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相思如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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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相思如旧
“门主！，门主！”易青人未见，声先至。
紫水匆匆拂去脸颊的泪痕，淡声道：“何事惊慌？”
易青看了一眼旁边的莎依娜，小声的道：“琴魔来要人了！”
紫水神色一动，急道：“来了多少人？可曾见到絮儿？”
易青面色阴沉，摇了摇头道：“三十余人，没有看到她。”
“果然不出我所料！”紫水俏脸微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冷声道：“青儿，吩咐下去，准备迎敌！”
“是！”易青匆匆离去，今晚关系到紫雨门的生死存亡，她岂敢大意？
“紫姐姐，我也去！”莎依娜手握弯刀，跃跃欲试。
“呵呵，三十余人就想灭紫雨门，也太狂妄了！莎儿，你安心在这里等着。”
莎依娜习武时间太短，自知去了有可能成为累赘，便点头道：“多加小心！”
月光清冷，朦胧如纱，婆娑的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在风中狂舞，偶尔几只野鸟惊飞，留下一连串凄冷的鸣叫。
院内三十余名黑衣人肃然静立，犹如地狱里的使者，随时准备收割人命，寒刀泛青，森森的肃杀之气震人魂魄，肖莫怀抱判官笔，静身长立，琴魔嘴噙冷笑，一脸漠然。紫雨门弟子手持利器，将众人团团围住，气氛剑拔弩张，拼杀一触即发。
紫水心中一紧，似乎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这些黑衣人面色冰冷，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一张张苍白的在月光下更显诡异，散发出的杀气比平时更让人绝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丝不好的预感渐渐爬上心头
“紫水，你违犯教规，该当何罪？”不等紫水细细思量，琴魔冷声喝道。
紫水抛却杂念，紧握千钣锁，淡声道：“魔尊有言在先，以人换人！没有见到絮儿，我岂能将人交给你？”
“哈哈哈…”琴魔大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魔尊谈条件？我劝你趁早将人交出来，否则，过了今晚，江湖上再也不会有紫雨门！”
“咯咯咯…”紫水面色凄惨，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幽幽的道：“你又何必如此欺人？无论我交人与否，魔尊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只是再也不能见到絮儿了。”
看到她脸上的清泪，琴魔讥诮的笑道：“黄泉之下，就可以见到了！”黑影一闪，琴魔已飞跃至房顶，盘膝而坐，古琴平放在双腿上，冷然道：“肖莫，杀！”
“铮~”琴声乍起，杀气陡增，静立的黑衣人身影闪动，嗬嗬怪叫着冲向对手。
“杀！”紫水一声大喝，长袖横扫，袭向肖莫面门，肖莫仰首后撤，判官笔挥动如风，紧紧缠住长袖，一声怒喝，水粉色的长绫断为数截，接着足尖用力一点，反身前攻，一招‘仙人指路’，精铁打造的笔尖呼啸而来，直袭紫水膻中穴。紫水撤招回防，千钣锁划过一道弧线，护住要害，兵器相撞，火花迸射，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一时，院内人影晃动，杀喊声，惨叫声，琴声，混成一片，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鲜血四溅，惨声不断，温馨的小院变成了修罗屠场，只剩下疯狂的杀戮，凄厉的叫嚣，令月色暗淡无光，鬼神胆颤心惊。
魔尊早存杀心，所派的杀手武功均在一流，加上琴魔的琴声扰人心智，紫雨门的弟子哪里会是对手？不到半个时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血，汇聚成流，连冰冷的青石板仿佛也带上了些许温度。
琴声骤紧，攻势再急。紫水武功本在肖莫之上，只是还要抵制琴声，内力渐渐不支，出手不似刚才那么灵动，而肖莫却似越战越勇，一对判官笔出神入化，点穴手法刁钻古怪，让人防不胜防。眼见属下伤亡惨重，面临的将是灭门之灾，十几年的心血即将付诸东流，紫水眸子里雾气渐升，还有那袭白衣，或许今生再也无缘相见。顿时心一横，猛攻几招，喝道：“青儿，立刻带人离开！”
易青早已成了血人，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侧身避过刀锋，长剑突刺，插入一个黑衣人左胸，急道：“属下拦住他们，门主先走！”
肖莫一声冷笑：“谁也休想活着离开！”
“铮~”尖啸的琴声自指尖逸出，犹如万把利器铺天盖地的袭来，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让人应接不暇。紫水勉强压住体内翻腾的血气，喝道：“快走！”
“噗~”易青内力不济，口吐鲜血，惨然一笑：“属下就是死，也不会离开门主！”
说完挣扎着举剑刺向肖莫，肖莫一声冷笑：“那我就成全你！”判官笔撩开千钣锁，趁势右滑，挡开长剑，身形微动，快速出掌，易青躲闪不及，被打中后心，踉跄着向前奔了两步，正迎上对面袭来的黑衣人，长刀贯胸，鲜血长流，易青一声闷哼，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长剑横扫，那颗人头径直飞出，霎时血如泉涌。
“青儿！”看着轰然倒下的易青，紫水一声痛呼，昔日的好姐妹却在瞬间赴黄泉，顿时泪水四溢，防势稍松。
肖莫趁机急攻，判官笔疾如离箭，正中肩井穴，‘咣当’，千钣锁脱手落地，刚想举掌防御，琴声乍急，刚聚集的真气再次涣散，肖莫眼中闪过一线杀机，聚力于右掌，全力挥出，袭向紫水小腹丹田。
霎时，琴声顿停，一道粉影飞出，口中血箭劲出，染红了惨淡的月光。
“紫姐姐！”
久等不耐的莎依娜，提刀从后院赶来，不想正看到这一幕，一声惊呼，将几近落地的紫水拥在怀中。
“紫姐姐，你怎么样了？”
听到莎依娜焦急的呼唤，还有关切的眼神，紫水眸子里滑过一丝歉意：对不起，紫妖怪！对不起，絮儿！我终究负了所有的人。
“紫姐姐！紫姐姐！”看着没了回应的紫水，莎依娜狠狠的道：“我杀了你！”腾然跃起，挥刀就朝肖莫砍去。
却见一道黑影从房顶悄落，右手如刀，砍在莎依娜后颈，只留下一声闷哼，便瘫软在地。琴魔一声冷笑：“真是不自量力！带走！”
七八道黑影悄声离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里，留下百余具尸体，散落在院内各处。血，兀自汩汩流淌，却再也没了温度。
阴风乍起，吹落了院中的火把，沾血的黑衣瞬时被点燃，一具接着一具，风助火势，火随风燃，整个院落陷入冲天的火光之中，浓浓的血腥气夹杂着尸体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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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残月，夜色迷蒙，秋夜永远是这么清冷。
‘吱呀’，房门轻开，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端着不曾动过的晚饭，从房内走出，看到迎面走来的黑衣人，先是一惊，慌忙闪到旁边，低眉垂首，忐忑的道：“奴婢参见魔尊！”
“嗯。”雷天淡淡的应了一声，皱眉道：“夫人还是不肯吃饭吗？”
二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夫人只是流泪，不肯用饭。”
室内烛光摇曳，朦朦胧胧，正中的檀木桌上，一块漆黑的灵牌静静的立在那里，上书‘端木乾之灵位’六个大字，牌前白烛泪燃，香炉青烟袅袅。南宫蝶一身素衣，独坐灵前，眼神无距，满面哀戚。
“夫人…”
略带飘忽的声音陡然响起，让南宫蝶娇躯微颤，蓦然起身，指着房门，冷冷的道：“滚出去！！”
雷天却不为其怒气所动，径自走到桌前，拿起三根檀香，在灵前拜了拜，刚想插/进香炉，南宫蝶眼疾手快，将檀香打落，狠狠的踩在脚下，恨声道：“乾哥哥不用你来拜！”
雷天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默默叹了一口气，竟带着无尽的落寞和疲倦，缓缓落座，艰涩的道：“人已死，你这又是何苦呢？”
南宫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凝视着面前的灵牌，似是那人俊逸如昨的容颜，眼里满是思念和爱恋。
眼神如此的温柔和眷恋，就像一把利剑刺穿雷天的心脏，何时你也会这么看我？哪怕只是一眼，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拿正眼看我？
“夫人！”雷天突然站起，拉着她的手道：“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声音竟带着些许颤抖。
“啪！”清脆的耳光骤然响起，在空旷的室内，静静的回荡。雷天没有躲闪，没有皱眉，依旧固执的看着让他魂牵梦绕的佳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乾哥哥？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
痛苦的眼泪，愤怒的质问，恨意的眼神，渐渐冰冷了雷天仅存的一点温度，眸子里又恢复了狂热和血腥，冷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他娶了你！你本来该是我的！是我的！他、该、死！”
南宫蝶一怔，泪水顺脸颊滑落，颤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爱的人是乾哥哥！不是你！”
“不！”雷天大声的反驳道：“不是这样的！只要他死了，你就会爱上我的！所以他必须死！必须死！”
南宫蝶看着几近疯狂的他，一字一顿的道：“无论乾哥哥是死是活，我爱的人只有他！对你，只有恨！”
“啪！”
“啊！”南宫蝶一声痛呼，踉跄着扑到桌上，打翻了灵前的香炉。
“夫人！夫人！对不起，对不起！”雷天慌乱的将她扶起。
“滚开！”南宫蝶厌恶的挣脱他的双手，白皙的俏脸上赫然印着五根鲜红的指印，嘴角渗出些许血渍，冷然道：“雷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你根本不配拥有爱！”
“哈哈哈…”雷天突然仰天大笑，声音凄厉冰冷：“你知不知道端木乾为什么会突然走火入魔？又怎么突然杀了一村的人？”
南宫蝶娇躯一震：“是…是你！”
“不错！哈哈哈…”雷天得意的道：“他若不死，我就不能得到你。正值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公选武林盟主，我便一再怂恿他修炼玉魔经，去参加武林大会。但短时间内想练成是不可能的，急则走火入魔，练不成必死于凌海之手。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借刀杀人之计，偏偏你从中作梗，劝说端木乾放弃比赛，而他居然也同意了！我怎会甘心？便趁他练功之际，潜入密室，上天有眼，他正值练功紧要关头，被我惊扰，血气逆转，以致走火入魔。但他尚留一丝清醒，怕伤及无辜，连夜出了端木山庄。我便将计就计，将风影和剑雨引出去救少主，将庄内机关销毁殆尽。”
“那夜你潜入我的房中，就是想试图将我带走？”南宫蝶似乎想到了什么，接口问道。
“不错！我本想带着你远走高飞，谁知你仍对端木乾念念不忘，根本不信我的话。”
“那后来呢？”
“后来，为了彻底销毁端木山庄，让端木乾成为武林公敌，我便趁夜化装成端木乾，杀光了村里所有的人！血…血…全是血！”雷天突然像发疯了一般，狂笑道：“你看到了没有？全是血！哈哈哈…杀的我手都软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哈哈哈…杀~”
疯狂的叫嚣，嗜血的眼神，变态的报复，让南宫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就是个疯子！
“啪~”院内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雷天的癫狂。
“谁？谁在外面？!”
“义父，我把人从紫雨门带来了！已押往水牢，等候义父发落！事情也已办妥。”琴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雷天恢复了清醒，略微顿了顿，淡声道：“去带过来见我！”轻微的脚步声远去，却似乎带着些许踉跄。
“你想干什么？！”南宫蝶看着步步紧逼的雷天，颤声问道。
“我曾发过誓，要得到端木乾得到的，还要得到他得不到的！武林盟主之位，我已是唾手可得！而你，”雷天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奋，那是欲望在跳跃，似是野兽即将得到到手的猎物一般：“而你，我也要得到！”
“你休想！”南宫蝶心里一凉，将发间的玉簪拔出，紧抵在颈间，坚决的道：“你若再前进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眸子里的坚定让雷天一怔，他自然知道南宫蝶说得到便做得到，却自信的道：“你不会死的！”
“哼！不信你就试试！”南宫蝶一声冷哼，玉簪又进了几分，似乎渗出了点点血迹。
雷天玩味的一笑：“好！那我们就试试！把人带进来！”话音刚落，房门已开，琴魔率先进门，四个黑衣大汉押着一袭红衣紧随其后。
“莎儿…”霎时，南宫蝶整个人仿若僵在了那里，握簪的玉手在轻微的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哈哈哈…”雷天爽快的笑道：“卑鄙又能如何？”
“唔唔唔…”莎依娜看到南宫蝶，又惊又喜，怎奈双手被缚，樱唇被封，根本无法言语，只能发出破碎的支吾声。
南宫蝶的心霎时掉入冰窖，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却仍不甘的问道：“你…你想怎样？”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成为我的人！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其二，”雷天说到这，略微一顿，轻轻抬起莎依娜的下巴，奸笑道：“你若执意寻死，那我就将她赏给我的属下，让她尝尝真正的男欢女爱，不必再假凤虚凰！哈哈哈…叶枫如此重情，不知道她看到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莎依娜闻言，小脸霎时变得惨白。战场上身陷敌阵，面对死亡，她没有害怕；纳松河畔，面对叶枫的疯狂，她没有害怕；紫雨门，失去爱人的消息，她没有害怕…而这一次，她真的怕了，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慌。
她知道南宫蝶固守十八年，依旧守身如玉，因为她心里仍深爱着端木乾，这份爱已深入血脉，不容任何人践踏，何况还是雷天，那个夺了她一生的幸福，让她恨之入骨的杀夫仇人？但想到要将自己交给那些男人去羞辱，去蹂躏…她心里更是不寒而栗，那样的结局让她怎么去承受？她宁可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愿受到那样的践踏！泪，悄然滑落，带着难言的苦楚和绝望…
“啪！”玉簪落地，一断为二，如同那颗已经死去的心，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光彩。南宫蝶脸色灰败，目光呆滞，心在瞬间枯萎，没有了泪，没有了痛，没有了恨，仿佛灵魂已逝，只剩下漠然空洞的躯壳。
莎依娜心里一痛，挣扎着就要向前，怎奈被两个人按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只是无助使劲摇着头，试图去阻止。眼泪滑过嘴角，是如此的苦涩！娘，你若如此，让莎儿情何以堪？阿枫若是知晓，又该怎样痛苦和自责！娘，不要，不要！
任她心里如何呐喊，都无法发出半个音节，周围静的可怕，只有低低的呜咽声在沉闷的室内无力的抽泣。
“莎儿，不要告诉枫儿！”南宫蝶木然的吩咐道，转身向内室走去，脚步是如此的虚弱，仿佛随时都会瘫倒。
“哈哈哈…”雷天畅快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他摆了摆手道：“灵儿，把人带走，你也下去吧。”
琴魔恭敬的离去，转身关门的刹那，看着房内那个熟悉的背影，流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杀气，原来一切都是你！
目光透过秀帐的缝隙，穿过晃动的珠帘，看到白烛轻燃，灵牌依旧。俊颜仍是如此的清晰，温润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却此生再无缘！本以为心如旧，身依然，纵然身赴黄泉，仍可以与你续前缘，可以实现今世白头永相守的誓言，可以来生相拥到永远…
而今，为你挚守身体却在另一个人身下承欢，乾哥哥，蝶儿已无颜与你相见…
凉风突起，烛光泯灭，室内一片黑暗，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和几不可闻的破碎的低泣声…相思如旧，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想要长相厮守却人去楼空
红颜也添了愁
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
注定怨到白头
奈何风又来戏弄已愈合的痛
免不了频频回首
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
我的梦向谁送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
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心埋在过去
情葬在泪里
笑我恋你恋成颠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
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心埋在过去
情葬在泪里
笑我恋你恋成颠
………
情愿梦醒成空偏又多折磨
只见红颜消瘦
是否说痴说狂终究会泪眼婆娑
注定不能重逢
奈何风又来戏弄已愈合的痛
免不了频频回首
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
我的梦向谁送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
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心埋在过去
情葬在泪里
笑我恋你恋成颠
夜色渐浓，孤鸟独飞，另一半呵，你在何方……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相思如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