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45、见驾

　　这个皇宫，怎么看，都带有故宫的影子。弯弯曲曲的道路，来往的宫女和太监，让我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这只有在电影、电视中出现的画面，当这些古代的人们实实在在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毛骨悚然的，虽然我已经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我依旧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乾泰殿！黄琉璃瓦闪着油亮的光，歇山式的传统屋顶。我随着春雨往殿里走，绕过进门的牌楼式木照壁，越往里走，我就越来越认定这是养心殿的翻版。传统的工字结构，而我现在正在往里面走，貌似去往西暖阁。
　　“夫人请在此等候，待我通禀。”春雨公公头也不抬，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慢慢的往里面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颇觉神秘。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太监，有着怎样的深厚功力？这武功是不是想武侠小说里写的深不可测？还是就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些呢？
　　“老夫人请进！”春雨公公很快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皇上现在不在，请夫人入内等候。”
　　我点点头，迈步走进房间。走过雕花的木门，进入室内，发现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里外两间，里间靠着窗户的一侧有个类似于炕的东西，而在炕上则摆着一个矮几。矮几上摆着一个镇和笔墨纸砚。我走到跟前，坐下，等皇帝到来。
　　“老夫人，请喝茶！”宫女送上香茗，躬身站在一边。
　　我环顾四周，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副字。两幅画一副画的是山水，气势磅礴；另一副是花鸟，神形兼备。我摇摇头，这东西带不走，不然真的就可以拿到现在去卖钱啊！然后买房子置地，做大富翁，娅娅就可以送到国外去治疗，也不至于……
　　矮几上放着一支玉杆的毛笔，约莫一尺长。笔尖上面的朱砂透着水色，似乎刚刚还在用。我轻轻的拿起来，手感稍沉，这要是写字时间长的话，也是个体力活了。
　　我拿起笔，随手在矮几上铺就的宣纸上写下了“生死”二字。我很小的时候，老师要求练毛笔字，但是这个好习惯由于学习和工作的繁忙后，未能坚持下来，一直深以为憾。可是我拿着皇帝的御笔，写下的字，却让我自己瞠目：这哪里是我的字，从结构到章法，分明是练过的，颇有二王颜柳的骨风，大开大阖，堪称大家。我拎着笔，呆呆地看着手下两个通红的字，显得如此的刺目。我到底是谁？这老太太不是说是个老大粗吗？且不说琵琶弹得让我震惊，怎么字也是如此大气，眼前的字，根本不像出自一个女流之辈之手，这是……
　　“皇上驾到！”尖利的太监声音突如其来的响起，把我的思绪重新又拉回来。我赶紧把笔放回原处，刚刚把写两字的宣纸拿到手，小皇帝走了进来。
　　我忙不迭跪倒：“护国夫人夏明蓉参见皇上！”手里依旧还攥着那张宣纸。“免礼！”小皇帝径直走到里面坐下，问：“护国夫人，手里拿着什么，是准备给朕的吗？”这小P孩，眼睛倒尖。
　　我低着头，思忖着要不要把这字给小皇帝看，这字写得如此漂亮，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凭着仅有一点点的书法知识，我也能判断出这是自小的功夫，才能练成这个样子，而且应该是受到良好的教育，不然一般人就仅凭这两个字，是根本写不出来这样的。
　　“你是不准备给我看了吗？”小皇帝歪在矮几边，妖孽的脸上毫无表情，眯着眼看着我，就连声音也是冷冷的。跟那天驱毒时的关心表现，判若两人。我暗叹，唉，看就看呗，至于这样吗？我这还跪着呢，也不叫我起身。
　　“皇上，护国夫人身体尚未恢复，能否准其起身回话？”声音不高。这是谁？这么体谅我？我微微抬头，发现说话的是皇帝身边那个圆脸、微胖的太监，好像是叫金九的。“准了！搬个凳子吧！”小皇帝懒洋洋的，眼皮不抬，摆弄着手里一个小东西。“谢皇上！”我站起身。这是什么世道啊，跪了不说，恩准站起来还要说谢谢，悲哀。
　　“老夫人，您老的字……”金九在一旁提醒着我。哦，我随即将手里的纸交与金九。金九则双手拿着恭恭敬敬的交给了小皇帝。一旁宫女端来圆凳，我坐在一旁，想看着小皇帝有什么反应。
　　“你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小皇帝看着手里我写的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一愣，这记忆之事，已经被问过很多遍了，连小皇帝都问了几遍，即便这记忆至关重要，可是对于我而言，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启禀皇上，臣妾因落水失忆至今，虽也每日服用陈太医的汤药，但依旧未能有什么起色，仍是不能记起任何事情。”我忙站起来回答。唉，这陈太医开的中药苦死了，以前没感觉倒也罢了，现在一天喝两顿，痛苦死了。
　　“你虽不记得事情，但是以前会做的事情，一件也没忘啊！金九，上次夫人写的字可在啊？”小皇帝依旧低头看着我的字。以前我也写过字给他？
　　金九连忙跑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两张纸，递给小皇帝。“去给老夫人看看，能不能记起来什么？”我站起来，茫然的接过金九递来的纸展开，这一看，大惊失色！！打开的纸上面，赫赫然写了相同的两个字：生！死！字体、感觉与我今日所写的如出一辙，几乎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我倒吸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老太太以前写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蓦地抬头看着小皇帝，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忘记了？您知道什么的话，能否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吗？”小皇帝坐正了身子，端着茶看着我。我摇摇头，“不记得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正往这边过来，过一会儿就到！”春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们怎么来了？”小皇帝倏地向我看来，眼神似箭，足可杀人！“我……我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太后来不来，也不可能跟我打招呼吧！”我白了他一眼。
　　“她们是对着你来的！别多说话，听着就行！凡事有我！”小皇帝起身，往门口走去，想想似乎又不对，转身重又倚在了矮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