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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蝉花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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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又一次走丢了。。。。。。
仲夏之夜,一场大雨后。洗过的天空繁星点点,夜风里传来蝉声蛙鸣,我走在自己童年里回家的路上,手里还攥着一块小石头。
远处的柳树林在月亮光华的映照下显得神秘悠远,潮湿的大地上似有若无地滚动着氤氲的雾团……我要回家就必须经过那片柳树林,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害怕。只记得妈妈刚才还拉着我的手。现在就剩下我独自一人,我不会说找不到妈妈了,就用自己的语言小声嘟囔:“不找妈妈啦”。边走边嘟囔着,我走进了雾气之中!
我使劲揉着眼睛,努力辨认着脚下的路。
但那时毕竟是个幼童,在月光照射下我看见一只知了正趴在树上努力挣脱着自己幼虫时的蝉衣!我不走了,看着它小声地发问:“小鸟,你疼吗?”“它不是鸟!是只虫。”一个像石头般冰冷生硬的男人声音说道。我吓了一跳,“是谁呀?你是个叔叔吧!”没有人回答。我拔腿要跑之际,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我愣在原地,接着耳轮中传来诵念之声:“泥土里你一直往上爬,越过春秋和冬夏;为了一季夏日高唱,你用尽一生化妆。黑暗的路上你幻想,月光里脱下旧衣裳;依在想象的大树上,舒展嫩绿翅膀……”还是刚才那个“叔叔”的声音。“别吓唬我!我听话。我以后不尿炕了!”我语无伦次地高声喊着,本能地把手中的小石头抓得更紧,我不知道,再这样相持下去,我会不会把手中的石头攥出石油来!“别怕,我在这里” “叔叔”说道。我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个男子端坐在那里。这回我不害怕了,但接下来的对话又差点把我吓尿了裤子……
“叔叔你是来抓知了玩儿吗?”,“不是”。“那你在这干什么?”,“我在等你”。“啊!”我惊叫一声。“那,你是谁呀?”“我就是你,咱们是一体”。“什么?你是叔叔呀!”,“我就是未来的你------石道子”。
听到这,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月圆的丛林响彻回荡着凄厉的呼喊:“我---害---怕!妈妈,我要回家!妈---妈!”这是一个六岁男童绝望的呼喊,因为我不是听懂了什么感动得喜极而泣,我是单纯的害怕而不能自抑。这时候,妈妈就是安全的象征!喊妈妈就是我最后能做的全部努力!妈妈就是整个世界……
“过来,我的缘分”,石道子叔叔平静地说,像是和自己说话一般。话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口吻和一股雄浑的能量。我胆怯地挪动脚步,在我的小手被他触到的一瞬间,我看到他浅浅一笑。其状貌恬淡虚无、静若处子;月光下“石道子”叔叔道骨仙风、宽袍大袖。一幅超然物外、看淡放下的清净归隐之相。我张着小嘴,呆若木鸡。“看这里” 石道子说。我顺着他的手指尖看见地面上有一个黑黑的小土洞。
石道子叔叔抚摸着我的头说道:“二十年后的今天,你会到北京自然博物馆参观,到时你会看到这个小土洞里蝉的幼虫标本,它已经在刚才的大雨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