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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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玫瑰，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情人草，花语是，不会枯萎的爱情，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一共十五朵，十五，意思是，I’m sorry，”郭真真小心地数过完礼盒内用淡绿色皱纹纸扎成扇形的花朵，然后用略带夸张的艳羡语气下了个结论：“秦总在跟你表明心迹，他为了中午和花花吃饭向你道歉，他请你不要误会，他心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
乔晓被郭真真的话给弄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真真，你不做少女好多年了，怎么突然满脑子粉红泡泡？”
郭真真被调侃得撇嘴，振振有词地说：“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个少女，只不过，不是时时有机会，让心里的少女出来见人，”她侧眼看乔晓：“我还是借你的光，谢谢。”
乔晓被她的白眼给逗笑了：“那么，少女，姐姐告诉你，不要用你天真纯洁的心去揣测秦总这样勤奋工作日理万机的成功男人，事实上，这花是秦总的漂亮秘书米娜订的，秦总才没闲工夫去管米娜送了什么花，更不会知道这些花能表明什么心迹。”
当初做机场一期项目时，乔晓跟着项目组几乎是派驻到中天，秦诺的秘书米娜负责项目组和中天各部门的协调，乔晓和她打交道比较多，这个姑娘很活泼外向，对她的上司隐隐有种偶像崇拜，开口闭口都离不了秦总，虽然谨守职业道德等闲不说上司八卦，可是话里话外还是多少透露出来些信息，比如，秦总大多公私人情来往，都是米娜打点，特别是给异性的礼物。
郭真真对乔晓的熟女教育很不以为然：“那好歹他送你花了，这是事实吧，你就不能让我在事实基础上适当发挥一下？不然白看千八百本小言了。”她合上暗红色的礼盒，弹了下盒身：“这花真给我了？”
郭真真下午烟瘾犯了，溜到楼梯间去抽了根烟回来，就撞上前台妹妹笑眯眯地捧着这鲜花礼盒要上楼，郭真真还以为小姑娘撞上桃花了，刚想调侃两句，前台妹妹就拉住她宣布了个好消息：秦总又给小乔姐送花了。
乔晓无意中得知前台妹妹的妈妈有风湿性关节炎，就把家传的药酒方子送给她，前台妹妹是个很知感恩的姑娘，妈妈的病见好了，感激之余就对乔晓的事格外上心，就是人单纯了点，以为人人像她，心中有花，眼中即见花——上次秦总送花的事会传得沸沸扬扬，就是因为这姑娘以为大家都似她，希望善良美好的小乔姐，和英俊有为的秦总能成一对佳偶，所以逢着熟人她就喜滋滋地宣传，还和那些唱衰的八婆们强力争辩，无意中就让那些八卦越传越离谱，一发不可收拾。
郭真真看着她弃电梯不搭，这样一层一层楼爬上来，顿时明白小姑娘的意图，不由暗叫不好，把小姑娘拉到一旁：“小美啊，这事是好事，可咱们也低调点吧，上次闹得那么大你忘了？虽然咱们不怕别人说什么，可犯不着故意去惹别人的眼，你说不是？”
小美却把漂亮的小脸一扬：“我就是要让惹那些人的眼，让她们看看，凭什么说小乔姐怎么就比不上那谁，她们的眼睛瞎了，秦总的眼睛可没瞎，”她说着说着又笑了，眼形儿弯弯，犹如新月：“真真，我早就猜秦总是为了保护小乔姐，才故意和花花传绯闻的，果然给我猜中了，你看现在，八卦焦点都转移到花花身上了，秦总就悄悄送花了，还用了这么漂亮的盒子，送的还是香槟玫瑰呢。”她怕郭真真误会她，又赶紧补上：“上次我让财务的王秘书看了花里的卡片，是我错了，我这次没让谁看，我自己也就透着盒盖的玻璃纸看了一眼，”她又有点花痴的兴奋起来：“香槟玫瑰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秦总好浪漫啊。”
郭真真听着小美东一句西一句，差点跟不上她思维跳跃的程度，好容易等她说完，立即提问：“你既然没看过卡片，怎么确定花是秦总送的？”
小美笑得眼越发似月牙：“这花是秦总的司机送过来的，本来他要亲自送到乔晓姐手里的，可小乔姐在见客户，他也不能上楼，我正好换班，就给小乔姐送上来了，那人还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会有什么差错。”
郭真真听得一怔，秦总突然送花，架势还这么郑重，难道真像小美之前分析的，秦总之前种种作为完全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现在风平浪静了他就再度出击？这样的结论，大概只有小美这样钟爱在上班时间偷闲在网上搜罗高干总裁文的小姑娘，才能坚信不疑，郭真真虽然坚信秦总对乔晓与众不同，可却是不信秦总会干出这样傻的事，没道理用一桩绯闻来为另一桩绯闻脱身的，她倾向于相信，秦总经历了花花没有灵魂的美貌，才认清乔晓的秀外慧中有多可贵，只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放不下身段马上回头，可在中午被乔晓撞上他和花花在一起，才知道急了，于是亟亟来补救，不过可惜，怎么都是迟了一步，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她心里唏嘘，可对着小美，还是顺水推舟地劝：“小美，你都知道秦总怕出差错，又猜到秦总之前为了保护小乔，才和花花闹绯闻，那咱们现在不就更得低调点，你也别爬楼到处逛了，赶紧坐电梯上去吧，”她想了一下，马上又说：“不如，你把花给我，我拿给小乔。”
小美看郭真真对她不放心，很不服气：“我哪有到处逛？我下班了，总要到女厕所换下制服吧？一楼的厕所全满了，我只能上二楼，二楼洗手间太脏，我只能上三楼，三楼洗手间有人在里面抽烟，我就上四楼了，我这不刚换完衣服，准备把花给小乔姐送去，就遇到你了吗？”她用“是你傻还是我傻？”的眼神瞅郭真真：“小乔姐办公室在十楼呢，我哪有那个力气爬楼梯，当然得坐电梯上去。”
郭真真感觉到小美在智商上对她有点得意的俯视，不由好笑：“行行行，是我说错了，你赶紧上去吧。”
小美却怕郭真真不能理解自己的智慧，临走前还解释：“你放心，我就让她们知道有人给小乔姐姐送花了，没说谁，我不会破坏秦总的苦心。”
可实际上，小美还是小小地破坏了秦总的苦心，她把花送到乔晓的部门，还和当部门秘书的小姐妹聊了三分钟，不小心就把花的来源给漏了，小姐妹一声惊呼“秦总送的？”，风声就传出去了。
等风声传到郭真真的耳朵里，已经是下班时间，郭真真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听外面有两个人边洗手边嘀咕：
“……秦总真给她送花了？那花花怎么办？”
“凉拌，等着吧，还有好戏看。”
郭真真听着那两个声音，分明都是部门里的同事，还都不属于八卦第一线的，不由诧异这消息的传播速度，同时为将来可预见的“好戏”，深深同情乔晓。
等那两人走了，郭真真才开了隔间的门走出去，她平常开一辆小POLO通勤，乔晓成了她家房客，她在上下班就顺便捎上乔晓。
郭真真和乔晓在一楼大厅碰头后，还没等她张口说话，乔晓就把手里装着花的盒子递过阿里：“给你，拿回家美化环境。”
乔晓语气淡淡，自然得像给了她一把在路边随手摘得野花，郭真真楞了一下，猜到乔晓肯定为了将要到来的“好戏”迁怒秦总，不由转而深深同情秦总，一路往地下车库走的时候，还试图帮秦总美言几句，只可惜乔晓油盐不进，对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问号，只淡淡回了一句：“你要是不要，我就只能扔了，怪浪费的。”
郭真真不由暗地叹息，看来秦总这次一腔真心注定被辜负了。
青天白日果然不能随便想谁，两个人刚走进地下车库，往郭真真的停车位走去，旁边那排车位，一辆银灰色卡宴旁，那个正准备开车门的人，背影那么眼熟，不就是——
“秦总。”
郭真真一时吃惊，嘴巴比脑子快，话一出口那个瞬间，分明感到身边飞来的眼神飕飕发冷。
可秦总闻声回头，在看清她们之后，眼神竟然和郭真真身边的人出奇的相似，飕飕冷得几乎让人发寒，还一改平时的翩翩风度，对郭真真的招呼，只是微不可微地点点头，完全漠视乔晓，就转过头开门上车。
车门砰地关上的声音，在郭真真听来，分外地响，几乎要在地下车库里有了回响，她惊得心一跳，呆愣愣地看着秦总的车极快地倒出车位，要不是乔晓扯了她一下，她差点要目送秦总的车开出车库。
郭真真回过神，有点惊魂未定地：“额滴神啊，刚才秦总那眼神，可真够冻人的，我现在都觉得冷，”她转头看乔晓，很是想不通：“就算秦总看到我拿着他送你的花，也不能气成这样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想他干嘛，赶紧走吧，晚了路上又要堵了。”
乔晓敷衍得太明显，郭真真哪能放过她：“我不明不白挨了秦总的冷眼，摆明是代你受过，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回去了。”她说着就站住，作势要把手里抱的礼盒塞回给乔晓：“这花你也拿回去，我可没胆子拿秦总的花。”
乔晓被郭真真的赖招弄得哭笑不得：“我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跟他买了花。”
郭真真听得一呆：“你跟他买花？怎么买？”
“我听米娜提过她常订花的花店，那家店有网址，我上网查了价钱，就比照米娜说过的熟客八折，抹了零头，给秦总的手机里打了两百的话费，顺便发了条短信告诉他。”
乔晓的口气，就像去菜市场买了把菜花给了两块钱一样稀松平常，郭真真却听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现在完全能理解，秦总为什么会这样生气，试想一下，当他亟亟地放下身段，郑重其事派司机去买了花送来，没想到却等来一条短信：“秦总，花已收到，查到市价X元，按熟客八折，抹去零头，一共两百大洋，已换成话费存入你的手机，请查收，谢谢。”——
当然，乔晓的短信不一定是这样写的，但中心意思肯定差不离，看那秦总那双能让周围气温直降十度的眼睛就知道，可偏偏还是他主动送上门让乔晓给他这气受的，他连发作都底气不足，郭真真想到这，不由概叹一句：“小乔，你这招可真够狠的。”
乔晓却无一丝得意，十分淡定：“我只是不想再惹麻烦。”
郭真真心生佩服：“就冲你这手段，秦总哪还敢再给你麻烦？”
可郭真真的话说得太早了，隔天秦总就继续给乔晓找麻烦。
还是十五朵香槟玫瑰配着情人草，只是换成捧花，加上包装别致的礼物，临近午饭时间，让司机大模大样的送到公司前台，当着来往同事的面，坚持要等乔晓亲自接收。
乔晓拒收，司机当着人的面把东西扔进门口的垃圾筒，后来被由公司保洁寻觅，有识之士鉴定，爆出礼物是某大牌的限量款香水。
周三，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过程，一式一样的鲜花，礼物被爆出是某某顶级化妆师最新推出的限量彩妆套装。
周四，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过程，一式一样的鲜花，礼物被爆出是某某某大牌最新款的彩金镶钻玫瑰花胸针。
周五，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过程，一式一样的鲜花，礼物被爆出是某某某某好莱坞明星也拿过的同牌同款手包。
秦总这样大手笔的礼物攻势，让公司上下都沸腾了，八卦电台们的播报都转了风向，纷纷揣测乔晓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让秦总如此倾心，她们从周三起，早上开始猜测秦总今天是否会送礼物会在何时送送的又是什么，到了下午就开始猜测乔晓何时会收下礼物收下后何时肯接受秦总接受后是否能嫁入豪门，每天都乐此不疲地猜测，带动周围同事一起猜测，真是猜猜猜，越猜越精彩，越猜越开心，
乔晓却在这一片沸腾中，自顾自地平静无波，在张头儿语重心长地劝她别被礼物攻势给冲昏头时，她点头受教，在前台妹妹忧心忡忡地劝她别太拿乔让秦总心冷时，她不置一词，在经理老赵意味深长敲打她别让私事过于张扬时，她恭敬称是，在张天南数次在项目会议上拍着桌子和她做无谓的争执时，她淡然以对，在周围同事或艳羡或不屑或祝福或看戏的眼神里，她一概微笑，甚至在走廊上和花花迎面遇上时，听到那一句“你别太得意，他不是你能抓住的男人”，她也象什么没听到，笑笑而过。
郭真真在周二见识了秦总的手段，震惊之下还调侃乔晓：“这年头，有钱人就是牛，你再有手段，也不能跟他对着砸钱吧？”
可随着秦总砸钱的手笔越来越大，乔晓越来越平静，郭真真就越来越沉默，她每天对着乔晓都小心翼翼地，深怕她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等到周五回家时，乔晓在车上对她说：“真真，我下周开始休年假，一直休到国庆后一周。”
郭真真只稍微怔了一下，立即长长舒了口气，才发觉这几天一颗心一直吊着，这一刻才算安稳落地：“休假也好，秦总也是一时意气，等你回来，他应该也冷静下来了。”
“但愿吧。”
乔晓对秦诺究竟出于什么心态其实并不在乎，只是这次他闹的动静太大，她不得不避开，不过也是借了这个势，公司每年按工作业绩评的奖励年假，今年她终于能享受到了，而不是象往年一样收到现金补偿。
郭真真开着车，想到乔晓能休年假算是因祸得福，不由又振奋起来：“你休年假计划去哪？”
“回家看看我妈，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
郭真真听了不由“啊”了一声：“就这样？好难得才能休这么长的假，你就算不出国去欧洲玩一圈，也该去丽江凤凰之类的地方转转，换个心情，说不定还有艳遇呢。”
乔晓敬谢不敏：“算了吧，古往今来，艳遇这个词，都是给男人造的，女人只能被艳遇。”
郭真真听乔晓的兴致不高，又出主意：“那今晚咱们去撮一顿好的，然后去‘beauty’坐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晚女士专场有脱衣舞男秀。”
乔晓摇摇头：“不了，今晚约了人到家里吃饭。”
郭真真一听，眼睛一亮：“男的女的？”不等乔晓答，又猜：“肯定是男的，对不对？”
乔晓看郭真真因为八卦振奋的样子，不由好笑：“对对对，你给我专心开车，别只顾着八卦。”
郭真真一猜得中，更是兴致勃勃：“你会请这个人到家里吃饭，肯定和他关系不简单……”她说着，突然想到一个人，猛地顿住，差点踩了刹车：“难道是，是那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