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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一季花落落满地(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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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过快的心跳,还是出卖了自己。
春日午后的阳光灿烂,玲珑的脸埋在一片光影中,看不清此刻他面上的表情。有人说,浮生如梦,大千世界繁华过,想要超脱,只有等到心如死灰的时候。
窗外是,春风过,艳阳天,枝头的嫩芽才露尖尖角;粉红色的蓓蕾才满树。却不想,人生的春天何其短暂。疯狂过、纠葛过……然后,就是泛着绝望的心酸,在渐渐闭合的心扉中坐等老死。
“医生说,胎儿已经一个多月,很健康”他的脸低垂着,喃喃倾诉着,仿佛此刻的我,于他而言,只是梦幻一场。
“玲珑——”做了几次深呼吸,依旧抵挡不了暗哑却微颤的嗓音,
“这些事不需要说给我听,如果……”
如果你能够直接说出结论,我相信对大家而言都好。
只是怎么也无法愈合的创伤,正在心底滋长,犹如毒花的藤蔓,将我的理智一点点消失殆尽。无法掌控自己的思维,导致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
无法不去介意他端着茶杯的修长手指,无法不去注视他摩挲着茶杯的动作,如此熟悉,如此令人眷恋。就好像前一刻,他还在身边一样。
夜晚缠绵的低语,接近疯狂的纠缠,还有幸福洋溢的滋味,弹指一挥间,韶华百年。过了百花盛开的繁春,我将不再相信爱情。
“因为孕妇的体质不是很好,所以医生希望她的情绪能稳定”他依旧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事实,指尖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杯中的苦茶冒着热气,可是我的心,早已冷却。
“啪!”我狠狠拍了下桌面,跳了起来,
“玲珑你丫的,别那么放不下,我萧玥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你少跟我来这套!”
有丝狼狈地逃离,曾经我以为,他是全天下最懂我的人。
“萧玥——”他在身后唤住了我,只是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留恋。彻彻底底的冷漠,以及毫无眷恋的冰冷,袭击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真的累了,所以……”
所以你放过我吧,此生此世,爱过足矣。天长地久,于我们,不过是又一场繁华一梦。
“不过——”他低沉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令人压抑的氛围。
不过又何如,过了终究是过了。春夏秋冬,生老病死,人生不过循环往复,我们只是沧海一粟,逃离不开命运。现时的轨迹交错,将来的天各一方,陌路人不会再留恋,只因太过熟悉,成就不了奇迹。
“孩子的父亲不是我”他的语气收尾,落地掷然有声。
我顿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她比我更需要你,不是么?所以不要再编这种借口,只会让我更难过”
继续迈步往前走,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是晶亮一片。
此生无悔,因为爱过;此生有憾,因为无法偕老。
淡淡的阳光带着迷离的气息,还有痛彻心扉的漩涡。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我游走在爱与恨的边缘,只希望成全他人,放纵自己。迈步走出饭店的刹那,本不灼热的气温,突然使我头晕目眩。
我一个使不上力,就觉得失去了平衡,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
“我有了女朋友,你替我高兴吗?”
“女人不要老是假装坚强,我知道其实你很难过”
“萧玥,你相信天长地久吗?”
“我一直在你背后,你总是看不见我”
“如果我早一点抓住你,你就不会受那么多伤了”
………………
回忆中,全是他温柔略带怜惜的语气,好像守了一生一世那么长久。淡淡的他在朝我微笑,春日的大树下,樱花雨阵阵,他望着我,嘴唇在蠕动,可是我尽了全力,依旧听不清他要对我说的话。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就如同水墨画中渐渐消失的色彩,只剩那句方才我听不见的话,浮现在空气中,带着会呼吸的痛,
“对不起萧玥,不能再保护你了,是的,我爱你”
是的,我也爱你。梦里面,我无助地哭泣,因为誓言太过沉重,我不轻易承诺;因为未来诸多变数,我无法相信天长地久。
衣袖间的云彩还未照亮人世繁华,却是千帆过尽,徒留平淡如水。海天一色的远方,几只小船孤零零地在空旷的大海上漂泊着,只因他们寻不到回家的归途。
遗失了心,我在人世间寻找。挣扎了春去秋来,它还在迷尘中飘摇。才发现,原来它竟在身边,只是不再完整。
想着他要离我远去,不带一丝一毫的眷恋,疼痛再次袭来,将我掩埋。
梦中的哭泣泛滥了诀别的夜,潮湿的雨天,湿润的眼。再一次醒来,已是恍如隔世。
头顶干净的白色屋顶,举目所见干净的白色床单,不远处粉白色的医用窗帘,还有手心炙热的温度,唤起了我的知觉。
指尖在跳动,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握在掌心。
抬头,对上的是他细长的眼。
“醒了,想要吃什么?”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他的眸色墨黑一片,带着大海的翻腾,望不见其中的瞬息万变。
挣扎着想抽离手,却发现使不上力。有些刺目的日光灯,才让我知晓已是夜幕降临。白日里的种种突然浮现在脑际,心口仍是牵扯般地疼痛。梦里面他的画像,在白色宣纸上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我无助地望着前方,不去理睬他的提问。
玲珑把手替我放进温暖的被褥中,转身离开。
有些落寞的背影,夹杂着急切,他很快走出了病房。
本以为千帆过尽,就应该心如止水。才发现,是自己不够淡定,终有许多的放不下。如果见面是刮骨的痛,索性不如怀念。
如是想着,我挣扎着下了床,不顾身上仍旧穿着宽松的病衣,我举步维艰地向病房门口挪去。每一次迈步,都用上了毕生的精力,却依旧走得艰辛。一如情爱,每次奋不顾身,却只换来遍体鳞伤。挪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却不想,门被自外打开。
玲珑望见我如是模样,二话不说,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袋子,一个横抱,又把我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敢情刚刚是我自己爬着玩了……
玲珑扶我坐起,在我身后塞好枕头,再解开床边装有食物的袋子,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迟疑。
我心理上虽然是绝对排斥的,奈何生理上完全无能,任他像摆弄娃娃一样操控着。只是他递上来的那勺,我死活不肯张口咽下去。
死也要死得有气结!
玲珑轻叹口气,放下皮蛋粥,然后抓住我放在外面的手,身体前倾45度。
“萧玥,首先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他一脸严肃,我却不为所动。
“我发现这次玩笑好像开得有些过火”
我愤怒地瞪着他,其中饱含心酸的眼泪以及沉重的控诉史。
“楼妮是怀孕了,不过孩子他爹真不是我,我连她半根手指都没碰过”
他如此简单地解释着,就好像,从头到尾一直不明白的,只有我。
“走开走开!别用你的脏爪子碰我”我不耐烦地吆喝着,只是胸口好像没刚才那么闷了。
“这几天我在帮她想办法,我没想到你情绪波动这么大”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却被人毫不费力地扒下。
“你今天的失常,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嫉恨到发狂?”他仍是望着我,笑没了眼。
“玲珑你滚!”我怒从中生,压抑多日的小宇宙全盘爆发。
他却只是笑眼盈盈地望着我,任恢复体力的我对着他的手又掐又捏。
“我不是嫉恨到发狂,我是想用剪刀让你断子绝孙!”
玲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片刻过后,他收敛起笑意,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其实,我还有事要对你坦白”
刚放下的心又被揪紧了。你个死男人!有话不能一次拉完吗?
“很久以前,你们公司停电,偷吻你的人,是我”
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
“我出差的那一周,其实是去学烧菜了,因为你说会烧菜的男人有魅力”
两个O。
“还有,有一天晚上,我要了你五次,我把每个套套上都戳了个洞”
晴天霹雳啊啊啊啊~!
最后,他摸摸我的头,很是开心,“你没事就好”
我一把挥开他的蹄子,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
“玲珑,你要有所觉悟”我怪异地笑望着他,手亮凶器。
面前的女人皱了皱眉。
“你还有事没对我坦白”
“什么?”他心不在焉地望着我,一副被人现场抓奸的模样。
“那天接电话的女人是谁?”我不屈不挠地掐着他的手臂,留下红斑点点。
他吃痛,爱莫能助地望着我,
“哪个女人?”
“玲珑!你少跟我装!”
他叹口气,表情很是古怪,
“如果你觉得我连我妈都能下手,那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啊类?
“她现在还在我家,说想要抱孙子,麻烦你快一点”
想起玲珑老妈那尊大佛,我不寒而栗。
“那我可以找你的帅老爸吗?”
“我不介意和后妈有一腿”他搂着我,笑得格外开心。
“那你有没有事要对我坦白?”他望着我,少了些许刚刚的欢畅。
“没有!”我勇敢地直视他,
“还有,玲珑,作为惩罚,你明天开始天天烧肉给我吃”
玲珑的脸上敛去笑意,一脸憋屈地望着我。
“我这几日为了你魂断神伤,你要给我补补身子”我开始发号指令,作为女王的感觉真爽,虽然前提是被公公折磨了回。
“好”他轻轻地应着,圈紧怀中的我,望着满室旖旎的温馨。
后来,我才明白,这所谓的烧肉给我吃,不过是等我吃饱了,再把我给吃了。好歹毒的妇人心啊!也是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小学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成语——“冰释前嫌”,原来是这么来的。
只是回到他家中,见到他昔日旧情人的凄楚可怜样,我还是会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