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问今宵酒醒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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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么名字？”衣小姑娘是个豁达的人，虽然这种优良的品质在她身上具体体现为没神经没脑子，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将处境美好化的努力。
“哼……”少年扭过头，显然还在为一身武功被废而生气。
衣小一想了想，说：“向你下药是我不对，可是你绑架我在先，咱们算是扯平了，如果以后我大哥找你麻烦，我一定帮你拦着，你看好不好？”
那少年也是个爽快的，他犹豫的看了看衣衣，点头说：“我叫姜维。”
如果不是双手被绑着，衣小一就要捧脸尖叫了——瞧她这人品，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重量级NPC！
姜维深沉的叹气，感慨万千，说爷纵横江湖十几年，最后居然毁在一个丫头片子手上，丢人，真丢人！
衣衣看了他一眼，问姜英雄，姜好汉，咱打个商量成不？
姜维点头，很阔气的一扬下巴，说我尽量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衣小一示意他附耳过来，几句话说得他眉开眼笑，嗯嗯嗯点头答应说到时候我全听你的，咱们见机行事。
说话间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抓他们来的几个贩子上车来，七手八脚推攮着两人下去。只见眼前一排黑瓦白墙的大宅子，一个中年人站在大门口眯着眼睛往这边望。那些贩子捉着他们上前去，装模作样行了个礼，就抓着下巴让那人看他们的脸蛋。那人估计是很满意的，一点头，后面就有仆役上前来递上一个银袋子。人贩子们驾着车满意而归，中年人领着姜衣二人往宅子里面走。
那中年人身份可能是个管家，领着两人到了一小院子前面，就不肯再往前走了，推了推他们，让他们自个儿进去。对视一眼，俩人抬脚进了院子，姜维在前，隐约挡着身后的衣衣，让小姑娘颇为感动，心想就冲着这一前一后的体贴，她以后也绝不让赵云对这少年怎么样。
花园里倒是挺好看，团团簇簇红红绿绿，就是石桌上喝酒那人太煞风景了一点。
姜维啧啧称奇，突然来了灵感，说衣衣我给你打个谜语好不好——远看像座山，近看是只猪，打一个人；小姑娘白了他一眼，说你真无聊，不要以为山和猪不会说话你就可以这样侮辱它们……
周益天站起来，歪歪扭扭走过来打量两人。衣衣娇俏可人，姜维清秀俊朗，虽然没有十分的相貌，却有股少见的灵动之气，让人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稀罕。周胖子心里欢喜，瞅瞅这个，又瞄瞄那个，瞬间苦恼起来——今天晚上应该拉着哪个美人洞房呢？
衣衣使了个眼色，姜维点头，清咳一声：“爷，我妹妹胆子小，自幼和我养在一处，不如让我们一起伺候您吧！”
周益天几乎是心花怒放了，他想，有这种好事，那以后绑人都要找兄妹或是姐弟回来，这才带劲呢！颤崴崴推着两人往卧室走，门口立着一左一右两个守卫，见怪不怪略略扫了这对少年少女一眼，就直勾勾又盯着前面了。
周胖子在桌边坐下，招呼两人过去；姜维走在前面，衣衣在他背后趁机将一颗丸子弹进周益天面前的茶盏里。卧室里点着催情的香料，周胖子光是想像着待会儿颠鸾倒凤就已经口干舌燥，还没等人劝就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灌凉茶。衣衣笑容灿烂，姜维面带好奇，都等着药效发作。
门外守卫一直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等到深深浅浅的喘息声传来，那两人会心一笑；有时候周益天心情好，或者是抓进来的人不乖，也会叫他们进去分一杯羹；这次居然是三人行，有三人就有四人，能四人就能五人……
听那里面翻江倒海的动静，也怨不得他们那点小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周胖子以前可没这么兴奋的叫嚷过。
兴奋的周胖子中了□□在床上翻滚，那层层叠叠的五花肉让两人叹为观止。
衣小一以头撞墙迎风流泪，说：“我真傻，真的，我应该直接给他下砒霜……这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姜维饶有兴致凑上前去，目不交睫盯着床上的活春宫，笑道：“你这药效果还挺不错的嘛。”丫头片子马上得瑟起来了：“那是。小女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姜维目瞪口呆，由此女品行间接开始怀疑起赵云的人品会不会也不咋地……
两人留下周益天自娱自乐，翻过窗台，顺着院内挖掘的溪流一路闪闪躲躲溜进马厩。
周胖子喜爱收罗奇珍异宝美人名马，但名马多性烈，他自己并没有本事驯服烈马，只能白养着。衣小姑娘觉得没什么，刘备的的卢，关羽的赤兔，赵云的照夜狮子骢，都是万中挑一的马王，她对这里的马没什么看法也有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意思在里头；可姜维不同，一进马厩，两眼瓦蓝瓦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时间紧迫，他还抱着其中最雄峻的大黑马不肯撒手，也是这人太赖皮，缠得死紧，那马连踢带咬都挣脱不了他。
百忙之中，那人还抽空扭头，对着小姑娘谄笑：“有可以让畜生乖乖听话的药么？”
衣小一拿眼睛使劲儿瞪他：“我是大夫，不是巫师！”
姜维退而求其次：“那你给这马下药，让它温顺点儿，要不我现在没功夫克不住它——对，就用你刚刚给我下的那种！”
“……”小姑娘已经放弃了跟他讲道理的打算，默默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过去。傻子都看得出来，姜维同志正以澎湃的热情投身于坑蒙拐骗的实际行动中，摆明了挡他者死的派头。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姜维错误估计了名马的抗药性，一包药下去，那大黑马已经软着蹄子趴地上打滚了。衣小一见他还不死心的拽着缰绳，叹气说那我走了，后会有期，以后有机会我会携家眷来围观你受周胖子宠爱的，姜小爷儿；姜维恋恋不舍揉着那马的鬃毛，悲痛欲绝，说宝贝儿为夫先离你而去了，一个月后，我一定来迎娶你……
衣小一打了个寒颤，心想幸好赵云威武不能屈，即使她三十六计都用过了还不肯甜言蜜语，要不然……想象着赵云朝着她叫宝贝儿心肝的……
她摇摇头，顺便把这恐怖的画面从脑海中清理出去。
按照衣小姑娘的想法，他们随便找个地方放把火，烧掉一两间没人住的屋子，然后趁着众人救火，混在劳动人民的队伍中溜出去。可惜天不从人愿，两人刚到中庭，后院火光四起浓烟阵阵，衣小一回头瞄了一眼，满心郁闷，向姜维问道：“这真是我们刚刚干的么？我以为那么一点点柴火连做饭都是夹生的……”
姜维偏着头认真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除了火焰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兵器击打的脆响，顿时脸色大变，一拉她的袖子：“干我们屁事！快跑，后面有人打起来了！”
衣小一心下大惊，也顾不上掩人耳目，跟在他身后往大门方向奔逃。快到门口姜维猛的一个转身，扯着她往回跑：“门口也有！”
宅院里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溃逃的仆役和零零散散的兵丁，虽然服装不同，不过人手几件贵重物品，像姜维这样原本只打算牵走一匹马的，真是太寒酸太没有志气了。当小姑娘看见一位大爷抗着比他整个人还要长的红木书架艰难前行时，彻底为劳动人民一心致富奔小康的决心而折服；她摸着下巴问姜维：“要不我们回去把那匹马扛走吧？没有顺手牵羊反而不符合主旋律了……”
姜维迅速拒绝，冷静而敏锐：“小声点，那边有动静。”他武功被这姑娘祸害没了，可知觉还在，走廊那头分明是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着这边过来了。
他叹气，低下头对小姑娘说：“本来是要把你送回赵将军身边的，今天看来凶多吉少。”
衣小一暗叫倒霉，心想这事怎么一连串都让我给碰着了呢，该是老天看不惯自己这段日子太舒服了：“听说曹公治下甚严，地方恶霸可能有管不了的，军队可是纪律森严，咱们也未必落到死地……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维点点头，躲在一边敲昏了两个没防备的下人，拖进房间里换了衣服，和小衣打扮成府中下人的模样，低着头随大流走。
日后姜大将军回忆此时情景，点评说这是他在那一天之内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后世的伟大领袖毛爹爹曾经说过一句很有气魄的话——要将敌人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咳，当然，无论是衣小一或者姜维都还称不上害虫，这只是个比方；但事实也证明了，无论多好看的人，混在滚滚人流中，那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路人衣戳了戳旁边的人，说看这些士兵杀气腾腾的，好凶悍啊……
路人姜用手肘拐了她一下，回答说瓮中捉鳖，围点打援，看样子是来对付姓周的，刚好被咱们赶上了……
路人衣先是默默问候了周氏祖上，然后满怀希望的问，那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路人姜沉默了，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说按照律例，奴婢都得充入官中……先委屈你做一个月的婢女，等我武功恢复了，再从长计议。
当时衣衣一听恼火了，作势要踹他，姜维一个躲闪，没提防撞上一个人。
此乃错误之二。
被姜维撞上的人身披黑甲，腰间别着一把黑漆漆的古朴宽剑；观其通身气派，竟是极其威风的一个将军。姜维和小衣吓得一呆，没来及反应，那将军身后副将抽出长剑，直刺向姜维，在他胸前划了老深一道口子。
眼见姜维瘫在地上血流不止，小衣扑上去，跪在那将军面前发抖：“奴与兄长无意冒犯将军，请将军大人大量，宽恕奴等。”
黑衣将军咦的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把头抬起来，眯着眼睛细细端详——眼前的小姑娘眉尖微微蹙起，细密的睫毛下眼波闪烁不定，惹人怜爱；肌肤温润，触手生香。他忍不住又摸了几把，才缓缓松劲，扭头问道：“你看此女可像甄姬？”
那副将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有几分神韵，可惜比不上夫人国色倾城。”
将军嗤笑一声：“天下能有几个甄洛？”话毕，让人带着小衣抬着姜维送上马车，还派来个随行军医为姜维疗伤。
马车车厢容积小，衣衣跪在姜维身边，看他一双眼睛都快闭上了，心知不好，可有别人在，又不能为他诊脉，只能一声声催着那军医给他看。
血液渐渐凝固，看上去脏兮兮的，大夫只能硬撕开他的衣服用清水擦拭伤口，姜维被痛的一个激灵，逮着小姑娘的手拽住不放：“对不住……我不该把你带出来……”
小衣咬牙：“我不怪你，都是我给你乱吃药才弄成现在这样。”
姜维咧嘴，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想着占便宜：“你要跟我妹夫说……我本来是想把你送回去的……”
衣小一扯着袖子抹眼睛，说：“他也不怪你，谁让他自己没把我盯好了。”
那边姜维断断续续唠唠叨叨的喘息，这厢军医擦好药就背着药包准备闪人。小姑娘一把扯住他，问：“唉大夫，我大哥到底怎么样？”
老大夫一挥手：“没事儿，年轻人比牛还壮实，只不过划破一点皮，血流的渗人罢了。”
衣小一爬回来跪好，眯起眼睛看他。姜维还躺那儿笑：“你，你真的不怪我？”
小姑娘扭头，再一次跟大夫确认他没事了，才说：“不怪你怪谁啊！我本来好好儿的待家里，你非把我劫出来！几次奔波，这下连要去哪里都没有着落。我告诉你姜维，如果我有个万一，那都是你害的！”
反正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是错……
姜维一撇嘴，不顾肚子上还有条大口子，龇牙咧嘴的翻身，不看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问今宵酒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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