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86、群策

　　毫不犹豫。
　　吃过饭，我便去见段泓了。我要去找段泓求证一些事情。
　　今日的段泓并没有在银鞍殿，说是在棋苑阁与扎哈法师聊天。我便跟着宫女往棋苑阁走，远远地，看见段泓跟扎哈法师站在一个四面皆门窗紧闭的木质建筑前，正轻轻地交谈着。
　　那扎哈法师今天依旧是那件脏兮兮的衣服，脚依旧是光着的。轻轻地说话声，我仔细辨听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反倒是他目光流转，见我走来，便闭嘴不言了。
　　“你来了！”段泓看见我，淡淡地笑了笑，“来，我们进去说话！”我一愣，这时的段泓，与我这几日见到的段泓，绝不相同。此时的他，倒真有种王者之气，凌厉的气势让我侧目。
　　“好！”我低头略略一福，随着两个老人，往里走。小珠用手拉拉我，眼中有些担忧，轻轻瞟了眼我的腰，似乎在提醒我，腰中有利刃可以防身。
　　我点点头，走进了阁楼。
　　楼里很简单，但是却异常的温暖，我仔细打量，原来在靠墙边，摆着一排六个热腾腾的暖炉。
　　“来，闺女，到老爹爹这边坐！”段泓眉开眼笑，花白的须发似乎都乐得像朵花，跟刚刚的威然绝不相同。
　　我笑着依言坐到了他的旁边。一旁的扎哈法师则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我不语。
　　坐下后，段泓深思地看着我，脸上虽含着笑，眼神却似乎透过我，看向了远方。
　　我见他这个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原以为我来跟他说完就可以了，可是现在看着状态，他们肯定也是有话跟我说了。
　　我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丫头，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吧？”扎哈法师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我就两句话，想问问段王爷。”我敛去笑容，正色朝段泓说：“第一句：如果卢腊想与南疆联盟，一致对付东朝的话，王爷准备如何？第二句，不知王爷家中最近是否变得太平些？”
　　“你就想问这个？”段泓眼神一亮，似乎很诧异 ，他与扎哈法师眼神对视了一下。
　　“是啊！”我笑了起来，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想问蛊毒的事情。
　　“为什么想问这个？”段泓似乎来劲了，眼中开始有玩味。
　　这老狐狸！又想弄什么八卦？我冷冷地看看他，眼里有着鄙视 。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顺便跟你说一句，我准备明天就走了！你如果还想吃我烧的饭，晚上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下。”
　　“你这就走了？你体内的蛊毒如果放任下去的话，最多三个月的时间了。”段泓歪着脑袋眼里有着掂量，“你不想治了？”
　　“那白胡子老爷爷都说治不了了，我还做这个无用功干什么？既然治不了，我就好好过以后的日子，放心，我没那么脆弱！”我实话实说。
　　“做我女儿吧！”段王爷似乎有些不忍心。
　　“对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问，为什么要我假扮你的女儿？你到底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这老狐狸这么惦记我，总是让我有些奇怪，他对我有些过分的好了！
　　“傻丫头！让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吧！”段王爷朝我和扎哈法师点点头，“老法师，你别担心，我会跟她说清楚的，好歹会让她明白些。”

　　我看看扎哈法师褶皱丛生的脸，又看看段泓笑眯眯地样子，心里突然有些迷惑，怎么回事？皱了皱眉，心里有种被贼惦记的奇怪感觉。
　　“别皱眉！”段泓朝我挤挤眼睛，“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身世成谜，竟然让我们老法师也没有看透，他说你命格清奇，尽管识人多年，也没有看清楚你今后的命运。”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扎哈法师，心里真正有些些许恐惧。这老人哪里是人？如此能掐会算，简直神人也！
　　我倒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扎哈法师。可是那老头显然对自己的推算却不是很有把握，正忧虑地看着我，“我明明知道你是文忠文丞相的小女儿，可是却不知为什么，我那日见你掌纹的时候，却无法推算出你以前发生的事情和你以后的命格。”
　　扎哈法师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儿，将手抚上了我的额。
　　“丫头，你豁达，知晓大义，可是我却无法救你，这是最让我无法释怀的事情。这几日我想了很久，既然是我师兄最后一个碰的蛊虫，而今又得知蛊虫没有销毁，那么我师兄的嫌疑最大。虽然他早已作古，但是他的徒子徒孙尚在，这蛊虫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哎，老头，你有些不厚道哦，这些事情你没有跟我说过啊！那你师兄的徒弟们都在哪里？”段泓不赞成地看着法师，“这么说，我这女儿还是有的救的啊？”
　　“我这师兄性格乖张，一生只收过一个女徒弟，而那女徒弟却收了两个徒弟，一男一女。那女徒弟我倒认得，在师兄仙逝后，便嫁人了。说是北方人。我卜算了下，她是嫁到了卢腊，可是早在十几年前便已不在人世！”老人的眼神一黯，“这蛊毒是用人血相喂，就算是肯定是她下的蛊，可是她已经……”
　　这一句，让段老头也沉默了。
　　南疆是个“盛产”蛊毒的地方，我第一次知道蛊虫，是在看金庸老先生的《碧血剑》时知道的，那时就不太相信世间真的有这东西。
　　而今，不由我不信。
　　这段泓是个南疆王，对蛊毒只怕更加了解。如今听到也许下蛊的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自然明白这其中利害。
　　“老爷子，吉人天相！你先歇歇，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段泓打了个岔，看似随意地安慰了下愁眉不展的老法师，可是眼底的忧虑却显出了他内心的担心。
　　“为什么要认我做女儿？”我实在憋不住了，生死之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可是这段泓的举动却也太让我奇怪了。虽然这文暖长的是美丽，但是也不至于人见人爱，还让这老爷子惦记着做女儿啊？
　　文忠是文暖的亲爹，我又认了春雨公公做干爹，加上雷老夫人这个干娘，算上文暖的娘文夫人，如果再加上这个段泓，这要是哪天这些爹娘一语不合群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帮谁。
　　“其实我也挺奇怪的。”段老爷子眨了眨眼，朝我耸了下肩，“皇上在你来之前，给我了密旨，要我帮你驱除蛊虫。那时我就很不屑，但也很好奇！”
　　我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说实话，最近我这里不太平，很不想去惹这些事情。在你身上发生的几件事，让我对你很好奇。一件事就是江南的米荒。一件是你收服了玉蛟，当然这是法师告诉我的。还有两件事情，你做的很让我喜欢。”段泓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因为这几件事，我觉得，我可以帮你！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玉蛟！你是玉蛟的主人，那你就是南疆的主人。我们这些南疆的子民，就要群策群力，必须帮你！”
　　“等等，等等，我没听懂！”我连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