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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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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有话 照兮驳蜀王
局中有局越王战李恪
出了安国寺,照兮在长安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总觉得这个青衣公子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后又想到他那曲箫声,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的起因便是一支玉箫,今天这个青衣公子拿的也是一支玉箫,自己居然连他的名字都忘记问!?照兮叹了口气,自己若是改行做侦探定是不合格的。
她和翠儿两人又随意逛了一会儿,已没了继续跑寺院的兴致,便早早的打道回府。
蜀王府的门口没有任何异常,照兮入了王府大门往自己的后廷主院走去。还没走近就已看见院门旁的石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正确的说是王府的主人,蜀王李恪殿下。照兮移开了目光,只当是没看见他,走过石亭直接进了院门。
李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一声“站住”叫出了口,人也跟了进去。
照兮停下脚步回过头,先行了个礼,“请问殿下有何事?”
一旁的翠儿见是王爷冲了进来,立即跪了下来,见王爷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悄悄的退到一旁,却不敢走远。看王爷的样子那是很生气,自家小姐若是吃亏,怎么着自己也能抵个一拳半脚的。
李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席白衣,面若桃花,玉带束发。他正了正色说道,“这些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把这王府当成你娘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照兮倒也没立即回他,她对着他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个礼,“殿下何不进了屋子再说?”
见她如此谦恭,李恪一下子没了气势,跟着她走入了主殿客堂。
这主殿客堂空间颇大,正中间摆着八扇折叠屏风,上面绣着的是雌凤回头,牡丹争艳。那雌凤身披五彩羽毛,栩栩如生站立在岩石之上,四周牡丹则是千娇万态争绽放,国色天香为朝凤。
除了这架屏风,其他东西都是简简单单,屏风前放着一张榻,八张椅子左右各半,靠墙的架子上空空荡荡,李恪在榻上坐了下来,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照兮端起她盘子上的茶碗放在李恪身旁。
她的语调不卑不亢,“照兮记得殿下曾经说过,你我的婚姻乃是父皇御赐,你的事情若无必要,我不需要干涉。”
李恪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确是如此。”
“既如此,殿下您日理万机,劳心劳神的,又何必来管我的事呢?”
李恪强忍怒意放下茶碗,其实越峰早已告诉他,王妃这些天都在逛寺庙,又去了一趟东市,为什么她就不能对自己说呢!?
只听他厉声说道,“这府里的主人是我,你既已嫁我为妃,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的事情我就不能不干涉!”
她看了他一眼,“照兮不过是个好看的摆设,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殿下想用的时候拿来用就是了。”
李恪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她的话中有话让他一时失语。
照兮提了提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碗不去看他,“殿下您尽管放心,在人前,照兮定会尽力配合您,在人后……也希望殿下能给照兮一点自己的空间。”
李恪心中惊涛骇浪,她这是在谈条件,她居然在和自己谈条件!?过了良久,才听他说道,“随你吧。”而后便扬长而去。
照兮端着茶碗坐了一会儿,这唐朝的茶都是水和茶一起煮出来的,不是她的口味,她想念她的大红袍。碗中涟漪点点,正如把她卷入这里的漩涡,她并不属于这繁华年代,在这里她不过是孤身一人。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完成那个使命,照兮收拾了情绪,让翠儿传膳。
翠儿看见小姐这个样子,便劝到,“小姐,王爷是个男人也是一家之主,若王府里每个人都不说一声就随便出入,这也不像话是不,再说王爷这么着惦记小姐,不也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他心里惦记的哪里会是我,他整天惦记着我娘家才是。”照兮嘴上虽这么说,暗地里已拿定了主意,以后出门还是要先说一声。
“被他这么一闹我更加饿了,翠儿你去看看膳食准备好了没有。”
翠儿只得摇摇头,走了出去。
李恪手里正拿着玉石棋子微蹙着眉头,脑中想的却不是前面的棋局而是那个女子的一番话语。不错,他确是理所当然的把她当做自己的棋子,一个拉近他和杨家和萧家的工具,有了朝臣的支持,长孙家若是想动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而她居然看的那么明了,让他十分惊讶。他哪里知道她只是看似十三四岁,另外那十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刚才他前脚踏出那个院门,马上就有人来报,说是自己的四弟越王李泰来了,此刻已经等在书房。李恪便整整衣衫,往书房赶去,想必是因为自己三天后就要去往封地,来送行的吧。
自家兄弟见面也不用太多礼节,李泰称三哥一走自己在这长安城便少了个棋友,说什么也得下一局,李恪自然答应,满怀心事的摆下棋盘。
李恪把手中的棋子随便往棋盘上一放,继续着他的心事。
为何她要穿男子的装束?虽然他承认那身衣服确实别有味道,刚才的确有些惊艳。想到这里,那个时常出现在李恪脑中的问题又来了,为何自己娶进门的这个女子,跟两年前那个姑娘判若两人?若是两年前的那个小姐,绝无可能说出这番话,更不可能穿着男子的衣服逛长安。
这时的李泰早已落子,看着对面的三哥早已神游天外,不得不清咳了一声,“三哥,该你了。”
李恪回过神来随便下了一子,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难得四弟来我府上一回。”
李泰便调侃到,“看来这棋局摆的不是时候啊,三哥新婚不久,这晌午刚过就魂不守舍的,不会是在想我那三嫂吧。”
李恪心里默念,确是在想她,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想,他回道,“三哥我是这种人么!?我这不是正琢磨着以后长安还有谁能陪你对弈嘛。”
李泰笑到,“原来还是为了我,多谢三哥挂念,这长安城那么多人,棋艺能跟咱们哥俩对弈的到真是找不出几个。”
“我听说大国安寺的住持慧净大师棋艺那是相当了得,”李恪接到,“哪日四弟有空不如试试前去求战?”
李泰摇着头说道,“算了吧,和个老和尚下棋有何意思,对着三哥下棋看的是俊美容颜,领略的是飒爽英姿,和老和尚下棋看的是光头,领略的是阿弥陀佛,我还是省得了。”
“哈哈哈……你这到底是下棋还是下人啊。”李恪大笑起来,“不如去求父皇,让他早点给你指婚,记住一定要先去打听下对方姑娘的容貌,必须得是倾国倾城,娶回来让她天天陪你下棋。”
“多谢三哥指点,三哥到底是过来人,真是字字珠玑,小弟记住了。”
李恪微一抬眉,“你还需要我指点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
李泰当然知道他所谓何事,他在内廷的时候身边就有一个女官名阎婉,是将作少匠阎立德的女儿,不但长得娇小玲珑,性子也是乖巧伶俐,还能作得一手好画。
他与她两小无猜,感情自是没话说,就等着今年她年过十三便好娶进门。
虽然她身份不及蜀王妃高贵,但他李泰从不计较这些,要身份地位,他自己有的是。
兄弟俩又互相调侃了一番,这盘棋以李恪大举溃败告终,之前他错手太多,饶是后来挖空心思却也无力回天。李泰又把李恪嘲笑了一番,说是他的定力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定是被嫂子给吃了,两人约定等李恪年末从封地回来再战三百回合。
送走了李泰,李恪回到了书房,想到自己大婚第二日就说了那番话,心中不由的愧疚起来,正想着要去说些什么,那边遣了人过来,说是王妃明天要去趟东市,让跟王爷说一声。
李恪皱起了眉头,那些愧疚心早已不见踪影,他又拿起了手边的书,“传膳!”
次日大早,照兮出了王府,想着就去东市转一圈便没有乔装。昨日之后,她又思考了很多,自己虽没什么大错,他的指责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他是男人自己是女人,他是亲王自己是妃,他是天潢贵胄自己是一介草民。自己还算幸运,李恪也没提什么责罚,也没让她禁足,可能顾虑到自己的娘家。若是想在王府多点自由干自己的事,配合他才是正道啊。
昨日自己那番话还是太过冲动,以后得再收敛点,否则定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提完成那不可能的任务了。想到任务,那个青衣公子又出现在照兮的脑海里,他手中的玉箫会不会真是带自己来这里的那支玉箫?他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