比较起来，他们兔子家过得还真滋润。
他越来越觉得，真该让自家那帮傻帽到水之国见见世面。胃口太大要被撑死的。伸出手指弹飞一只吊到眼前的蜘蛛，瞳孔猛然收缩露出三轮勾玉：“各位，会场里进来不得了的人了。我去看看情况，记得看好那位‘卡门’公主哟。”
“行事小心点，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了解。”
……
赛场中，整个地势都被改变，冰雪迅速覆盖蔓延。
少年撑着麻痹的四肢慢慢站起。之前凌厉的感觉已经锐减，现在他身上仿佛包裹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他抬起手，用刀子在掌心刺一下以强迫身体恢复。殷红的血滴顺着手掌滴下，雪映血红。
弥彦静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绝望的眼神。
在雨隐村那么多年，见过面对天灾人祸无能为力的平民，见过面对晓组织高压统治战战兢兢的忍者。
却从未见过这种平静的绝望。
但是她来不及考虑理由在哪里，因为现在自己仍处于战斗状态。
溟希原本就实力超群。现在更要对付他的血继限界，她实在没有把握。
想起出发前跟长门“绝不逞强”的约定，她想自己也许应该认输……
不过溟希并未给她犹豫的时间。
冰柱从弥彦静脚下一簇簇冒出，尽管她迅速后翻勉强躲开，到底比不上血继限界的霸道力量。很快，整个人被围进层层林立的冰柱中。
终究只是刚刚觉醒，溟希似乎也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冰层甚至开始向高高的观战台蔓延。
“殿下……”看台上雨隐村带队老师紧张得手心冒出汗水，控制不住地跳入场地朝裁判吼道：“弃权！我们弃权！”
裁判一边奋力躲避冰柱一边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中止这场比赛，孰料溟希如若无闻般一头扎向弥彦静被淹没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身体毫无阻碍地溶入冰层。
暴增的冰层已经爬到大半面围栏，局面瞬间失控，观战台上的贵族们纷纷惊叫着四处逃窜。
宇智波鼬直接一个手刀放倒了不停尖叫的“卡门”公主托住她肥胖的身体朝安全通道跑去，同时留下一个影分、身面向某个充斥着大量查克拉的方向防守。那里，一个长相颇似大型海洋凶兽的男人刚刚解除变身术从背后抽出一直藏匿着的大刀。
雾隐村的上忍们也迅速越过呆立原地的照美冥跳入场地。
看到成群的上忍朝溟希消失的冰球那里跑去，照美冥终于回过神，身上的查克拉悄悄流动起来。旁边两名雾隐村中忍监视着她的动作，见她并无实际行动暂时安下心神。
“嘶……”弥彦静被卡在两条交错的冰柱间动弹不得。
一条尖细的冰柱刚好插入她的小腿，由于骤然降低的温度，流出的鲜血很快凝结。
“这次真是亏大了。花子，小白，你们在不在？”
一团茸茸的柔软的物体挂上了她的后背：“花子被挡在外面了。静，我只会幻术，你赶紧想办法脱困，那家伙我还能稍微用幻术对付着。”
“呼……”左手差不多被冻结了，弥彦静艰难地挣出右手，尝试单手结印。看来只能借用高级水遁术的冲力冲断冰柱，虽然自己也会被冲击。
“水遁.水蛟弹！”
“水遁.漩涡术！”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弥彦静打碎冻结左手的冰块，环顾四周，小白已经被激流冲到一边，溟希捂着脑袋跪在她面前。
“可恶……该死的……滚回去……”他突然狠狠地以头撞地，鲜血弄脏了白皙清秀的脸。
疼痛驱散了幻觉。火光冲天的村庄，哭喊的老弱妇孺，举着凶器的雾忍……全部消失。
“中了小白的幻术吗？”她筋疲力尽地撑着身体：“喂，我认输不行么？为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你果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吧。我就顺带告诉你好了，雾隐村的血继限界猎杀行动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我就算赢了你也不可能活下去。我的前面只有死路。”溟希漠然地望了望四周交错的冰柱：“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村子会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现在我明白了……水无月的血继……哼。真讽刺。”
弥彦静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猎杀血继限界？水无月一族威胁到雾隐村的统治了吗？像宇智波一族一样？
溟希扯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转过半个脸庞看着她：“喂，你可以战斗吧？那就继续跟我战斗下去。”
“你想做什么？”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弥彦静戒备地掏出苦无。
“我啊……想死。”话落，溟希已经冲到她面前。
“还真够乱的。”赛场不为人所注意的围墙顶端，两片诡异的猪笼草叶子缓缓张开：“水无月的血继可是很强悍哟～♪，二位要看着小公主被、杀、吗？”
“闭嘴，墙头草。”角都不耐烦地瞪着几步之外的绝：“还以为临时集合有什么紧急任务，居然又是那麻烦的丫头。绝，你明明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吧？！”
“谁是墙头草！你这混蛋！”绝的黑色人格有些恼火。
“恩？”角都的绿色眼珠里射出凶光。
“……”
“反正情报早就到手了。嘻嘻……小公主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哟角都。何况她是你半个徒弟～”
“我一个人当然可以解决。不过有点变化……那个水无月一族的小子，我想拿他做傀儡。你昨天打坏了我的一只傀儡，就算是赔偿吧，帮我引开那堆家伙。”蝎平静地回复。
“哦——你不怕我今天直接打坏你吗？”角都阴森地发话，一条胳膊已经飞出袖管攻向蝎。
两排刀刃伸出蝎的身体挡住了角都的攻击：“跟你组队真是太糟糕了。”
“哼。”
“团结一点二位。今天在场捣乱的家伙可不少。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绝已经完全脱离了墙头，有些故弄玄虚地说。
见二人不予理睬，他也不恼：“雾忍七把刀之一的干市鬼鲛哟～”
“那样的家伙来这儿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水之国内乱很多年了，说不定是来行刺哪个权贵的吧？”
“好了，冰层太厚了，绝，你试试从地里钻到冰层下面。”
“记住别弄坏那个水无月的小子。他是我的东西。”蝎多加吩咐。
……
绝努力突破冰层冒出地表时，正好看到弥彦静呆呆地握着一把刀，刀身深深插入一大块冰中。
刀尖所在之处，水无月溟希闭着眼睛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哈，看不出来哟小公主，居然能杀掉那么厉害的家伙。”
弥彦静慢慢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几点血星。深黑漂亮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神采，像被掏空了什么。
初次杀人的恐惧在看到绝的一瞬间才终于爆发。也许只是因为绝是熟人。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没有想过要杀他。
真的没有想过。
目睹她的表情变化，绝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有些惋惜地看着被封在冰块中的溟希：“真遗憾，蝎那家伙会很不高兴吧。”
随着溟希的死，周围的冰封开始融化，确认弥彦静无恙后，绝及时缩入地面：“我回避一下比较好。小公主，杀人感觉怎么样？嘻嘻……”
就在视线恢复清明之际，看台上发生了更大的骚动。
“大名殿下！”
“是干柿鬼鲛！这个混蛋！快抓住他！”
“你们都在那边做什么！”
雾忍们来不及顾及赛场，迅速回到看台。水之国大名抱着被自己用来挡刀的宠妾瑟瑟发抖。
沸乱的人声在耳边回荡，弥彦静依然呆呆地望着面前将自己冰封的少年。
活生生的。
还是温热的。
就在数秒前。
现在只有一层冰冷。
“静！”花子和小白扑到她身边焦急地喊：“比赛全乱套了赶紧避一避！”
“静！”
观战台某处，宇智波止水放松戒备倒挂在天花顶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向赛场中央的二人。
那个水无月的男孩居然自己去寻死。
绝望吗……
“在看什么？”鼬的影分、身不声不响出现在他身边。
“看来那小妹妹是第一次杀人。啧，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么？”
鼬稍微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第一次杀人的情景却无比模糊：“……谁还会记着那种事。”
无论他还是止水，第一次杀人都在战场。
战场之上，没有回味的时间。
泡在浴缸里险些睡着。
水温已经凉了许多，弥彦静裹着一大块浴巾慢吞吞走出澡间。
白天混乱的一幕幕让她一阵头疼。
叫做溟希的少年死去，水之国大名遇刺……然后还有什么？
这场中忍考试还真不比妈妈记录的那一次清净多少呢。
现在全城戒严，在雷之国地境发生这些事情，云忍和雾忍都自觉丢脸，尤其是水之国那个据说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大名，更是气急败坏去跟雷影交涉要求对方交出干市鬼鲛。
结果如何她不清楚，不过她现在也无心过问。
身上的血的味道好像怎么也弄不干净。
泡澡泡得太久，脑袋也有些不清醒。
以至于蝎直接用查克拉线将她拎小鸡一般拎着飞檐走壁一直带到某个僻静的郊外，她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小公主～”绝不知为何只剩下半个白色的身子，依旧嬉皮笑脸地冲她打招呼。
弥彦静直觉地问到：“绝先生，你的另一半呢？”
“执行任务去了。我们得赶紧转移，因为某位‘艺术家’的关系我们差点暴露啊～”绝似乎总是不知死活地去挑衅别人。
蝎无视他的调侃径自从草丛深处搬出一件东西。
弥彦静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块毫无杂质的冰。
即便忍者用火遁术也烧不化的冰。
冰里沉睡着名为溟希的少年。
“这个冰块太麻烦了。只能回去想办法弄掉。”蝎的语气有些不满：“胸膛破了那么大个洞，又得花时间修。但愿别变成残次品……”
弥彦静的心脏狂跳起来。
“蝎大叔……你，要用他做傀儡？”
“怎么？”蝎瞥了她一眼：“不一定，要是补不好只能扔掉。可惜了他的血继。”
“如果……”弥彦静微微低下头：“如果你没用的话，能给我吗？”
蝎回过头深深地看着她，半天才淡淡地吐出一句：“是嘛……真是天真啊。”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