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三十二章 ...

  •   “季总……”
      季毅忙里偷闲,快到中午时分摸上楼,冲秘书小李做了个手势打住她说话,小李耸耸肩,转身就下楼吃饭去了。
      季毅为她的失去咧嘴一笑,门也不敲就蹿进宁远办公室,却没有如预料中的惊起鸳鸯一对,只有宁远在办公桌后坐着,听到动静从电脑前转过头来,还微微带着笑:“回来了?”
      季毅的眼睛差点被老表这个温柔得滴水的表情给惊花了,好在宁远刹那间就恢复往正常:“你怎么上来了?大中午的不去吃饭,找我有事?”
      你看吧,这人一走起蜜运,果然有异性没人性,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亲表弟,可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季毅不吭声,上上下下打量宁远一眼,横刀大马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一坐:“今天的精神面貌不错嘛,和昨天这时候一比,简直是焕然一新。”
      昨天早上,从他接到小乔的电话开始,某人就满脸阴云密布,可说话做事都能控制住脾气,没对谁横眉冷眼,他也就没往心里去,没成想到了中午,忽然就阴转暴雨,还带冰雹的那种,让秘书小李愁得下午三点偷空找他诉苦了——我给宁总前后订了四份饭,他现在都没吃一口,就只是抽烟。
      你说,顶一个“总”字头就只是听起来威风吗?那是得做一个公司的龙头,领袖,主心骨,一举一动都有二三百号人看着的,就算你今天只是开会听员工报告时,因为鼻子痒痒皱个眉忍着不打喷嚏,可落到在座的眼里,可能会以为你有不满,员工本人可能工作积极性被打击,其他同事可能趁机落井下石——何况,现在公司正式遭遇危机的困难时期,员工正迷茫摇摆恐慌无措,你还闹脾气搞绝食,传出去不是诚心自毁城墙吗?
      季毅怀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怒冲上楼正想给宁远当头一棒,没想到就撞上自家老表正和一帮骨干员工开会,他站在会议室后门悄悄一看,哟,台上那位,那个气势,那个声音,哪有一点失意受挫的样,就跟打了鸡血上台做总统就职演讲一样,台下掌声雷动,个个被忽悠得热心沸腾,一副誓死效忠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老表终于想通了,知道先放下私情以事业为重了,没想到原来,一个成功男人背后,还真缺不了一个成功的女人——
      你看,不就是哄他煮碗肉丝面,面还没吃到呢,人就已经跟吃了强效兴奋剂一样。
      只是,昨晚宁远自己喜滋滋乐颠颠地享受心上人的爱心晚餐,却把季毅打发去应付银行催贷的那帮人,让他领着一群花花大爷们在夜总会里喝到凌晨,差点要抱马桶吐了,所以,季毅到今早上班才收到风,就算他脑子还有点晕,但还是很容易就想明白事情真相,于是,不得不阴暗地怀疑,宁远的居心叵测了。
      他现在就是上楼来问罪的,可惜第一步报复就没成功,他的眼线明明说五分钟前看到宁总的女朋友拎着保温桶上楼的,他立马就冲上来想抓个现行,小乔一害羞一准又得冷着老表一两天,可是人算还是不如天算,人啊,一走运连老天都偏帮,于是他有点愤愤地:“你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情场得意了,也不操心商场失意了,银行那帮孙子,滴水不漏,我搞不定了,你自己来吧。”
      季毅想起昨晚就想问候某些人的祖宗,当初拉贷的时候,恨不得捧着你的手叫爷,现在催贷,就恨不得你捧着他的手叫爷,漂亮小姐抱了,皇家礼炮开了,可嘴巴上还是敷衍你,没一个准字。
      “行,这事你别管了。”
      宁远一口答应,却让季毅惊诧了,这哥们不是乐得找不着北了吧,没两天就月底了,银行不肯延期,大笔贷款眼见到期,到时还不上,可不是好玩的,他怎么听了一副轻轻松松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季毅不由忧心:“这事没你想的好办,银行那帮孙子和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年了,忽然翻脸不认人,我总觉得有古怪,你上点心啊,不然到时催贷,你就算要卖了这楼都来不及。”
      宁远笑笑:“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季毅看他笑起来,显得十分胸有成竹,反而更担心他轻敌:“老表,说真的,虽然看起来这次泄密的事,是许老二搞的鬼,可我觉得他没那么大能力,他那个皮包公司,小打小闹搞个山寨货都够呛,哪有能力把山寨货搞得跟正版一样,还明目张胆抢你生意?我总觉得他背后还有别的人,估计这次退货的事都是这人搞出来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好在你被许老二抢生意时,冷不丁忽然冒出个大客户下订单,一等你告许老二时,又急巴巴地来退货,我看那个要退股的孙子,跟这人也有关系,要不明知道你为退货损了一大笔钱,他还叫着退股?前晚一开完会,第二天就铺天盖地的新闻,回头银行催贷的就上门了,还真当人是傻的啊?”
      宁远听完,脸色淡淡,还是笑,只是笑容带了点冷意:“他不是当人是傻的,他是怕我不知道被算计了。”
      算计人最阴损的,就是每走一步,让你都明白自己是被算计,可又不得不,咬着牙憋着气,按着他算计的走,这过程中让你清清楚楚地看得到最后下场,又留着你一口气让你不死心地折腾,就跟猫玩耗子似的,他要看的就是你挣扎逃窜却求救无门的样子,反正他拿准你最后逃不出他的爪子。
      可宁远不是谁爪子下的耗子,要是那谁乐意做《猫和老鼠》里那只被老鼠玩得团团转的傻猫,他还不乐意把自己贬成耗子,他想了想,对季毅说:“你这两天能不能放个风出去,说你要找个网吧推人间江湖的网游?”
      季毅一愣,想来想去,有点不明白:“就算你想让背后搞鬼的显形,也用不着出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馊主意吧,业内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一起的,我忽然要换网吧不和你合作,谁都会猜我们俩闹翻了,到时搞鬼的是更闹腾了,可落井下石也更多,你现在连银行催贷都搞不定,要是到时还不了钱,跟着又谁来退货谁要退股,别说有钱打发三天两头上门闹的孙子,你可能连下月的工资都发不起,倒闭卖楼都有可能,就算搞鬼的显形了,你不仅捉不了他还给他看笑话,不行不行,这主意太馊了。”
      宁远刚想解释,放桌上的手机恰好就响了,他拿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何泽来电”,他不由一怔,迟疑一下,抬头跟季毅说:“你先去吃午饭,回头我再跟你解释,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其余的别管了,我心里有数,放心。”
      他起身拍拍季毅的肩膀,就走到窗前去接手机。
      季毅眼尖看到“何泽”两字,刚想张嘴,就被宁远的话塞住了,心想姓何的小子倒是消息灵通,这当口就赶着来献殷勤了,他心里嘀咕,回头出门时差点撞上人,一抬头看到乔晓软软地挨着墙,护着怀里的三层饭盒,人好似被吓到了,脸色还有点发白,赶紧扶她了一把:“小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乔晓连连摇头,定了定神:“小季,我带了点菜过来,刚用微波炉热了,一起吃午饭吧。”
      季毅收了手,也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他可不敢说自己怕做闪亮电灯泡让老表不爽,这样说一准让乔晓羞恼,只推脱:“你带这点菜,也就够你们两个吃,我还是下去吃吧,今天大师傅做螃蟹粉丝煲,去晚了就凉了。”
      乔晓有点可惜:“这样啊,我今天做了五香牛肉,你真不尝尝?不用担心菜不够,我都算了你一份的。”
      乔晓做的五香牛肉,可是季毅最喜欢吃的一道菜,鲜香入味,不老不嫩,好吃得让人一想起就不由自主地咽口水,他摇摆了一下,很坚决地抵制诱惑:“真不用,我先下楼了。”
      说罢想象怕自己后悔似地,一下蹿出八丈远,头也不回地奔下楼去。
      乔晓呆呆看着季毅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还有点发怔,直到有人从身后揽住她:“站在门口发什么呆,现在就不怕菜又冷了?”
      乔晓没有说话,只是转脸对他笑笑,没有刻意挣脱他的怀抱,只是顺手把饭盒递给他,人转身就往房里走:“小季怎么了?他不是最喜欢吃五香牛肉,我今天特地做了点带过来,他不感兴趣就算了,怎么跑得这么快,跟我让他吃毒药一样?”
      “他那是聪明识趣,有什么好奇怪的?”
      宁远捧着饭盒,跟了进去,把饭盒放在茶几上,看着半蹲在茶几前,打开保温桶倒汤的乔晓,似笑非笑地:“话说回来,好像昨晚你答应的,是给我带饭吧?什么时候算上他一份了?还特地给他做?”
      他说着话,也半蹲下来,凑到乔晓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乔晓的颊边,顿时让她迅速红了脸,手一抖差点把汤泼了,不得不放下保温桶,强装镇定扫了一眼盛汤的小碗:“你先喝碗雪梨猪肺汤,趁汤还热,赶紧喝吧。”
      她说完,假装若无其事站起来,绕了半圈,到宁远对面,在沙发上坐定,专心致志地把饭盒一层一层打开。
      宁远拿起那碗汤,站起身,捧着汤,又走过去挨乔晓坐下,不过怕逗得太狠,把人吓走了,就老实坐着,一口气把汤喝完了,才出声:“这汤不错,清热润肺,最近我烟抽多了点,喝这个正合适。”
      然后把空碗放在茶几上,含笑看着乔晓,眼睛眨也不眨,一副巴巴地等着人接话的样子。
      乔晓被逼得只能抬起头,回眼看他:“那要不要再喝一碗?”
      宁远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乔晓的不解风情,可还是忍不住郁闷了,只能僵着笑看她,说不出话来——给他一句“这是特地给你炖的”,就那么难?
      “还是别喝了,汤喝太多,吃不下饭。”
      乔晓像是毫无所觉地转过头去,用汤碗给他盛饭,递给他时,望过来的眼里,却隐约带着点笑意。
      宁远一怔,才明白被她反将了一军,哭笑不得,故意板着脸接过饭:“谢谢”,可看到乔晓打开的饭盒,他又忍不住笑了:“板栗焖鸡,清炒豆苗,凉拌黑木耳,怎么都是我喜欢的菜?”
      乔晓听了,真想翻个白眼,原来男人幼稚起来都是一个样,可她看着他喜滋滋的得意样,就不忍心打击他,还莫名地想笑,强忍着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喜欢吃就多吃点。”
      “当然,你特地给我做的,我一定全包圆了。”
      宁远是想明白了,想从乔晓嘴里听到他想听的话,现阶段是没指望了,他还是自己说出来让她默认比较现实,不过可以把这个作为长远目标——你看,昨天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乔晓会不怕顶着“宁远女朋友”的名头,毫不避忌地来公司给他送午饭,简直就跟美梦一样,甚至,他做过的那些美梦,都比不得这当下——
      她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可她还会坐在他身边,为他倒汤,盛饭,添菜,偶尔抬眼,四目交接,她眼里始终有温柔的笑意,那些折磨他的过去,她仿佛一点不在意,她眼里看得到他,好像会一直,看得到他。
      这一刻,宁远忽然想起那句煽情兮兮的歌词,“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原来,是这种心情,幸福到害怕,怕未来太长,变数太多,会有可能,留不住这样的美好。
      可这样酸得让人倒牙的心情,在宁远这一大老爷们身上也不过是转瞬即逝,他很快就重拾了信心,坚定了目标——他宁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和乔晓幸福过一辈子。
      乔晓根本没留意到身边坐着的人,一顿饭下来心里已经有过怎样的曲折,她一直偷偷地分神想事,想手机里那条何泽约她见面的短信,想站在门口无意听到的那些话,还得努力不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顾着给人劝菜,一顿饭吃下来是尝够了一心二用的辛苦,那还有空琢磨宁远的心理活动?
      可宁远坚定了人生目标后,就开始觉出乔晓的不对劲,到底是看了十五年的人,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别人看不出不同,可瞒不过他的眼睛,她那点恍惚,在他的脑子转了转,就有了答案,他没有点破,照常给她夹菜,哄着她吃完了,帮着她收拾好餐具,就把人又按到沙发上坐下,假装没察觉她微微的抗拒,就拢她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引她说话。
      “栗子挺甜的,还是我上次送你家那袋?”
      “嗯。”
      “豆苗炒得不老,比下面食堂做得好吃多了。”
      “嗯。”
      “凉拌木耳其实可以再辣点,我现在胃好多了。”
      “嗯。”
      “以后天天给我送饭。”
      “……”
      宁远听她终于不“嗯”了,心想原来还是有分神听他说话啊,他看她垂着眼不吭声,不由暗叹口气,顺手抚过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乌黑柔软,从前一直是顺直的长发扎成马尾,现在变成带着微卷的大波浪披散下来,他在省城那个晚上就见过,猜想多半是为了相亲才做的新发型,心里一时酸溜溜地,顿时就忘了要说的话,转而想追究起那个瞧着跟李行佳挺像貌似君子实则禽兽的相亲男,可问题冲到嘴边,他猛然想到乔晓也是在那一夜过后就恢复了记忆,他只能顿住,沉默下来,只是顺过乔晓的长发,为着心头那点忽然涌上来的惶惶,他不由把她拢得更紧,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乔晓一个不防,被他偷了香,惊得一动,下意识想挣脱,可一抬眼,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脆弱,想也没想,伸出的手,没有推开他,反而抱住他的腰,抬起眼看他:“你放心,事情一定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宁远完全没料到能听到乔晓说出这样的许诺,简直是意外的惊喜,他那点莫名的惊惶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只唯恐是自己太期待而听错,不由垂下眼,定定看她:“你说真的?”
      她分明是明白他问的意思,却微笑地应了一声:“嗯。”
      他看着她,那种带着点羞怯的坚定笑容,几乎要眩花了眼,再也克制不住,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她的嘴唇那样柔软,让他在刹那间就沉迷下去,心醉到几乎无法自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唇舌间的纠缠,让她明白他的渴盼,他的狂喜,他的珍惜……她只在是微微躲闪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抗拒,柔顺得像要任他为所欲为,柔顺得……让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不由放开她,看着她茫然的眼,只觉一颗心直坠冰窟,刹那间都冷透:“小乔,你只是在安慰我?”
      乔晓呆了一下,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她知道该反驳,可他的话分明不是质问,而是结论,他说得这样肯定,她怎么还能欺骗他?只能沉默。
      这一刻,两个人忽然就安静下来,明明身体还挨得这样近,可心却象猛一下子飞离很远,再也碰触不到对方。
      宁远想,其实也许,在她记起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离他远远的,她不过可怜他现在遭遇困境,又感激他救过她的命,或许还有因为周晨惹祸的愧疚,才会一直顺着他哄着他,他却一厢情愿地妄想,把她隐忍的抗拒当作是羞怯的回应,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她不在乎过去,她看得到他,她在他身边,她会和他过一辈子——
      他猛地站起来:“我不知道我和季毅的话你听了多少,但你实在不用担心,虽然这次公司是有点麻烦,但算不上大事,我完全可以处理,”他顿了一下,强忍着心头的刺痛,冷声说:“你不用这样勉强陪着我,我没那么脆弱……”
      “我没有勉强,我是真的想陪着你。”
      她抬起头,轻声打断他,表情淡淡,衬得他的激动象是无理取闹,他不由笑了:“陪着我?陪吃陪抱陪亲?三陪可不是轻松活,尤其是不甘不愿做起来更辛苦,我虽然救过你,但没指望你这样牺牲来谢我,我不是李行佳那种伪君子,用不着你以身相许谢救命之恩!”
      乔晓知道他是在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可还是被他的话给刺得气血翻涌,真想敲开他的头看看,“李行佳”这三个字是不是已经烙在他的大脑皮层里了,怎么无论什么事,最后都能扯出这个人来?她努力克制着脾气,仰起脸望住他,用和缓而坚决的语气说:“宁远,我想陪着你,没有任何勉强,没有不甘不愿,你不要多想。”
      “好,我不多想,你没有勉强,你心甘情愿,”宁远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现在坐在这,不是因为可怜我,不是因为感谢我,就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想陪着我,陪我一辈子,对吗?”
      说到最后,宁远竟然笑出来了,笑他自己,真是傻啊,哪怕到了这一刻,他竟然还有妄想,明明该愤怒,该悲哀,该心灰,可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象在等,忐忑又期盼地等,等她说一个“对”字,哪怕是明知道那是勉强的欺骗,可只要她肯说,他就会让自己相信,可她却在他的注视下,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他等了又等,她始终,都没有说话。
      乔晓知道她的沉默会让宁远难受,可她同样也不好受,一颗心揪得发痛,她想张口,却吐不出话,但沉默维持得又如此艰难,她不能说谎,她自然是感激他,心疼他,才会想陪着他熬过这危机重重的眼下,可他要听的不是这些,而他想听的,她又说不出口,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陪一个人一辈子,她不是没有过,可那个人,不是他,他分明也清楚,她不想用欺骗去敷衍他,于是只能再度沉默,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宁远忽然一声不吭地抬脚就往外走,步伐都透着愤怒,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和她待在一起。
      她仓皇地站起身,想要追过去,可却听到他说出的话后,生生地停住。
      他说:“你走吧,晚上别来了,”他停在门口,没有回头:“以后,都别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