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第一世博磬·乾坤再造龙吟磬》震旦角石

113、灰色记忆

　　那个铁匠遥望着对岸一座影影绰绰的灰色建筑，自惊自怪地说着他的故事。我心不在焉地边听边考虑着下一个工作环节。天色渐渐黑透了，铁匠的故事渐入佳境。。。。。。
　　却说那一年的夏天，也是这么热的天气，来翠湖湿地游泳的人特别多。从哪来的人都有，一天傍晚，几个城里来的姑娘小伙走到咱们这对面的那座废弃的灰色楼房，见附近没人就进到里面换泳装。我当时正在岸边烧烤钓上来的鱼，烟熏火燎也没看太清楚，就觉着有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人从那灰色楼房里走出来，跟着那几个换好了泳装的人。后来我听见一个小伙说要尿尿，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也跟着去了旁边小树林。我正在吃烤鱼，没在意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那个小伙满头大汗地从小树林跑回来，说在他尿尿的地方看见一个白色的墓碑。。。。。。
　　我被铁匠的故事渐渐吸引，不由得向着对岸望去。树木掩映之中，借助月色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座四层楼高的灰色建筑，毫无生气孤零零矗立着，和周围景物显得个格格不入，加之眼前铁匠绘声绘色地描述让人不由得产生了诡异的联想。渐渐地，我随着铁匠的故事进入了情节！我在铁匠烤鱼的团团烟雾中坐下，随手往滋滋冒油的烤鱼上撒了些盐和辣椒粉，正要分享美味忽然听得身旁那座废弃的灰色楼房里传来戏曲之声！铁匠也听见了，但不以为然。他喝了一口啤酒从烧烤炉上拿起我刚才盯上的那串烤鱼，叼在嘴里。我警觉地拉起他说：“伙计，这不干净，咱们换个地方吧。。。。。。”铁匠已经微醉，张嘴空咬着他想象中的烤鱼，一边豪言壮语：“老子我的家族世代在这里打铁，干的就是硬碰硬的活计！什么不干净，就吃我一铁锤。。。。。。”说这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浮云渐渐遮盖了月亮。我半扛着他往起站，耳边传来一阵说笑之声，仔细辨认是两男两女从那座废弃的灰色楼房大门前经过。这时候戏曲声音停了，月亮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我看的清清楚楚四个人一字成行前后走着，他们的身影映在灰色楼房的墙壁上随同着他们向前游走。突然间，我发现墙上的影子不对了，仔细数数一共是六个人影！我和铁匠距离灰色楼房有几十米远，不可能是我们的影子。。。。。。
　　我用力推了推铁匠，告诉他我们遇上麻烦了！铁匠本就是半醉，被眼下情景一惊之下醒转过来。大气都不敢出地拉着我向后退，那座废弃的灰色楼房越发显得阴气逼人！我们认为是在往后退可是实际上却是离那座灰色楼房越来越近，铁匠急中生智按着我伏在草地上观察着风吹草动。我们屏住呼吸张望着，月光皎洁照得那些人影更加清晰了。刚才那四个人加上悄悄跟上的两个人影此时全都欠着脚尖，像是在向上够着什么东西一样往前走着，像极了民间皮影戏表演。。。。。。
　　眼前景象似梦似真，我们伏在草地上进退两难，就盼着东方出现鱼肚白和那必不可少的雄鸡一唱！可是，我们等来的是另一场幻象。。。。。。
　　六个人影排着队走进了灰色楼房的大门，冷月清光下一道亮光伴随嗖的一声异响，那灰色楼里凌空抛出一根丝线！紧接着扑通一声有个东西落入水中，我和铁匠心中诧异深知此处不可久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循着那落水之声缓缓挪移。月光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突然间水面被一股巨力撕裂，一条大鱼被一根闪着银光的丝线拉扯着跃出湖水！那条鱼实在太大了，简直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借助月光我们看得分明：大鱼身体肋下血淋淋的，那根丝线尽头绑着一个像铁锚一样的金属钩子。这条大鱼是被那锚钩生生戳进肉里拽出水面的，锚钩上横生的倒刺使得中了招的生灵绝无逃脱的可能！大鱼徒劳地挣扎着，像是被一股怪力控制着最后竟然人立起来！眼睛突起、目眦欲裂，鱼尾像是交替迈着步一般地上了岸。。。。。。
　　我和铁匠看得心惊，趁着乱一路小跑溜回到记忆中烧烤的地方。刚刚喘匀了一口气，就有一个人影走过来问我们：“你们看见一只眼睛了吗？我在找一只眼睛。。。。。。”我和铁匠惊魂未定，被这人影没头没脑地一问之下，没了头绪。我无端地想起刚才那条大鱼突起的眼睛，刚要开口被铁匠一把捂住了嘴。铁匠拉起我向着对岸飞跑，边跑边说：“你要是跟那个人影搭茬，就会着了它的道。。。。。。”
　　就这样一夜我们都在东躲西藏，直到我把被子踹到了地上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我此时躺在翠湖湿地西南田庐工棚的破沙发上，比一夜没睡还要劳累。。。。。。
　　中午收工吃饭时，铁匠急匆匆跑回来告诉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刚才湖边钓鱼的出事了，一个用锚钩捕鱼的人在往外甩钩子的时候误伤了过路的行人，那个行人的眼球被钩了出来！
　　我们朝着铁匠说的事发地点遥遥望去，已经有上百人在那里围观了。。。。。。

作者有话说

　　借助月色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座四层楼高的灰色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