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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浴室风波 ...

  •   顺便,她好奇起澹台江月的来历,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究竟是怎么样的穷乡僻壤能养出这么个气质出众的姑娘。

      “我从九霄崖来。”澹台江月秉持一贯简练的说话风格。

      齐风燃一副困惑的表情追问:“没听过诶,是山上吗?”

      澹台江月答道:“嗯,‘九霄崖’是我们山中族民起的俗称,这山头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杭溪为她捏一把汗,本想着大师姐在她面前时不时表现得过分耿直,生怕她把老底全给兜出来,但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转念一想,人家可是从腥风血雨中闯过来的,涉世分寸应比她掌握得还好。

      “啊,是吗。那你住得真够偏远的,家乡都没有个官方的名字。估计也是因为没有城市的污水废气,你皮肤才这么好。”齐风燃自己整了一套理论,将自己说服了。

      澹台江月眉目悠远,大约是回忆起自小长大的那片故土,她极轻地开口,仿佛不愿碰碎那一袭笼着山间的薄雾:“九霄崖确是个养人的地方。山风爽冽,泉淙叮咚,漫山开着蓝田碧玉,璀璨宛若云霞。”

      齐风燃听她文绉绉地道来,越听越不对,这哪里是从乡下来的农人,分明是从山上来的古人啊?

      随口一说,便写就一幅古色古香的山中绝景,奇了,真是奇了。

      ……

      总之,将要同居一室的四人算是初初打了个照面。

      晚饭过后,杭溪拉着澹台江月去一旁说:“我们大学的宿舍有独立卫生间,但没有独立浴室。所以待会儿我们几个去食堂旁边的大浴堂洗澡,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我接了热水送上来,你在厕所擦一擦身?”

      澹台江月神色略显奇怪:“大家都在一个浴池里泡着?”

      杭溪被她形容的画面逗笑,感觉像是一锅沸水里密密麻麻扑腾着全校的人肉饺子。那饱和度,饺子皮都要互相给蹭破了。

      “不是不是,”杭溪摸了摸上嘴唇止住笑意,而后解释道,“那样不卫生,我们学校是淋浴的,就跟我家一样,但是会有很多人在一个大间里一起淋浴。女生和女生一起,男生和男生一起。”

      澹台江月“哦”了一声,并不介意和她们一起去那儿光着膀子换衫洗澡。毕竟这样热的天,没用流水净身,只大略擦一擦始终差点意思。

      如此一想,大师姐远没有她看上去那么高冷不可狎昵。

      晚上八点刚过,是学校里的洗澡高峰期,但因为今天是返校日,可能有来得早的学生已经错峰洗完。

      原本三人的洗澡小分队壮大成四人。

      路灯像两排窥视的眼睛,照射着长长的、暗暗的道路。来往的人声嘻嘻闹闹,填充着这片寂寥。

      迎面走来三两群抱着澡盆,披散着湿头发的女学生,到户外一沾上暑气,背上又是汗津津的,倒好像是白洗了这一趟。

      一路上,林琦紧紧挨着杭溪这边走,似乎能借助她的躯干挡住另一头充斥着的美的威压。

      真不是她矫情,道理她都懂,就是这心态不好调整,与相貌平庸的人交往才能让她觉得自在安心。

      四人一行踏入公共浴室时,水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知送走了多少批学生。

      印着菱形花纹的瓷砖泽泽泛着光,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一颗颗凝结而成排布紧凑的小水珠。

      置衣柜前,对比明显,洗完出来的学生们一个个脸膛艳红,浑身上下蒸得跟熟透的虾子似的。

      她们四人之中要数齐风燃动作最快,麻利地将自己扒个精光,还叫来一旁温吞吞只褪下半截牛仔裤裤腿的林琦帮她挽发。

      她今天不想洗头,故而让林琦把她那一头长发靠左侧地盘成球,这样她过会儿让淋浴喷头里的水柱从右侧流下便可不打湿头发。

      另一边,澹台江月是个讲究人,换下的衬衣和长裤都整齐地叠成豆腐块,分明带回去就得马上清洗,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多此一举。

      葱白的手指细细抚平四方的褶皱,澹台江月折得认真,却不想有人看她胸前的风光也看得格外认真。

      当然,杭溪并没有存什么歪心思,她咬着指节看的是大师姐胸口正中央的一颗朱砂痣。

      她曾听老一辈谈过命理,好像说到在这个位置长的痣名唤“狼心狗肺痣”。

      那会儿她还年幼,听了笑个不停,怎么会有这么粗俗有趣的名字,却也因此深深记下了。

      生了狼心狗肺痣,有着极不好的兆头。表示人际关系紧张,易遭人误解,尤其女性长有此痣多半情路坎坷,最终归宿难定。

      杭溪自己没长,当时听过算过,一笑置之,但见了大师姐胸口的痣,不免慨叹,几乎都照应上了,难道命理玄学当真有它的道理么?

      “喂喂,你还磨蹭什么呢?”齐风燃从背后撞了一下杭溪的肩膀,将她直勾勾的视线打散,“怎么?终于见到和你一样小的,看出优越感了?”

      齐风燃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游移于杭溪和澹台江月的前胸。

      什么鬼!

      杭溪没好气地搡了她一把,胸大能当挤奶工了不起啊!

      她不甘心地想,她家大师姐大起来也是很壮观的,可大可小才是真本领!

      因着杭溪耽搁了时间手脚慢,她便打发其余三个人先进去洗。

      她们进的是靠门口右手边的第一个大间,里头用凸起的瓷砖简单地砌成了一个个小隔间。三人见缝插针找到了淋浴的位置。

      熟悉的水雾漫上来,仿佛老朋友的拥抱,让人不自觉地放松心情。

      澹台江月将脸盆放在脚边,里面是毛巾、洗发水和沐浴露。

      她正屈身打算研究与杭溪家结构不同的淋浴开关,忽地背后袭来一只“咸猪手”,在她臀瓣上轻佻地捏了一记。

      ???

      哪个不长眼的敢摸老虎屁股?

      身后之人还来不及赞叹手感比观感更好,就被澹台江月如鬼魅一般迅捷又迷幻的身手擒拿住了右胳膊。

      对付举止不轨之人无须克制,澹台江月反手一拧,看似轻巧,实则力致千钧,浴间里顿时响起鬼哭狼嚎的哀鸣,听得人感同身受,腿肚子跟着打颤。

      “是你。”待看清面前泪眼婆娑的大尾巴色.狼,澹台江月不由得锁紧眉心。

      周围其他同学都赶过来察看究竟,只见犯事的齐风燃右手臂无力地垂脱,看着晃荡晃荡的没有支点,莫不是直接叫人给掰断了?

      要是每个受害者都这么支棱,这世界将会清爽不少。

      林琦扒开人群,小声惊呼:“啊,燃燃、江月,怎么是你们?”

      谁能想到这般骚动竟是来自她身边的人,有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同样受此冲击的还有缀在后头慢悠悠进来的杭溪。

      她吓得顾不上方才脱手滚落的毛巾脸盆,连忙冲过去拉架。

      然而和事佬到得太晚,实际上战局已定,以齐风燃耻辱负伤为终结。

      “你这手……没事吧?”杭溪小心翼翼地轻戳了一下,换来对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嗷嗷大叫。

      “大、大表妹,她这胳膊折了?”杭溪转头又问澹台江月。

      澹台江月眉眼冷肃,淡淡地一瞥:“我没使力,只是脱臼,接上就好了。”

      齐风燃:“???”

      她痛得眼泪鼻涕泡喷涌,脸面尽失,您在这儿轻描淡写说没使力???

      齐风燃有苦难言,半张着嘴,眼泪滴滴答答混着喷湿的水汽和痛出的冷汗,盘起的头发也横七竖八地散落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看着好不可怜。

      杭溪心生恻隐,低头呐呐道:“这下手也太狠了。”

      纵然周遭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重新打开了水龙头,冲水声此起彼伏交响着,却掩不去澹台江月的好听觉。

      她听见了杭溪不经意的小吐槽,也正因此而重新锁起防御的心墙。

      她在怪她么。

      常常,背后的不理解比当面的责备更伤。

      即使心潮翻涌,但澹台江月再开口时仍旧是一贯波澜不兴的语调:“你不信我。”

      杭溪却是觉察到了,暗藏其中的丝丝缕缕的小埋怨和小委屈,牵动起她的心。

      澹台江月的身影兀立于她面前,纤弱而缥缈,幻化成了沉沉雾霭垂下的一束流苏。

      她有很强的预感,此刻若不伸手去留,她与她的距离将无可遏制地扩大、再扩大。

      稍许的沉默让彼此静心,杭溪面带温和笑意:“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你胡说。”

      “那你听听看,我猜得对不对。你不会无缘无故出手,齐风燃对你做了什么?”

      “她捏了我一下。”

      “啊?捏痛你了?”

      澹台江月抱着胸冷哼一声:“捏痛了我的屁股。”

      杭溪:“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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