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43、滋味

　　黑沉沉的雾，迷住了我，身体似乎不受控的上下漂浮。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耳朵里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脑中的意志矛盾的闪烁：我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还是像小皇帝他们说的，一定要坚持，强迫着自己不能倒下呢？
　　“别忘了你的诺言！”突如其来脑中传来的声音立刻打断了我胡思乱想的念头。我一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是啊，我的穿越，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心爱的娅娅。这时我听见瑾磊在叫我：“祖母，您怎么样？”我感觉到有人在擦拭我的嘴角。我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小皇帝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笑笑：“别……担心！”这时我才发现，我嘴里满是血腥，黏黏的，很是难受。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发现插在尖端的银针里正往外冒着粒粒的黑色血珠，已经把我身下的被垫染成黑黑花花的。随即惊异的发现，我身上的疼痛真减少了很多，原本全身的疼痛已经聚集到指尖。身体里的真气真的是满满的充斥在身体里，全身暖洋洋的，同时感觉有着一股气在身体里游走。
　　“祖母，您怎么样？”身后的瑾磊又问了我一遍。“好像……只有……指尖痛。”我迟疑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指尖也没这么痛了。“好像不疼了！”我奇怪的歪过脑袋看着一旁也坐在地上的小皇帝，“现在好像什么地方都不痛了。”正说着，突然觉得口里腥了，紧接着一口黑血就喷了出去。眼前瞬间就黑了，人往前倒去。
　　“怎么回事？”“快扶着她！”“怎么办……”感觉屋里的人一阵慌乱……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我把半蒙在被子里的头探到被外。懒洋洋的砸吧砸吧嘴，怎么感觉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小珠，倒点水！”我闭着眼睛吩咐着。突然反应过来，我还活着？我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西苑里那张硕大木床的床顶，边上的海蓝色流苏、身上的薄被还跟以前一样。我还活着，我还是在古代。
　　“老夫人，茶来了！”小珠轻轻的把我扶起，把一边的靠垫放在我背后，随即把一个茶盏递给我。“我睡多久？”我看着外面的阳光，估摸着中午了。记得驱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举起手看看指尖，十指上什么都没有，连个针眼都没有。驱毒的事情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显得那么不真实。
　　“老夫人睡了一天多了，老爷说您累了，让我不要打搅您老，如果醒了，就通知他。小蕊已经过去请老爷了，大概马上就到了。”我喝了口水，把嘴里的血腥味冲淡些。原来，驱毒的事情是真的了。我既然活着，是不是表示毒已经清了？从现在起，我就恢复健康了？
　　“您老可饿？我们炖了青鱼羹，很香的，您老要尝尝吗？”小珠接过我喝过的茶盏，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是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是饿了！“端来吧，待会再漱口，我饿了！”小珠赶紧把一边棉焐里的盖碗端过来给我。一口下去，润滑香嫩，鲜咸无比，我大口吃着，好久没吃到有滋味的东西了！真好吃，不过好吃是挺好吃，就是盐放少了点，有点淡，几口吃下去，觉得有点腻！
　　咦？淡了？？我？尝出味道了！！
　　我能尝出味道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的毒解了？
　　慢慢吃着青鱼羹，滋味开始恢复，饥饿慢慢填平，思维开始活跃起来。我坐在床上，端着碗，发起愣来。陈太医说中的是鹤顶红，这个毒在书上经常见到，据说是剧毒无比。可是这毒是怎么到我身上来的？谁给我下的呢？而这个情况貌似小皇帝很清楚，他一定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手。所以，他才会用琉璃霜给我解毒。但是听他跟陈太医的对话时，好像说琉璃霜也是毒药啊！而且是以毒攻毒。这个琉璃霜又是什么呢？既然能和鹤顶红抗衡，那应该也是个极厉害的毒药了。
　　我曾经查过鹤顶红是什么个玩意儿，因为这个词经常在小说中出现。可是我翻了很多书籍，都没有这个条目，只有一些解释说，是丹顶鹤头上的“丹顶”常常被认为是一种剧毒物质，称为“鹤顶红”或“丹毒”，一旦入口，便会致人于死地，无可救药。可是鹤顶红究竟是什么，有一些不太正式的文章说鹤顶红其实是红信石。红信石就是□□的一种天然矿物，加工以后就是著名的砒霜。可能是因为红信石是红色的就用了鹤顶红这个名字，传说古时为官者将它藏在朝冠中，必要时用来自杀，方为可信。应该和氢氰酸的作用机理类似。
　　这个琉璃霜毒应该和鹤顶红是有冲突的，很可能就成了负负得正，所以我的毒才会解，不然就该见阎王了。我点点头，思忖着，如果是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我砸吧砸吧嘴，把吃完的碗交给小珠，这个青鱼羹真腻，嘴都糊住了！这个时候突然开始怀念老爸做的菜泡饭了，青青的绿叶，一朵朵的香菇丁，一粒粒的肉丁，清清的汤，一粒粒的米……我的口水啊，开始泛滥。哪天一定要这里的厨子烧给我吃！
　　起床洗漱完毕后，发现自己神清气爽，身体感觉轻盈了不少。听着鸟语，再闻见花香，风中带来泥土的味道，心情好的不得了。我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这个发现是小鹭说的。她在给我梳洗的时候，突然高兴得攥着我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大声的说：“老太太，你脸上的癍印少了好多哦！现在感觉好年轻了啊！”小珠在一旁乐的嘴都快到耳朵根了。
　　我不信，把脸凑到了铜镜前，仔细打量，果然真如小鹭说的，原本脸上的老年斑真的消失了。我笑了起来，现在的我看起来可能只有四十岁上下了。就是嘛，像我这样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怎么可能跟黑山老妖似的。好歹也该跟菲菲姐一样富富态态的吧。
　　现在的我，毒清了，还能闻出和尝出味道了，加之又年轻了，虽然受了些苦，多值得啊！就一个字：爽！嘿嘿，我暗笑，原来我还傍了天下第一的皇帝这个大BOSS做保护伞，这下在古代就应该让我为所欲为了吧。想想都开心！
　　“拜见母亲！您老人家感觉如何！”雷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过去，看他正单膝跪在地上。我一怔，这孩子吃错药了啊，我早都跟他们说不用跪了啊！
　　“老二，你这是干什么，有事站起说话！”我奇怪。
　　“是！兹事体大，皇上请母亲进宫。”雷二一脸的慎重，仍跪在地上。
　　该来的总要来，该弄清楚的，迟早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