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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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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三不太理解自己这狗儿子是有什么魅力,瘦瘦巴巴的小白脸哪里会有女人喜欢。
可谁想那卜老大的女儿与他亲近得都快要滚到一起。
卜老大忍不住和他提起结亲的事,这把阮老三吓得,栓着狗儿子在山上几个月不敢下山。
如今找的这个小媳妇儿,看着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应该瞧不上他家这粗野的狗儿子。
可阮老三还是不放心,挥了挥棍子,心想着要不再他那小白脸打花了?可别再招惹事情。
阮文耀正高兴有好吃的,听到亲爹要他练功,顿时小脸如雷劈了一般。
“出来啊,躲着干什么?”阮老三拿棍子一下一下打着掌心,站在院中霸道地等着。
阮文耀躲在门框后不敢出去,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脸上还肿着,他爹又要打他。
“出来!要我拧你出来吗?”阮老三气势汹汹就要往厨房走。
阮文耀看了一眼身后的媳妇儿,他怕和上回一样打破墙壁吓到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阮老三果然一棍子就挥了过来,阮文耀抱头窝囊地蹲在地上哭嚎起来。
“你打死我算了,你哪里是练功,你就是闲了想打我!呜呜呜!我娘为什么死那么早啊,把我一起带走得了,反正迟早也要被你打死,呜呜呜!”
他那哭声震得旁边林子里的鸟群都吓得飞跑了。
阮老三棍子挥到一半收住了,他听着也有些心酸。
想想这窝囊样子总不会有人喜欢吧,他想着收回了棍子。
拿起旁边放着的工具袋子,蹲到柴堆边雕木头去了。
阮文耀哭了半天,没等到棍子落身上,他抬起点手肘偷偷望过去,他爹走远了。
他猛地收回了眼泪,抱头冲进厨房。
女孩正蹲在火膛边掏着炉火,听到动静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阮文耀顿时感觉不好意思,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尴尬地偏过头。
女孩装作没看见,从炉灰底下取出红薯伸出指头按了按,软软的应该熟了。
她选了几个装到碗里,放在离阮文耀最近的灶台处。
“给我吃的吗?”阮文耀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
女孩低头没说话,绕了一圈走到锅前,把过了氽水的野鸡肉捞了起来。
“我来帮你。”阮文耀知道她没力气,过来帮着把锅里水舀干净。
女孩等到锅烧干,拿起勺子在罐子里挖了一些油倒在锅里。
看到旁边傻小子站着不动,她指了指那碗红薯。
“哦。”阮文耀懂了,抱着红薯蹲到灶膛后面吃。
那野红薯是他上山里顺手挖的,他们一般当野果子吃,饿的时候生吃两个垫肚子。
“好香啊。阿软,你吃吗?”阮文耀剥好了红薯,从灶台后冒出个脑袋。
女孩正专心的做饭,看到他突然冒头,那乱糟糟的脑袋像是只狗头冒出一般。
她轻咳了一声,摇头继续炒着锅里的野鸡块。
旁边的木盆里泡了些干菌子,她捞起沥了水倒进锅里一起翻炒。
阮文耀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冒头看着锅里。
那肉香味儿比中午更香浓,馋得他直咽口水。
“阿耀!”阮老三在外面喊了一声。
阮文耀吓得抖了一下,到嘴的红薯差点掉地上。
他畏畏缩缩地出来,看到院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做好的木盆。
他眼睛一亮,偷看了亲爹一眼,抱起木盆冲进厨房里献宝一样说:“阿软,快看我爹做的盆子,是不是做得很好?”
女孩看了一眼,点头指了一下灶台,让他放在那里。
正好锅里的野鸡肉熟了,她把勺子交给他,自己绕到灶台后面把烧得正旺的柴火抽出几根,把火压小些。
阮文耀拿起大舀子直接把锅里的肉舀到木盆里。
他一边舀一边流口水,实在是太香了。
女孩见识了他的饭量,这一顿做得很多,两只野山鸡全红烧了,装起来满满一盆。
阮文耀高兴地端了出去,放在桌上。
他本来想向老爹炫耀一下自己媳妇儿做的菜,但看到他板着一张老脸的模样,还是有点畏惧。
阮老三正好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又跑回厨房。
“刺啦!”热油的声音听着让人暖心,但接踵而至的呛人辣味直冲阮文耀的鼻子,差点把他熏出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啊?”
女孩正往锅里加辣椒、花椒,长得不太好看的生姜大蒜想来是野生的,她也一起加进锅里。
稍微翻炒了一下,她把一盆兔肉倒进锅里。
翻炒中,锅里还有火在烧,变戏法一般。
阮文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瞧得啧啧称奇。
他平时吃的都是乱锅一炖,哪见过这等技艺。
“阿软,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来炒。”阮文耀有些跃跃欲试。
女孩把勺子放下,到另一边蹲着调整火侯。
阮文耀一瞧觉得她更累了,不过锅里正烧着,他赶紧翻炒了一下锅里的肉。
他想到家里确实该添些东西了,凳子都没几张,碗也都是豁口,媳妇也没有新衣服穿。
难怪村里的二狗子和狗蛋笑话他,米都要赊的穷小子谁要嫁给你。
“饭烧好没有,怎么这么久?”阮老三有些尴尬地在院子里喊着。
阮文耀忙回,“还没有,再等等,晚上有两个菜呢。”
但其实等真正端出来时是两菜一汤,还好阮老三做了几个木盆,不然都没碗装。
阿软用剩下的鸟蛋做了个蛋花汤。
阮老三看着桌上的菜,咽了咽口水,立即不吱声了。
他抱了个木墩过来,踢给狗儿子让他当凳子。
两父子眼睛发亮盯着菜,坐下来就开始吃。
女孩在厨房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出来到水缸边洗了手用新做的帕子擦了手,这才过来侧身坐下吃饭。
正在扒饭的父子俩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双双去水缸边洗了把脸,又洗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回来重新坐下吃饭。
两父子脸上有些红,女孩低眉慢慢吃着饭,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她如今能吃下饭了,身体似乎也好得快些。
前两日还走路都犯晕,现在都能使上些力气了。
野小子那话没错,只要吃得下饭就能活。
阮文耀向来吃饭都是狼吞虎咽,阮老三平时没觉得什么,如今和别的女孩子一比,立即看不过眼,一筷子就打了过去。
“吃慢点,饿死鬼一样。”
“哦。”阮文耀委委屈屈慢了下来。
他是饿嘛,干了一下午活,要不是吃了几颗野红薯,他现在能把面前的盆都啃了。
女孩全当没看见,桌上怎么闹她都没有惊吓的模样,只是慢条斯理地秀气吃着饭。
阮文耀舀鸟蛋汤时,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比平时吃得多一些,原来只吃一小口就摇头不吃了,现在慢慢吃着饭,偶尔还能吃一小块肉。
真的是看得他很安心。
阮文耀吃着饭想起之前的计划,小心地说道:“爹,咱们明天上山打猎吧。”
阮老三皱眉想了一下,凶巴巴地说:“急什么,你不累吗?休息两天。”
“爹,要赚钱买东西。”
“买什么买,你把你老子卖了得了。”
阮文耀低头委委屈屈,他心里决定了,明天他爹不上山他一个人去。
阮老三闷头吃着饭,本来开心一天期待吃这顿饭,却闹成这样。
“咳。”
糟糕的氛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阿软突然放下碗,捂着嘴脸憋得通红。
“咳咳。”
两声忍不住的轻咳,伴有轻轻吸气的声音。
阿软放下碗,歉意地行礼告退,后退了几步转身走进厨房。
阮文耀伸着脖子,不放心地问:“阿软怎么了?”
“辣到了呗,噗!”阮老三笑出了声,小丫头越来越像个活人了。
“不许笑我媳妇儿。”阮文耀生气护短。
“你自己没笑吗?”
阮文耀收住笑容,“我去看看。”
“坐下吃你的,别把那丫头吓到了。”两父子越说越小声。
“哦。”阮文耀又偷看了一眼,阿软躲在厨房最里面显然是不好意思。
他这才收了心好好吃饭。
晚上父子俩吃得太撑一时睡不着,阮老三在院里点起了松油火把又雕起了木头。
阮文耀像个猴子在屋里到处翻找着也不知道他干嘛。
就听着屋子里“咚咚咚”似有重物坠落的声音。
房里的阿软听到也忍不住出来看了一眼。
就见阮文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一只硕大的洗澡桶,他扛着搬进了院子里。
“阿软,你要洗澡吗?我刚好找到一个洗澡桶。”阮文耀兴奋看着她,眼睛眨啊眨。
他那机灵古怪的模样,一看就没好事。
阿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捏着,心里微微有些害怕。
“哦,要洗啊,那我给你烧水。”阮文耀趁着阮老三没注意,赶紧自己一唱一合把戏演完了。
阮老三听到小丫头要洗澡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阮文耀坏笑着把洗澡桶扛去厨房,他烧了水,没一会儿就把洗澡水弄好了。
他瞧到阿软没动,赶紧地拿了新买的里衣给她,就差要推着她去洗澡。
女孩半推半就站在浴桶前,直到看到阮文耀跑远,跟他父亲一起雕木头去了,这才稍稍放心闩了门躲在门后洗澡。
阮文耀坐在木头墩子上,玩着刚雕出的碗小心地问,“爹,能隔一间澡房出来吗。”
阮老三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你还挻讲究。”
“我看燕子姐姐家里就有澡房,女人喜欢干净,我媳妇儿洗澡方便嘛。”阮文耀说着,心虚眨着眼。
“行吧,不过你明天不是想上山吗?”
“咱们早上上山放陷阱,早点回来带颗树下山正好有时间砌房子嘛。”阮文耀很有计划地说着。
阮老三刨着木头,撇了狗儿子一眼。
他还真像长大了一样,日子过得越来越有计划。
只是幸亏他不真是个儿子,就瞧他能在屋里打两张床的傻样儿,他要指望抱孙子,不得把头等秃了。
阿软洗完澡犹犹豫豫出来,阮文耀却似一阵风冲向澡盆,关上门甚至开心得唱起了歌。
她疑惑看了一眼,一瞬间有种错觉,似乎比起龌蹉的想法,他更想洗澡。
阿软小步回到里屋,院子里背着身雕木头的阮老三仿佛一直未动过,地上摆了几个木碗,上面还散落放着几个木勺子。
女孩没多看,赶紧回到屋里。
新做的床上已经铺了稻草,乡野地方没那么讲究,褥就是干稻草。
老阮家还算得好的,稻草上面铺了层粗布的褥单。
不过也只有一床褥单她正用着,所以阮文耀辛苦打了一张床,也不过是从地上的草铺,改成床架上的草铺。
左右还是睡在??里。
女孩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头发,坐在自己这边床角。
耗了一天神,她有些困倦,可坐在床角她却不敢睡下。
点着脑袋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瞌睡,突然“吱”一声推门声立即将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