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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1)离婚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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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被缠绕的像茧一样的胳膊,终于对她道出了原委:“他们离婚了。”
“什么?”她吃惊的大声说。
“恩,离了。。。”
她心里清楚我爸妈这对儿离了,绝对是顺其自然再正常不过,可亲耳听到还是会受点儿惊吓。我曾戏谑的形容,他俩结的顺其自然,离得浑然天成,可凭什么,饱尝痛苦,抚摸伤痕,甚至抛弃生命的人要是我!
“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合适?”我抬起胳膊,微笑的向她示意。其实我懂,那是张白旗,我死去是输,活着也是输。。。
她帮我把卷起的衣袖轻轻放下,拍拍我的头,沉默的起身把换下的纱布拿出去丢掉。一诺不语的时候,我最心疼,那时候她就是受伤了。她越面无表情,我越心疼。我坐在那里,心不断的收紧。
我今生最大的错,就是和她相遇。相遇就注定分离。我今世最大的错,就是和她相依。我根本是在害她,她是天使,不懂险恶。奋不顾身的往我这个大火炕里跳。凭什么自己葬身火海还拉一个陪葬!
“一诺。。。”
“恩?”她穿好校服站在我面前,“换衣服,吃饭!”
“一诺我。。。”我咬着牙狠心说:“快考试了,我俩在一起总说说笑笑的,耽误学习,我想换个座位。我们分。。。分开一段时间。”
她面无表情的问:“换哪儿去?”
我一不做二不休,“宋宗唐,老师正好想让我帮帮他语文。我也和他说好了。”
她轻轻的牵起我的手:“子维,你喜欢他么?”
“喜欢!”我干脆的说。
“你看着我,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宋宗唐?”她黑漆漆的眼睛,还是那股要命的关切。
我看看时间,反正也快来不及了,今天就一次解决。“一诺,你也喜欢他是不是?他来我们班和你爸爸有关系吗?是想让他照顾你吧!对呀,我挖墙脚了,对不起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顾不了什么他是哪儿来的,背后有几个撑腰的,我无论伤害了谁也要和他在一起,我没有爸妈没有家,我不能再没有他!”我疯狂的大声喊,声音尖锐凌厉得我都不认识。
我听见“啪”的一声!一诺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没有动也没有哭,我希望她多打我几下,能多狠就多狠。
“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啊,你别说了,你是没有资格说挖人墙角的那种人。”你下的去手吗?小维,你少骗人了。我不信!”
“你都打我了,这代表什么?你生气了,你也爱他吧,别不承认了!”
“夏子维!你喜欢的人我二话不说就能让给你,别说一个宋宗唐,就算有一天你喜欢上我老公,我立马离婚让给你!”
我听她那气急了的比喻差点没乐出来。我不敢说话,我怕笑场!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对,我是生气了,你不就怕影响我成绩吗,你也不用糟践自己。你跟我说珍惜时间,你去喜欢他就不算浪费时间了是吧!你他妈的演戏能不能有点儿含金量啊。没剧本没大纲,顺嘴胡说八道啊!对,我爸是认识宋宗唐。可他是他,我是我。我现在就问我爸要他的电话。你敢不敢告诉他,你喜欢他!你敢说他敢认,我立马给你俩腾地方!”
我真怕她了,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一诺!”我按住她调出号码的手,“我。。。我不想让你再为我耽误时间了。快考试了。。。”
她一下打断我,生气的说:“快考试了,快考试了,对呀,是快考试了,我成绩不比你差吧,除了语文我科科比你高吧!老师都没管过我!你他妈的以后少那考试压我!跟我妈似的,烦不烦啊你!”
我对她堵得说不出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纠缠,一着急哭了出来。
她也哭了,抱着我失声痛哭。她痛心的问我:“干嘛呀,我们干嘛要活的这么可怜啊!咱们好好活着行不行!”
我和她就这么站着不知哭了多久。像两颗孱弱的小树,互相依傍。
她只哽咽着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不是天使,没那么无私,我需要你。”
我哭得更加厉害,摇头说她傻!
她说,“对,我就是傻!我就是喜欢纯粹的东西。你是一株植物,安静,无声无息坚韧生长。”
之后的日子里,一诺小同学彻底的成了我的劳力,爽的我连喝口水都懒得去倒。
病好之后,我脱胎换骨倍感精神,每天见谁都心花怒放的。而一诺也掌握了我所有的习性,她知道我饿了就发脾气,不睡觉就会心情好,烦躁了一定要喝咖啡。。。
又快要到模拟考了,这些天我跟一诺每天都是挑灯夜战复习到一两点。熬的都快成精了,整个人走路飘飘悠悠,大脑昏昏沉沉。只能靠咖啡提神,喝到最后,我吐的都只有咖啡。
那天一诺看见我吐后,惊喜的说:“夏子维,你真的赚了!吐都吐咖啡!”然后就一个人站在那儿拍着手儿笑,看着我难受不管我的死活。
把我气的,愤恨的说:“我尿的还是呢,要不给您来点?”
“夏子维,做人有良心!你要搞清楚,我完全是陪着你熬夜,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呃。。”说完用手捂住嘴做呕吐状。
“哎?是谁说要进年组前三的啊?想当精英就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知不知道啊你!”我扬起手指点在她下巴上,挑衅的说。
“精英!”一诺若有所思的说着。“哎,女人难,做女学生更难,做精英的女学生还得伺候一个母老虎的女人难上加难啊!”她倒在沙发上,一脚踢在我后腰上。
“看你那丧气样儿?你不大女人吗?你给自己定位相当准确,‘女强人’!你忘啦?我母老虎算什么啊,提前实习嘛!女强人好当吗?她不好当呀,你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耍得过流氓。知道吧!你伺候我,那叫保护动物,你有功德啊,与人斗,那才叫其乐无穷呢,学着点!这点儿人事儿还得让我一动物教你!”我看着她,我在沙发里“嘿嘿”奸笑。
“我今儿就好好保护保护你!”她揭竿而起,把我踩在脚下。
“头发!你踩到我头发了!”
她这才做回去,把我扶起来,玩着我散落下来的长头发。
我看了看她坏笑一下说:“你还真挺‘大’,就是不‘女人’!”
“啪啪”她做了个扇嘴巴子的动作:“哎,你说我头发还有希望留长吗?”
我认真的比较了一下我俩头发的长度后,严肃的说:“恩,有 ‘等到一千年以后。。。’”我唱着歌,从她面前飘了出去。
可怜的一诺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睡神,被我逼的每天都很晚才睡,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圈儿。但是我们的自虐还是很值得的,我们的模拟考成绩胖了一圈,一诺的理科成绩还弄了个年组第一,据说全市也是数一数二了。
给老班乐的,逮住一诺就又打又掐。蹂躏一番之后陶醉的说了一段让一诺想死的话:“哎,看来高一时,我把你放在夏子维旁边是对了。你看我看人多准啊,一看就知道夏子维文文静静,稳稳当当的,准能影响你。看你高一刚来的时候野的跟猴儿似的。。。。”
我听见这番话时那是相当的有成就感,心中埋藏了三年的疑问也有了答案。
怪不得我三年来都没换过同桌,我们是按名次排座的只有我俩三年来一直做同桌。
记得升入高一前的那个暑假我们预科班补课结束时,老班没有为我们排座,唯独把一诺调到我旁边来。那时她一来就对我说:“我坐左边你坐右边。”然后二话不说就坐在了我的左边。
我心想说:“这人谁啊?怎么这么霸道,这么烦人啊!”。我有个怪癖就是,轻易不允许别人在我的左边,因为,我认为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距离。我不让别人坐在我的左边是拒绝他们靠近我的心,我的世界,因为我几乎坚信不会有人会读懂我。我一点点的从自我保护到封闭,我相当排斥他人的介入。
那时的我很少说话,几乎不笑。
“我凭什么听你的,坐右边啊!” 我心里抵抗着,可就是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嘴上没有任何异议或反抗。
“喂,笑一个嘛,你笑起来像天使。”这是她坐定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我方才知道,她是左撇子,坐在左边是怕不小心碰到我。没想到,她就从我的左边走入了我的心,而我们的故事就从我的左边开始,又从我的左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