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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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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听着他这个说法,怎么听怎么别扭,又想起来近来总纠缠他的九皇子。忙想开口解释一二,友人直接替他应了严沧的话。
“悦的悦的。”
严沧意味不明的看着低头用手肘碰身边人的林诺,“那便甚好,吾还要进宫面圣,劳烦二位且让让?”
友人忙拉着林诺拜别,躲进了人群中。
旁边的百姓倒是将刚刚的一幕全看在眼里,还在说着,五皇子在北境凶名在外,没想到人倒是很宽容。
如果今日在这的是其他皇子,恐怕还不能善了。
严沧纵马到皇宫外的时候,派出去办事的下属也回来了,严沧满意的颔首,带着人转身下马进了皇宫。
皇帝早些年间对严沧母妃昭贵妃的氏族黎氏颇为忌惮,谁知一场大战昭贵妃的父兄全都战死沙场,家里只余下一个十几岁的稚童,尚未行冠便匆匆上了战场。
昭贵妃刚刚生下严沧听闻此噩耗后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至此曾经威震一方的黎家军也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严沧这次前往北境重振黎家军的威名。
看着身着铠甲即使未配刀剑依然气势逼人的严沧。
坐在上位的武帝恍惚间想起年幼时,昭贵妃初入宫,她的哥哥便请了折子进宫。
话里话外的说着自家妹妹不比京城的贵女,若是哪里冒犯了皇上,望他看着黎氏满门忠烈一心为国的份上,莫与妇人计较。
一晃眼二十年过去,旧人竟是都不在了。
旁边伺候了皇帝多年的老奴德诚看着皇上走了神,而严沧已经在下面跪了半天,忙上前提醒了一声,“皇上。”
武帝回过神,抬抬手让严沧先站了起来,看着他与离京前相比变得粗犷的面容,倒是感慨了一句,“皇儿受苦了。”
严沧忙抱拳回礼,“身为父皇的儿子,自然代父皇要守好这江山。”
武帝听了他这话倍感欣慰,当即便赐下严沧的封号为北战王,赏赐封地的时候也大方的给出几块富庶的地方想让严沧挑一挑。
没想到严沧将这些封地全都拒了,“孩儿既然被父亲赐名为北战王,自然要选北境为封地。”
武帝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可是北境条件艰苦,气候恶劣,每年征不上粮不说,动辄还要江南那边调粮过去。”
严沧倒是直接单膝跪下,“北境人在那里能活得,我便能活得。让父亲把封地定在那里,也是为了告诉边境的百姓和对面的匈奴,北境是武朝的疆土,绝不容任何人来侵犯!”
武帝听罢直接双手用力的击了下掌,“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黎家的后人,那便将北境划为你的封地,除此之外该有的赏赐直接送到你府上。”
“儿臣叩谢父皇。”
武帝打量着严沧,倒是觉得这个儿子从战场回来讨喜多了,也不是之前那副虎头虎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因为今日严沧这样子让他想起来了黎家的故人,武帝难得的泛起了父爱,一脸慈祥的看着严沧。
“皇儿还有什么想要的,说一说,父皇今日都应你。”
严沧听罢低头笑了下,等了一上午,等的就是这句话。
“儿臣还请父皇做主赐婚。”
一听他这么说,武帝和旁边的老奴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对,若不是你在战场呆了这么久,你这婚事早就应当给你定了,你是中意了谁家的姑娘,想让父皇给你赐婚呀。”
严沧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将目光看向了上位的武帝,“是林伯侯的长子,林诺。”
武帝听到他的话愣了愣,还以为严沧是说错了话,“哦,是林伯侯的女儿。”
没想到严沧打断了他,“父皇,是林伯侯的长子。”
武帝听清后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胡闹!”
严沧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早便拟好的折子,“这份奏折还请父皇先看罢,再决定是否同意儿臣的奏请。”
武帝对着旁边的德诚一甩袖子,“你把他手里的东西呈上来,让我看看到底是有何缘由。”
此时大殿里站着的,除了严沧带来的武将,还有几位朝里的老臣,几位阁老相视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位五皇子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太子一脉的人倒是松了口气,本来还担心这五皇子立了功会动摇太子的地位。
没想到这位自断后路,竟然要迎娶一个男人,几个人暗地里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致,他们定要帮上他这一把,让他得偿所愿。
原本板着脸的武皇在看到折子上所写的事情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忽然将折子捏在一起,看着下位的严沧。
“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严沧也收起刚刚的笑颜,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武皇哪里还坐得住,他站起身,“你们都先退下,沧儿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
众人都不知道五皇子递上的折子写了什么,莫名其妙就被赶出了皇宫。
而皇帝看着所有人都离开,直接吩咐下人去把宫里的御医都叫来。
武皇看着下方低着头站着的严沧,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难过,武皇抿了抿嘴,“定是北境的医生都是些江湖骗子,等下让御医给你好好诊诊脉。你再与我细说说折子上写的事。”
严沧声音刻意低沉了几分,细细给武皇道来他折子上写的故事。
一早他便知道武皇绝对不会允许他迎娶个男人过门,索性他便将在北境发生的事改了一改。
五皇子刚到北境看到当地的士兵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肉食,甚至打仗的时候都是饿着肚子上了战场。
当即彻查军饷与京城拨下来的巨大亏空。
事态紧急当地官员们想出来的昏招竟然是设宴款待五皇子,并找了个刺客伪装成舞女在酒宴上献舞,打算制造成皇子遇到匈奴派来的刺客意外身亡的假象。
没想到他们还没等动手,就被五皇子收拾了一通。
该掉的脑袋一个都没跑掉。
当日知道具体事态的只有五皇子的近臣,于是他直接将当日的情景改了一改,对着武皇声称当日中了淫毒,他又不愿失身于来历不明的女子。
当即让下属将他绑起来,去找大夫求解药。
谁知这药毒性过于猛烈,至此之后五皇子竟是无法再人道。
而经此一事,他对于女子更是避如蛇蝎。
严沧真真假假这么胡编乱造了一通,倒是与此前皇帝派去的人呈上来的折子也对得上,皇上不由得信了几分。
况且他也想不到,严沧为了娶个男人,还能编出来自己不能人道这种事。
御医来把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倒是给皇上出了个昏招,“不如...让五皇子见见我们京城的女人。”
严沧还没等他说完便单膝跪下,声音听上去格外凄惨,“父皇何必折辱孩儿至此。”
武帝这一看拿起手边的折子就砸在了下方御医的头上,“寡人就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吓得御医也在旁边跪了下来,御医瞄了眼面色悲愤的五皇子,沉沉的把头低了下去,心里暗自想着,这五皇子的脉搏比那少年尚且强了几倍,怎么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呀。
原本尚且还有周旋余地的场面,因为御医没带脑子的一句话,弄得武帝也不好再对着严沧说什么。
气氛一时尴尬了下来。
严沧这个时候倒也不怕御医在旁边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依旧单膝跪地抱着拳对着皇帝,“父皇就全当是为了成全儿臣这最后的颜面吧。”
武帝扶额靠在身后的龙椅上,“你先起来说话。”
御医看到德诚在旁边跟他使眼色,忙趴着请辞倒退着走出了殿内。
武帝看着下面站着的严沧叹了口气,“即便是要娶个男子,我儿也配的这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这林伯侯的长子我倒是没听闻有什么特别之处。”
严沧想起今日街上林诺愣头愣脑的样子笑了下,“林伯侯的长子许是一早便心悦于我,今日不顾性命之忧,挤在人前想迎皇儿的大军,结果被人推到了马前,孩儿这才认识了他。”
武帝哪里想得到严沧这浓眉大眼的心里全是坏心眼。
听他这么一说便信了,“如此一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五皇子要娶个男人过府可不是件小事,虽然武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嘴上却推说让他先回去休息几日。
严沧知道事已至此,基本算是成了。
就算皇帝还有所动摇,一直在盯着前朝的皇后可不会给这个机会,太子党必定会劝说把这件事落实。
严沧这一趟做完了心里想做的事,满意的辞别了皇帝。
而此时还在玄武大街旁书馆里抄书的林诺,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次日一早上朝后,对于五皇子和将士们的赏封便传达了下去,虽然五皇子的封地在北境,但是皇上体恤他刚刚打完仗回来,将原本的皇子府旁边的两处宅子都划给了严沧,大肆翻修北战王府。
这一通奖赏下来,别说其他兄弟了,就是太子都有些眼红。
不过他想起幕僚对他说过的话,定了定神。
五皇子娶了男人便对他登基没有任何妨碍了,这个人他一定要拉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