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6、黑衣人

　　老人都说，小孩子不藏病。清醒后的睿儿，又活蹦乱跳的，小嘴有吧唧吧唧的说个不停。那天文敏端来的羹，我喂给了他吃，连我吃了一半的烧饼，他都咬了吃了，惹得大家的呵呵直笑。晚些时候，雷家夫子回来，看到这情况，也放心了。
　　文敏让睿儿和她睡，可我还是不放心，让睿儿睡在了我屋里，好随时有个照应。辰志期期艾艾的跟前跟后，也不吱声，就是不肯走，文敏与我相视一笑，文敏柔声对辰志说：“跟奶奶睡可好？”
　　辰志不说话，只是扬起俊气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手拽着我的衣角。文敏看着我，摇摇头，笑着问我：“你是怎么收服这小子的？睿儿小倒也罢了，这辰志性子很强，一般人都不看在眼里，你怎么做的啊？”转而她又笑着问辰志：“你怎么跟太太这么好了？以前你来也没见你这么对太太啊！”
　　辰志脸红，低下了头，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哼：“老祖唱歌好好听，我想听……”
　　我无语，感情是用歌声笼络了这小帅哥啊。看着辰志低头的样子，我满心的感动。我在古代没有亲人，但是这些这个身体的亲人们，让我感到了全部的接纳。即便是雷二，也能在皇帝发难的时候以命担保，这种亲情多么难得啊。
　　晚上，我的大床上挤了一大两小三个人。好在古代的床大，加上三边都有挡板，又怕小东西掉到地上，我们就横睡在床上。我睡在中间，睿儿和辰志一左一右。四月的天气还不是很热，这要再过半个月，三个人再挤到一起睡觉的话，非得捂出一身痱子不可。我反反复复，唱了N遍的《摇篮曲》，还唱了《我是一只鱼》、《黑猫警长》……
　　不记得唱了多少首歌，只记得，睡着前最后一首歌是《小燕子》。睡着前，我含笑的想：幸福的日子，应该就是这样吧。
　　半夜，我的心一跳，突然被一种很奇怪的存在感惊醒，头皮发麻。我一激灵，张口就叫小珠，可是发现嘴张不开了，身体如同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惊得我立刻张大双眼，赫赫然发现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抵在我的喉咙上，下意识我想喊，可是怎么也出不了声，整个人就如同被葵花点穴手点住了。
　　我的心跳加速，朦朦胧胧中看见我的面前站了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我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什么人？
　　“不许叫！”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敢叫，我立刻将这两个小崽子送去见阎王！你要是明白，就眨眨眼！”我呼吸不稳，连忙一个劲地眨眼，我的命不算什么，但是我就算拼了我的老命，怎么着也得保护这两个孩子。黑衣人左手在我的身上一拂，我瞬间嘴巴张开，倒吸了口凉气，轻轻的“啊”了一声，身上又能动弹了。
　　“你是谁？你干什么？”我紧张的发问，随即坐起来，手不自觉地护在两个孩子身前，戒备地看着他。面前的黑衣人真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衣里，连头都是用黑布包着，脸也用黑布蒙面，就露着两只眼睛。两只眼睛精光闪烁，如同野兽一般，露着凶光。他的手正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宝剑，而剑尖则正对着我的咽喉。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老太太——”黑衣人眯缝着眼睛，眼神在我的面上逡巡，慢慢的吐出一个个字。“你究竟是不是雷老太太？你的暴脾气呢？在东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夫人的脾气啊。怎么上次跟您商量事情的时候，你就二话不说，那么爽快答应了，弄得我心里还七上八下的，以为找错了人呢。而这几天不见，怎么老太太又像换了个人！老太太，你到底玩什么呢？连我都不记得了，您老的忘性也太大了。”黑衣人用剑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直觉感觉，这个黑衣人不会杀我，否则哪会这么多废话，直接就把我咔嚓了。我用眼睛斜着看看肩头的剑，轻轻的用手把剑从我的肩膀挪开。
　　“我要下来！”我轻轻的说。实在不习惯在床上与一个陌生人谈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从床上往前蹭蹭，下床穿鞋。他没有反对，往一边闪了闪，给我让出地方，剑尖依旧对着我。我摸摸睿儿和辰志，两个小东西还在呼呼地睡着，没醒。我突然意识到，怎么住在外间的小珠和小蕊没声音了？不会是……我抬起头，看着他：“外面的……”我可不希望这两个小丫头出什么意外。
　　“哼！”黑衣人轻哼了一声，“老太太几时这么好心了，我没伤她们！”黑衣人的声音，透着寒意：“我点了她们的穴道，现在不会醒的！”我拎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深夜到来？还蒙着面，拿着剑？是敌是友？跟之前的老太太有着怎样的交易？我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思忖着。
　　“我生了病，什么不记得了！”我刻意放低了声音，免得惊动旁人。“你要干什么？可以现在跟我重说一遍！”我起身，摸索着走到了中屋的圆桌旁，坐下。
　　以前老太太和黑衣人做了什么交易？这怎么感觉也不像是好事情，好事不背人啊。我坐下来，面对着跟过来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个子高挑，约莫在一米八十五左右，身材匀称，实在没有什么特征，连对着我的剑，剑身上也是一点花纹都没有，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老太太做交易？他走路的声音非常的轻，看着应该也是个身手敏捷的主儿。
　　“老太太真会说笑！我们不是跟说好了吗？今天可是四月二十八了，还有两天的时间了，你的药用了吗？他们回来可是好几天了，你说给我答复，怎么样了！”黑衣人站在我侧面，剑尖依旧不离我的脖子。
　　“什么药？”我看着他。
　　“老太太你忘的挺彻底啊，你要是再装傻，我就让你替这两个小崽子做法事！”只见他身形一闪，欺到床边，立刻将辰志捞在怀里。辰志依旧呼呼地睡着，头歪在一边，剑压在他脖子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吓得我连忙站起，几步走到床边。黑衣人冷冷的看着我，我咬着牙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老太太！只要把这个药给雷家父子吃了，就行了。尤其是雷瑾磊和雷瑾钧！给你三天时间，不然……”突地只见剑光一闪，我只觉得手里被塞了一个纸包，肩头一动，黑衣人瞬间消失。耳边只传来轻轻的一句话：“这次给你点教训，不然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