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萝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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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有个不常见的爱好，养鱼。
可惜她是养鱼杀手，从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到理论知识满分的成年后，她从没有养大过一条鱼。
今天看见店主家鱼池里盘亮条顺的鱼鱼，免不了停下来观赏一下。
鱼池边蹲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可爱萝莉，看着大概上小学的年纪，伸着一只小手在拍水玩。
音音看她的身边也没有大人，有些担心她掉下去，想过去提醒小萝莉小心一些。
等音音靠近，却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
小姑娘似乎不是在拍水玩，她小小的手在水面一会儿画着圆圈，一会儿停下，而水下的那群鱼，竟然在跟着她的指挥一会儿游成一个圈一会儿停在原地吐泡泡。
音音：“！！！”
教练我想学！
“小妹妹，你好厉害啊，小鱼们都听你的话唉！”
埋头逗鱼的小萝莉抬起头，看见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又快速害羞地低下了头：“它们是我的朋友。”
有着漂亮大尾巴的小鱼亲密地和小萝莉放在水中的手指贴贴，看得音音羡慕不已。
“呜呜呜我也好想有小鱼朋友。”
小萝莉的声音带着疑惑：“大姐姐你没有小鱼朋友吗？”
音音露出一个坚强的笑：“一条都没（养）有（活）哦。”
在看出音音眼中同样有对小鱼的喜欢，再听她说一条小鱼朋友都没有，便觉得这个大姐姐真是太可怜了。
“那我把我的小鱼朋友介绍给你吧。”她提议道。
“好啊好啊！”
小萝莉指着水里的小鱼开始一条一条介绍：“这条红色的小鱼是小红，它长得最好看，这条粉色的是小粉，那条绿色的是小绿......那条最大最胖的黑白色的叫......”
音音：“小黑白！”
说完音音美滋滋看着小萝莉，靠谱的成年女性就是擅长举一反三。
小萝莉摇摇头：“它叫小胖达......哎呀，我的帽子。”
原来是小胖达游到了小萝莉的手边不满地轻轻撞了她一下，专心和音音说话的小萝莉一惊之下低头，头上戴的松松的帽子就掉进了池子。
音音眼疾手快捞了起来，所幸只有一点点湿，完全不影响继续戴，就打算帮小萝莉戴上。
应该是戴帽子的时候没注意，帽子下的头发有些凌乱，音音便蹲在小萝莉的面前，细心地帮她整理头发。
她以手指做梳子，理好了一半细软的发丝，等到了另一边，她的手却摸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
那是一道堪称粗糙的缝合线。
藏在头发下，大概有成年人的半个巴掌那么长。
在缝合线的边缘，露着一些惨白干净没有血色的皮肉。
音音的呼吸一窒。
脑子一片空白的音音不知道怎么想的，动作僵硬地掀开了小萝莉的披肩长发。
被长发盖住的后颈露了出来，小孩子娇嫩的皮肤上，似乎隐隐长出了尸斑。
“啊——”
音音的脑子终于重新启动，她反应过来这一切代表着什么了。
“音音！”
柳安满脸焦急地冲出来抱住了摔在地上的音音。
“音音怎么了！”
“不哭不哭，我来了。”
音音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流出了眼泪：“她......她是......”
“哥哥，大姐姐怎么哭了啊？”
小萝莉捡起随着音音一起掉到地上的帽子，小脸上全是无措。
柳安安抚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惊恐过度说不出话的音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看了一眼小萝莉：“姐姐没事，姐姐只是突然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小妹妹别担心。”
他这一眼看的极快，但却精准地抓住了重点，立即扭头重新打量对方。
眼前的小萝莉，分明有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刚才小萝莉的视线一直看的小鱼，因为害羞说话也不敢看着音音说，音音也就阴差阳错完全没有看见她眼睛的古怪。
“哥哥，大姐姐好像晕倒了。”
“姐姐哭累了，睡着了。”柳安心中的焦急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他们靠的极近，他不确定自己抱着音音直接逃，能不能逃得掉。
小萝莉突然疑惑道：“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在手抖？”
柳安的脸色一变，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有......有吗？”
小萝莉的眼睛突然流出了眼泪：“大哥哥，我、我长得很吓人吗？你为什么含害怕的样子？姐姐是不是被我吓晕倒了。”
眼泪越流越多，柳安一边怕的手直抖，一边掏出纸巾给小萝莉擦眼泪，他结结巴巴道：“别，别哭啊。”
擦着擦着，柳安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手中的纸巾上，什么时候已经满是红色，眼泪变成了鲜血。
再看小萝莉，她的眼泪已经停下了，直勾勾盯着柳安手里带血的纸。
“大哥哥，我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我要死了吗？”
死这个字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小萝莉的七窍开始流血，速度快到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很快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姑娘就成了小血人。
“大哥哥......”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免不了被这种情况吓到，颤颤巍巍伸手想靠近在场的成年人，以获得一些安全感。
柳安：“等等等等，别、别过来！”
“小妹妹，你家长呢？”在柳安情绪崩溃之际，兰絮淡淡的声音出现在小萝莉的身后。
他仿佛看不见小萝莉身上的不对劲，很自然地向她搭话。
“哥哥姐姐们要去吃饭了，你也快点回大人身边去吧，他们现在很担心。”
小萝莉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睡醒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来阿爸店里找他了。”
柳安快速抓住重点：“这是你阿爸的店？”
“是啊。”
“哥哥，你可以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吗？我想给阿爸打电话。”
兰絮掏出手机递了过去：“给你。”
兰絮的声音淡淡的，却有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小萝莉身上的血液不再继续流淌。
柳安怀里的音音幽幽转醒，和他一起紧张又崇拜地看着淡定的兰絮。
这才是真正的猛男啊。
小萝莉熟练的打给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之后，小小声喊了一句“阿爸”。
电话那边几乎是在瞬间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小萝莉的阿爸沉默几秒，柔声询问女儿现在在哪里，得到具体位置后，让女儿将手机递给了兰絮。
“先生抱歉，我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马上赶到，如果她周围有人的话，请您帮忙提醒一下周围的人不要靠近，万分感谢。”
他的声音中满是憔悴和疲惫。
“快些来吧，”兰絮轻声道，在柳安震惊的表情里，他牵着小萝莉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撑不了多久了，最后一面总该见见。”
挂了电话，兰絮才看向柳安两人：“不过来坐吗？”
音音和柳安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着起身，他们不敢看小萝莉，害怕地坐在了兰絮另一侧。
柳安有很多想要问兰絮的事，比如他知道小萝莉可能是个鬼吗？他为什么不害怕？他和这孩子的爸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碍于小萝莉在场，他不敢直接提，还是音音比较机智，拿出手机拉了个三人小群，打字问兰絮怎么回事。
【音音】：兰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姑娘她是不是......
【柳安】：她身上有尸斑[惊恐][惊恐]
【音音】：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说出来啊
【兰絮】：是活死人
【兰絮】：她爸爸应该马上来了
音音回忆起自己摸到的缝合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小萝莉
【音音】：这孩子怎么看着好像要睡着了啊？她都......也要睡觉的吗
兰絮敲敲打打一大段，事情还没说完，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就冲他们跑了过来。
兰絮拍了拍小萝莉的肩膀，昏昏沉沉的小萝莉费力地睁开眼。
“小宝！”
“阿爸......”
小萝莉看见爸爸来了，很是开心，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扑向自己对方。
中年男人抱住小小的身体，脸上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见到女儿时的欣喜：“小宝，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出来看鱼鱼们的，之前小胖达病了，医生叔叔喂小胖达吃了药，说三天后就能好，今天第四天，我来看看......”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他怀里的女儿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柳安他们是能看到的。
男人的眼眶在一瞬间变红了，他死死咬着牙，尽力维持语气的稳定：“原、原来小宝看到鱼了啊。”
“对啊阿爸，”小萝莉靠在爸爸怀里，眼睛慢慢闭上，小小的手凭记忆摸上爸爸湿润的眼眶，“所以阿爸，小宝要走了。”
“不要哭，不要......哭。”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
中年男人默默抱紧了孩子，眼泪默默流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家小宝不让他哭，可是哪有父亲没了孩子能忍住不哭的呢。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哭声咽下，不让他的孩子听见担心。
柳安也在一瞬间捏紧了音音的手，这一幕让他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眼眶酸涩。
音音更是哭成了泪人，情绪敏感又泪点低，完全看不得这种场面。
兰絮是在场最平静的一个，只是默默看着父女俩，垂下眼帘藏住眼中的情绪。
“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中年男人打起精神向兰絮三人道谢，“应该是吓到你们了，很抱歉。”
音音摆摆手：“没、没事，我们什么都没做，这孩子她......”
“冒昧问一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柳安开口，“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中年男人沉默，最终苦笑一声：“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
“是活死人。”兰絮的声音清冽引来几人的注意，“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是一具仍旧能动的尸体。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执念过重的人身上，执念散去，活死人的状态就结束了。”
“原来是这样啊，”中年男人说道，“小宝她在两天前的车祸里中去世了，那天她出门是为了来店里看生病的鱼，谁知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我就带她回来办了场葬礼，然后不知怎么得，这孩子突然醒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是她会说话会动......我和她妈妈都知道这种情况不对，我们一开始也害怕，可是......可是这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我们还是想再陪陪她，多一分钟多一秒都行。”
“今天中午她妈妈突然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她‘活过来’后一直说想看鱼，孩子妈妈说梦见孩子看了鱼就要走了，拦着不让她看，我以为她是胡说的，结果刚才这小宝说她来看鱼......我就知道，他妈妈做的梦是真的。”
兰絮他们都没有接他的话，他们明白，男人只是太难过想倾诉罢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中年男人道，“我是这家私房菜的老板陈文，很抱歉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让店员帮你们免单，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小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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