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头号苦命女配》一万张

14、养家糊口

　　——打住打住，这我可帮不了你。澹台江月还未在这里拥有实体，等你完成所有任务，她的身份证件自然就下来了。

　　行吧，说半天就是大师姐不可能找到一份正常朝九晚五的工作。杭溪小眼珠一滴溜，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如果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师姐赚到钱，那么从她的左口袋进到大师姐的右口袋不就成了？

　　譬如，给大师姐布置一堆家务活，洗碗三百，扫地五百，很快就能达到财富积累的效果。

　　她可真是个天才！

　　杭溪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大翘尾巴，就被小美当头一瓢冷水给泼蔫儿了。

　　——臭丫头，你倒想得美，我不同意！

　　——歪门邪道，也是解决之道。我想办法把任务给做了，你凭什么耍赖啊？

　　——你自己张开眼睛看看任务要求，其中有提到创造经济价值！

　　——做家务怎么不是经济价值了，我让大师姐干，不就省去了请保姆家政的钱么？

　　——说得好像你这小抠门本来舍得请保姆家政似的……

　　杭溪被这集万千嘲讽为一句的话给刺伤了，但她也没法梗着脖子抵赖。

　　因为，那是真的。大师姐不做，家务也是她自己做，而做家务所付出的劳力是无形的，在法律上也没有一个利益纬度的衡量标准。

　　——哼哼，打消你那些投机取巧的歪主意，我等着看你堂堂正正地完成任务。

　　该死！

　　她讨厌这个无情投放任务的机器神！

　　……

　　大师姐刚来不多久，就要催她出去干活，杭溪心有不忍，仿佛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恶婆婆，威逼新嫁娘做苦力活挣钱孝敬她。

　　可惜……

　　有些事由不得她。

　　杭溪惯常不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的性子，因而当她面对澹台江月时，各种局促，挣扎，舌头打结。

　　好半晌才支吾出一句：“大师姐，‘养家糊口’，这、这个词儿，你听过吗？”

　　她太过委婉，太过磨蹭，太过拐弯抹角，才照应出澹台江月的聪颖和爽利：“你缺钱？”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

　　“上回你稍微提过，在这里人类成年后就需要工作，才能获得生存所需的物质基础。”

　　谈钱多伤感情，杭溪垂下眼眸捏着手指干巴巴应了声“对”。

　　澹台江月面色清朗，将杭溪自认强人所难的要求变成共同承担责任的合理协商：“那我成年了，我来养家。”

　　如唱针，摩擦出天籁般的激情，杭溪怔在原地，浑身血流都似乎停了一瞬，而后又兴奋地奔驰起来。

　　十足的魄力，攻击着杭溪心房每一个角落。

　　试想，如今又有几个男子敢这般豪掷承诺，他们不是不能开口，只是开了口也没有践行到底的信念。

　　杭溪拧着眉，小声说了句：“我也成年了。”

　　澹台江月听见了，也听懂了弦外之音，她的浅笑似有还无：“那一起吧。”

　　一起养家，才是长久之计。

　　为着打铁趁热，杭溪拉澹台江月坐到客厅的茶几前，搬来电脑，搜索各大兼职网。

　　准备工作当然是越早越好，毕竟这百来天听着很长，却又跟人的一生似的，稍不注意眨眼便过。

　　杭溪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澹台江月则半坐在沙发上，微佝着脊背去看电脑屏幕。

　　比起手机，电脑能呈现的资讯和内容更多，澹台江月刚开始看得目不暇接，明明身边人只是随意地点点按按，偶尔滚滚鼠标滑轮，屏幕上的页面就倏忽变换。

　　好在杭溪很快从各种社交媒体平台上找到了一个大众力荐的兼职网站，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广告，里头挂着的招聘信息据用户反馈七八成都是真实可靠的。

　　因为《九霄》这款游戏的设定，里面的通用文字和语言都和现代社会保持一致，所以省去了杭溪还得从头教一遍大师姐识字的麻烦。

　　选中了按工作地址由近到远排列，杭溪开始从前往后浏览，嘴里念叨起来：“餐厅服务生，日薪120……”

　　澹台江月对这个世界的货币概念模模糊糊，从杭溪、书本和电视上混杂地了解过一些，形成了大致的常识，于是道：“日薪的意思是每天能领120元钱？好像还可以，餐厅服务生是做什么的，我能行吗？”

　　杭溪意兴阑珊地捣着下巴：“行，你当然行，这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不过嘛，每天120看着差不多，但你瞧，下面写着早5点到晚9点。这是把兼职当牲口使呢！”

　　澹台江月凝神想了想，用自己刚学得的计时知识，一天拢共24小时，其中16小时在工作，确实不合理。

　　“那这个呢？”澹台江月伸出食指点了点倒数第二条，词条最后跟着个火焰标记，浏览量和收藏量遥遥领先，“这个工作时间写的是一周3-5次，一次3-5小时，抽成300-500元。”

　　满打满算，一周就能挣2500，工作时长也毫不苛刻。

　　“剧本杀dm特招暑期工……”杭溪念起了标题，她听过剧本杀，但dm是什么？

　　待她挑着看完全文，领会过来原来就是组织控场剧本杀的主持人。

　　杭溪原本还在纠结，诸如“大师姐没玩过剧本杀怎么破”、“大师姐社交能力薄弱怎么破”等等问题，却在瞄到最后一行小字时戛然而止。

　　“很可惜，雇佣方说招聘已经结束了。”杭溪闭了闭眼，也是，这家剧本杀店新开张，为了吸引工作人员和客户群体才开出这么高的薪资，在狼多肉少的竞技时代里可不就是马上被哄抢一空嘛。

　　找一份合适的兼职比意象之中还更困难。

　　而后，杭溪又非常龟毛地pass了一堆。

　　抄写员，不行！

　　杭溪怜香惜玉的小爪子伸过来搭住大师姐一双纤纤素手：“一天要求抄那么多字，手都磨出茧子了。”

　　打字员，不行！

　　杭溪怜香惜玉的小爪子再度伸过来搭住大师姐一双纤纤素手：“一天要求打那么多字，手都磨出茧子了。”

　　手工编织，还是不行！

　　这次，澹台江月都不等杭溪行动，直接反握住她的手调侃道：“一天要求编这么多玩意，手都磨出茧子了。”

　　杭溪：“……”

　　大师姐真是学精了，说她的话，让她无话可说。

　　当然，澹台江月也不是故意与她抬杠，只是杭溪这般左不行，右不让，找到猴年马月也不可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你知道的，我不怕吃苦。”澹台江月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慢慢侧倚到沙发扶手上，她揉了揉额角，显出一丝疲态。

　　杭溪张口欲辩驳什么，但转念一想，大师姐说的也有道理。

　　这些兼职哪里比得上大师姐经历过的腥风血雨的修行，何况只是短期求取一份收入，根本不须太过慎重。

　　“那就这个吧！”杭溪一改先前的举棋不定，将鼠标滑到“凶宅清洁工”几个大字上。

　　“凶宅……”澹台江月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了？从工作时间和收入来看，跟刚才的剧本杀dm有的一拼。”杭溪仰着头道。

　　尽管高性价比的原因不尽相同，以剧本杀为代表的棋牌桌游类娱乐行业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有投资和提升的空间。

　　至于凶宅清洁工么，虽然这份职业的名称被包装得新奇有趣，但大部分国人都很犯这方面的忌讳，走进发生过凶杀案的屋子总觉得会沾染不干净的邪祟。就跟殡仪馆的化妆师一样，只要有这个胆量，便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杭溪自己是不畏惧鬼神的，再加上大师姐从仙侠世界过来，只是死过人的房子，对她来说应当算不得什么。

　　“嗯，那就去吧……”眸中依然水波不兴，澹台江月接受了她的提议。

　　……

　　网页上留了清洁公司的联系方式，杭溪联络到对方后，很快领取了第一次的出勤任务。

　　电话那头的负责人极好说话：“想两个人结伴行动？”

　　“对，我们都是女孩子嘛。”

　　“懂的懂的，我们公司安排清洁小队，一般是三到六人一组。到时候把你和你朋友放在一个队里就行。”

　　不过开端如此顺利的情况下，通常就得提防一下过程和结局。

　　出任务的那天很不幸的是个雨天，给整期干旱的夏季浇注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凉意。

　　下午时分，阴了半天沉寂的上空，一线金色的浪潮在空中翻腾，呜啸卷过。轰隆隆的雷声比持续的鼓点更密集，像在催促什么。

　　热浪似的风，随着这一波电闪雷鸣突然冷却了下来，吹打在身上，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腥气。

　　清洁公司的大面包车在落下雨前，接上了到约定地点等候的杭溪二人。

　　司机是个生了大痦子的壮硕汉子，不爱说话，前座只传来导航没有情绪起伏的播报声。

　　此前，杭溪对任务内容稍有了解，她们这趟要去的是临界市郊的一个老旧小区，其中一间屋子半年前发生过命案，因为后续侦查需要被半封锁着，直到现在主人才腾出空来找到专业人员前去清理打扫。

　　房屋面积应当不大，故而此次清洁公司只派了一个老资格的队长，带着她们两个临时工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