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62、龙钗匕现

　　天刚蒙蒙亮，小五就向我来辞行。
　　一夜不见，他便憔悴了不少，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一样。他一见我，就“噗通”跪在地上，我不忍再责备他，连忙拉起来他，泪在彼此的眼眶中翻滚。我努力保持平静，告诉他，要将我的信，第一时间带给皇上。还要记得要去看看我老娘，再给张伯上柱香。
　　他的泪默默地躺着，一语不发，只是点头。
　　看得一旁的小珠哭得如泪人，手握着拳，一下一下地捣在小五的背后。天水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瞧瞧小五，又看看我，眼里有了几分不忍。
　　我装作没有看见，瞧着时间差不多，就让小五出发了。
　　小五的泪益发地肆意，才走出门，就折返跑了回来，抱住了我的腿，“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等我查清楚究竟谁害的你，给了报仇了以后，我还要回到你的身边的！哪怕让我做牛做马，哪怕就让我远远的看着你，都行……如果，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回来陪你，陪着你，我，我，”小五痛哭起来，“姐，你今天留我一条命，我一定……会用自己……去陪你……走奈何桥！”
　　我听着，痛彻心脾，狠狠将他踹倒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你？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赶你回去？你是谁？你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生长与天地间，错了改之，善莫大焉！我的命如果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你就给我年年扫墓，日日上香！坐到一个弟弟该做的事情！陪我死？死容易的很，活着！活着才最艰难！！”
　　小五无声地哭着。
　　“我们的命，都攥在你的手里，怎么做，我在给你的信里都说得很清楚了！你啊，记得照着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缓了一缓，口气软了下来，“我当你是亲人，假如，我真不在了，你必须要替谭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不然，我死都不瞑目！听见没有！”
　　他听着，哭着，抽噎着……
　　然后，朝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泪如雨下，小五……
　　我的小五，陪了我这么久的弟弟啊……
　　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待小五转过墙角，看不见，我还傻傻地瞪着那个墙，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你别伤心了，”小珠眨着兔子眼，伸手递给我一个青布小包，“这是小五哥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等他走了，再给你！”
　　我伸手接过，入手有些分量。我疑惑地看看小珠，又看看云沐风，后者显然比我还困惑，正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重新走进屋里，打开了小包。
　　小包打开，最上面放着一只像似金钗的东西，扁扁的钗身，宽约一指，长约四寸，尖端较钝，而钗上……是一直振翅欲飞的金龙！
　　龙？我歪着脑袋看着，这还真是罕见！
　　我拈起钗子，沉甸甸的。细细看后才发现，发现整个钗子通体金黄，似乎全用金子打造，而做工极其精细，龙身上一片片的龙鳞，没有半个芝麻大，雕刻的都极其清晰。龙爪下团团祥云，也没有花生米大，那龙目精光闪耀，灿灿生芒，瞧着栩栩如生，龙须随着手的抖动而微微颤动……
　　我看着，心里震惊。这龙钗是我从未见过的，龙为祥物，历来为皇帝专用，而钗为女人之物，钗中最显赫的，也就是以凤凰作为图案了。
　　如今这龙钗……
　　一旁的天水和云沐风显然也有些奇怪，走到我身边，跟着我一起仔细地看着龙钗。

　　我发现，越看，两个人脸色越凝重。
　　时不时的，两个人的眼神相互对望一下，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意见。
　　“应该是！”天水看着龙钗，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一旁的云沐风没有说话，伸手从我的手里将龙钗拿了过去。
　　我皱着眉，看着他深思的模样，心里有着猜疑。
　　龙钗！以龙为钗首，象征着女性为尊，莫非是雪伦之物？
　　“这东西……”小珠看看大家，又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天水看看小珠，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鼓励笑容，“你认识？”
　　小珠迟疑了下，看了我一眼，“好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个男人来找小五哥，小五哥当时不在，她就走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来了。当时我正好到外面给小姐买点水面，就看到他交给了小五哥一个小包袱。包袱皮跟这个一样！”
　　小珠指指龙钗，“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五哥一个人坐在回廊里，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发呆，他是握着中间这里的，所以我看到了大概的样子，好像就是这个！”
　　“什么样的男人？”云沐风看看天水，“你们可发现了？”
　　天水点点头，“那天是月末，天极黑，也就是你被主上设计抓到的那天。由于时间尚早，刚刚过了酉时，那人又是堂堂正正来的，所以……加上我们都在主上旁边，就没有特别关注小五，那人就是一个普通男人！”
　　“这下面还有什么？”云沐风握着龙钗，伸头看看小包，“会不会有什么解释的东西？”
　　他这一说，惊醒我，是啊，可以看看下面是什么啊！
　　我伸手将下面的东西一把拿了起来，是一摞像是信的东西！最上面是封信，面上用工工整整的字体，写着“吾姐亲启”。我连忙将其他东西放下，撕开了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两张信纸。
　　打开。
　　“姐：”
　　“我错了！不想再多说，我就是错了！是我害了阿杰和凤凰！我会努力替他们报仇，找到罪魁祸首，如果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我会做牛做马还给他们！”
　　“走之前，有几件事要跟您说。其一，那匕首，据说是古物，在卢腊的一座古墓中找到，前几日，托了朋友买来的，这是把有秘密的东西，姐，我猜您一定喜欢，就算弟弟给您的生日礼物吧！“
　　看到这里，我心震了一震，生日之事他竟然记在心上了。
　　“姐，其二，是卢腊用兵之事。那日我蒙面去见了鲁恒，在他帐外，听见有人回报说，卢腊有意连横雪伦、倭岛和梵果，准备对东朝不利。我就听到了个大概，不敢肯定，回京城我会提醒皇上，但是还请姐姐留意！不让生灵再次涂炭！”
　　卢腊还想对东朝不利？？这战事结束还不到一年，怎么又……
　　我有些不解，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其三，皇上给了我一道圣旨，您可看看吧，怎么处理，您自己拿主意！”
　　“姐，注意身体，我在京城等你！”
　　“小五，拜别！”
　　我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到信封里，果然看见底下还有着一叠什么东西。
　　我抬头不解地问云沐风：“小五说这东西是匕首！”我捏起龙钗，“这是匕首？我……以为是钗子呢！这是不是要开刃啊？这样是杀不死人的吧？”我摸不着头脑地问着，心里有些好笑，想杀人，恐怕得捅个七八十个窟窿才行。
　　“啊？这真是龙首钗匕？！”天水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云沐风，“这个是传说中的龙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