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城妖事》红已落

1、01

　　“昨晚我听到院里有人在叫谁的名字。”戴草帽的少年咽下最后一口番薯，舔着嘴唇准备蹲在台阶上晒这冬日的暖阳。
　　“这院子很久以前就不住人了，现在只有我们俩！”瘦高个儿用烟斗敲了下少年破损得厉害的草帽。
　　“你...你别吓我。”少年的脸被吓得惨白，战战兢兢地从台阶上跳起躲到了瘦高个儿身后。
　　“我吓你干什么，欸，我听说院子中央的井里死过人！”
　　“怎...怎么可能有...那个...我看我们还是离这远点吧。”
　　“离这远点儿？那我们都到大街上喝西北风啊。”瘦高个儿一脸的不以为意。他并不是不信鬼神，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如果在街上过夜也难保他们能捱过这个冬天。他觉得像他们这样既没钱又没势的人是不招鬼怨的，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少年却不这样想，他没法像瘦高个儿那样坦然，他还想活着，好好的活着。越是想活着的人越是怕东怕西，无法释怀。
　　这晚上，少年睡的不好，他躺在稻草堆上辗转难眠。
　　西北风未免来得太早，刮在纸糊的窗户上发出一阵阵声响，也不知什么时候竟又下起了大雨，那雨水窜进门缝，地面上满是湿潮的痕迹。
　　明明困乏的眼皮此时却怎么也合不起来，少年壮了壮胆子走到门口，瘦高个儿就在隔壁，不会有事的。
　　“浅要，你怎么不来救我呢。”
　　那门被大风吹开，少年吓傻了眼。
　　门外男人苍白的脸上粘着潮湿的长发，他双眼无光地看着少年。
　　少年被吓得发不出声来，男人瘦削的手指贴上他的脸颊，指尖慢慢地刮到下颌。
　　“我...”少年此时恨不得砍了那双此时难以行进的双脚马上逃窜，男人冰凉的手指触碰少年肌肤的一刹那竟让少年有着作呕的感觉。
　　那股腐臭...尸体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
　　“你说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你说你会帮我把那个东西拿回来，你说...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男人的手指狠狠抓住少年的脸颊，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红色的血迹渗出。
　　“我不是...”少年忽觉得脸颊抽疼，他回了神大力拍下男人的手，“我不是你找的人！”
　　“怎么会...”男人讷讷地念道，“我怎么会认错。”
　　“风月，别闹了。跟我回去。”一身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拽住男人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你看把那个孩子吓得，都尿了裤子。”
　　空气依然清冷，少年瞅着自己的□□，有些脸红。
　　他捂着被抓伤的侧脸，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是心有余悸，再不敢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