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池·清（离离原上草）》吴锦

87、第八十七章 比箭

　　快过年了。
　　和雅因为前些日子吃辣椒太多，上了火，牙肿得老大，不能当值了，脸几乎都变了形，脸上蒙着一块白纱，不让人看，被康熙着实取笑了一番，并还赐给她一大篮子的辣椒，让她慢慢吃。和雅又气又乐，还得捂着脸去谢恩。康熙对她说：“慢慢吃，吃完了还有。”和悦就站在一边儿乐，小草就在一边偷偷的翻白眼儿。
　　和悦这日伺候完康熙的早膳，说：“皇上，小草妹妹也来了这些时候了，看着行动做派也不给咱们掉价，就让她先顶着吧，过两天，和雅好了再换下来。”
　　小草不吱声，冲着和悦一顿挤眉弄眼，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她很快便跟她们混熟了，只是因为方丈的原因，小草对康熙一直疏远而冷淡。康熙心知肚明，却也没有为难她，他了解修御，自然也知道她生出来的孩子不会太过正常，况且，小草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
　　康熙笑笑说：“罢——了——，她连什么茶叶都分不清，就别难为她了。”
　　小草就在一旁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皇上圣明。”
　　康熙活动了活动肩膀，笑着说：“今儿高兴，太阳也不错，我们去活动活动吧。老三、老四和老八不是说有事儿在办吗，等他们办完事儿，带他们到耙场找我们。小草，你留下等他们。”
　　小草就嗯了一声。
　　康熙刚走一会儿，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就来了，想是刚办完差事。
　　小草把康熙的话一说。
　　三阿哥笑道：“皇阿玛好兴致，我们也去吧。”就派人去取衣服了。
　　四阿哥本来和他们俩坐在那儿静静的喝茶，等着衣服；这时，突然出其不意的问小草：“你带我们去耙场，你认识路吗。”
　　小草心想：“笑话，在上一个三十九年，玩儿的都不带玩儿的了。”见四阿哥幽深的眼眸毫无顾忌的盯着自己，便摇头道：“不知。”
　　八阿哥先笑了，“你这差事好办，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衣服送来了，三个换好，转身出了南书房，小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路上的积雪早就被扫的干干净净了，想打雪仗，堆雪人，做梦吧你。地上有雪，摔了哪个皇子皇孙，找死吧你。
　　小草唯一喜欢雪的地方，也就是穿着厚厚的靴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感觉。

　　到了耙场，却见太子也守在那儿，也穿着家常的武服，不知在说着什么，康熙看起来很愉快。
　　几个人给康熙请了安，给太子也见了礼。
　　太子对着几个弟弟道：“四弟的伤还没好利索，今儿可惜不能上场了；八弟的身手是不错的，比我和三弟都好一些，怎么样，咱们兄弟们今天赢皇阿玛一场，也讨个彩头。”
　　三阿哥和四阿哥都笑应着，八阿哥回道：“二哥说笑了，弟弟可是不行，要是比箭，还得是十弟。”
　　太子道：“那倒是，十弟、十四弟出门几日了，明后儿的，也该回来了。”
　　康熙这时冲小草道：“丫头，听大师父说，你也颇有两下子。”
　　听听，管自个爹叫大师父；要不，怎么叫？
　　小草抬头看看天，沉思那么几秒钟，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康熙笑道：“噢？甭装深沉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小草穿的和和悦她们的衣服差不多，只是要更素净一些，身子稳稳的站在那个“号称”摔伤穿越女无数的花盆鞋上，问：“赌什么？”
　　康熙道：“你说吧。刚刚老二说，要是我输给他们兄弟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要请他们吃饭。”
　　小草心想：古代也流行请人吃饭啊。看起来父慈子孝吗，多让人感动。
　　小草问：“三对一啊。”
　　康熙说：“对啊，三对一，怎么，你站哪边儿？”
　　小草说：“奴婢又不是傻瓜，自然是站皇上这边儿，要是赢了，让他们请皇上吃饭，要亲自下厨。”
　　康熙笑眼一眯，“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然后，又用稍小一点儿的声音问：“你肯定能赢吗？”
　　小草看了一旁的几人一眼，说：“只要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不在宫里，赢的把握稍大一些。”
　　八阿哥这时道：“皇阿玛，这可不公平，我们要是输了，就亲自下厨，皇阿玛要是输了才请我们一顿。”
　　康熙笑道：“让我想想。这样，要是我输了，就在你们每个人的府上吃顿饭怎么样。”
　　太子温和的笑看小草一眼，心道，这是个玲珑剔透的丫头，怎么这样和皇阿玛说话，见康熙听了小草的回话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时也忙说道：“皇阿玛，人多热闹些。”
　　四阿哥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后，脾气改了不少，这时也说：“现在，大哥，五弟，七弟，九弟，十三弟他们去给额娘们请安，还未出宫，十二弟也在宫中，不妨都请来，免得我们势单力孤，不是皇阿玛的对手。”
　　康熙与小草对视一眼，小草咧嘴一乐，笑得稍显含蓄，康熙却大笑起来，指着四阿哥道：“老四，你这个冷笑话，可不好笑啊。”
　　太子和三阿哥八阿哥也笑了起来。
　　康熙道：“好吧，去把几个阿哥叫来，没在宫里的，也去找找。免得一会儿，比起来，说我欺侮你们这做儿子的。哈哈哈哈哈。”很多年过去以后，小草对这这欢乐的场面还记忆犹新，当时众人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印在了小草的脑海中。

　　皇上的旨意，办起事来，效率不一般的高，不过半顿饭的功夫，除了不在京中的十阿哥，十四阿哥，别的阿哥都来了，连最近伤风不出门的十三阿哥也来了。齐聚一堂，富丽的王室气象如此彻底的呈现在了小草的面前，一众的英俊挺拔的王室子弟站了了一块，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小草分明的
　　康熙道：“老十三，一会儿你就不要比了，你和你四哥在一边儿看吧。输了，你们俩也算上，赢了，也算上你们俩。”
　　十三笑道：“皇阿玛真是英明，一点儿亏也不让儿子吃。”
　　康熙想起了四阿哥的笑话，见十三阿哥这样说，不由又哈哈的笑了一场。
　　康熙这才想起了什么，对和悦说：“赶紧的，带小草去换身衣服，你的身量和她差不多，把你新做的那件湖蓝色银绣的骑服让人给她拿来。”
　　和悦粉面一红，娇羞的应了声，忙让个两个宫女回去取了。
　　康熙看着一众英气勃勃，品貌出众的儿子，心满意足的喝着茶。
　　小草站在他身后不吱声。
　　阿哥们都换好了衣服，身态轻松的说着话。
　　太子这时对康熙说：“皇阿玛，儿子心里有些打鼓，那个输了亲自下厨的规矩，可不可以改成让个人的福晋代替。”
　　康熙笑哈哈的摇着头：“不成，不成，不要讲条件，哼哼，你们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强，我是很高兴的。可是，我也不介意，有人比你们更强，是吧，小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这些个儿子，养这么大，还真没有吃过他们做的，那怕是一顿饭啊！我真是太期待了，小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要是输了，哼哼————”
　　一众阿哥，你看我，我看你，怎么着，听皇阿玛这意思，好像他们非输不可，非放水不可？那个小草，这些人早把她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就是没有查出来丁夫人与康熙的关系，只知道，小草力大，是翠竹镇一霸，三天两头，和她的表姐一块儿打架生事，尤好打抱不平，喜怒无常，性子比较奇怪。就是对老和尚，也不过是一个月半个月上山一趟，并不像皇阿玛说的那样，什么是她在照顾，这次带她进京也是比较意外的，因为是她突然半夜闯到山上救火，而皇阿玛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能将她灭口。总之，这个女孩是一个十足的地方小恶魔，可是，见她进宫来的这一段日子，却是进退有度，从容不迫；对皇阿玛和一众的娘娘、阿哥、公主也是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她这一段的表现，特别得到了皇阿玛的赞许，似乎这个女孩儿能有这种表现，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而且，对于她的这种种可疑的表现，英明如皇阿玛，似乎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康熙自然的想到，不管小草表现成什么样，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有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是————，修御的女儿。）
　　等一切就绪了。
　　比赛正式开始了，康熙与小草一方，众阿哥一方。
　　以平均成绩论输赢。
　　这些阿哥里边箭射的最好的是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可惜不在京中，小草自问不能轻松的赢这二人，自己的箭法当初还是十阿哥教的呢，可惜，这一场的时空倒转，过去的种种，他们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