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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7)那年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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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大风扇在头顶上一圈圈执拗的转着,蚊子轰炸机一样肆虐的四处飞行。狭窄的教室,来的人不多。
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边剥橘子边翻看一会老师要讲的内容,教室里“嗡嗡”的乱作一团。补习班就是这样,老师也有点儿拿人手短的意思,可以连吃东西带说话,很自由。
女生们围在一起议论着哪家的理发店设计的造型更时尚;谁家的品牌专卖的衣服在打折;哪儿又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好吃的不得了;刚刚和男友吃了旋转寿司撑得不行。尽管他们都是各所学校里,在年组数得上名次,很会做题的好学生。她们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可还是不遗余力的费心的搜集信息,然后乐此不疲的聒噪讨论。不怕头发剪不剪,衣服买不买,料理吃不吃,只有虚荣心和小小的满足在作祟。
我哪有心情跟着她们闲扯,给一诺占了个位置就开始埋头看书。几个女生的嗓门大得惊人,我敢相信要是在男生或者老师面前她们绝对娴静如水。她们的声音搅的我心烦,发过短信问一诺走到哪里了,怎么还不来。一诺逢“补”必到,她纯粹是图一乐,消遣来的。看着漫画书喝可乐,撩闲,聊天,惹毛老师。
老师一般对这种学生总会很给面子 ,只要不影响课堂记律,您爱听不听视为空气。这一点上我非常愤愤不平,为什么一个整天闲聊,上课睡觉,无聊发呆的人理科永远考第一,第二名又总是与她的分数相差甚远!
为什么?为什么?
三年里,我无数次的问她或问我自己为什么?
她的回答似乎有点儿道理,她说:“左撇子大都是个天才,只有天才才会与众不同。”
但我听完不禁扼腕叹息,不断抱怨,我妈干嘛非把我的左撇子给扳过来,要不然我还可以验证一下一诺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现在剩得她抱着“歪理邪说”,洋洋自得。
可我妈就认为左撇子是有毛病,必须扳过来。再后来生物老师说,“左撇子是先天形成的思考和行为模式,不可以强行的改回来,弄不好会神经错乱。”一诺听完,捂着肚子笑了一节课,她嘲笑我的理科不灵光,就是因为我已经神经错乱了,补也没用。
我正担心某天是否会神经错乱的时候,程一诺顶着她那一脑袋呲儿,毛风风火火地飞奔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左边。书包被她抡了一圈后,“咣当”一声闷响着路在桌子上,顺手拿起我刚刚剥好的橘子塞进嘴里。
满口汁水含糊地问:“老师来没?”,口中喷射出来的汁水,全部溅到我的白衬衫上。
“程一诺,你想死啊!”我抻过她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擦。
她到把身子往我身边挪了挪,根本不在意,由着我擦。又塞进嘴里一个橘子瓣问:“你到底吃饭没?”
我松开她的衣角,低头掏出面巾纸仔细的擦着,敷衍她说:“恩,吃了。”
她点了下头,眼睛一亮:“再给我一个。”
我把兜子里所有的都给了她,其实就是给她带的。她自己住,饮食习惯很不健康,平常有机会我总给她拿点儿水果,煮鸡蛋,豆浆之类的。
她随手拿起一个,也不急着吃,边和我说话边在手里来回的捏,然后又像揉面团一样在桌子上用手掌按着咕噜。
话刚说到一半,她毫无征兆的就给扒开了,后果可想而知,像颗鱼雷似的,蹦的汁水横流。
“喂,你看看!”我气的大声嚷嚷,把衬衫抻直了给她看上面的橘子汁。满目疮痍,形容我的白衬衫一点儿不过分。
“擦擦!”她满不在乎的伸出手去抹,擦上了一道黑手印。
我对她真是哭笑不得,“你气死我了,手这么脏,我这是抹布啊!你干什么去了,弄这么脏?”我看着她的手,跟淘气的小孩儿出去挖了一天的泥巴差不多,掌纹里都是污垢。
“我修车来着,半路上车坏了。”她拿过我擦橘子水的那张面巾纸,很自然的擦起了手。
“你手都不洗就吃,你也能吃得下?你恶不恶心!”我简单粗暴,一脚把她从座位上踹起来,“去去去,洗手去!”早已习惯她不拘小节的混不吝作风。除了帮她整理,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