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40、渊源

　　门口的衙役将我往偏房引，我脚步匆匆快步走着。
　　真不太确定刚刚的那声惨叫是否就是仇多岭的。我暗自皱眉，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边走，我一边思忖，根据消息，这仇家兄弟，应该是这藏粮的关键人物。
　　而这仇家老二，比之仇大，更有些匪气，不用些狠辣的手段，是压不住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形，若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听到了刚刚那一声惨叫，真正让我心拎了起来。我还真不想让仇多岭出什么意外，我需要对他有一个交代的，而且我还想让他为我所用。
　　才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传了过来。
　　我捂了口鼻，慢慢走了进去。
　　小五正和戚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下着棋。见我进去，两个人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我连忙四下看看，看见仇多岭正好端端地坐在一边的地上，端着个杯子，发着呆，这才舒了口气。
　　“姐，刚刚的惨叫像吧！”小五凑到我跟前，邀功一样，“那可是我喊的啊！”
　　我歪着头看看他，好笑地看着他：“可以去演戏了，怎么会那么惨啊，别是被踩到尾巴了吧？”
　　“姐！”小五扶着我的肩膀，半推半搡地把我按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嘴噘了起来，“还不是公子！他趁我不注意，拿了个锥子，狠狠扎了我一下啊！好痛啊！”
　　他作势要拉开肩头的衣服给我看，“你看，你看，都出血了啊！他下手好狠啊！”
　　“啪！”他的头上落下一个巴掌，“虚什么啊！”戚海沉着脸看着他，“不就一根小针扎一下嘛！又不是很痛！”
　　“什嘛？不痛？！”小五叫起屈来，“姐，你都不知道他用什么针，那哪里是针啊，整个儿一个锥子！下手又狠，我……”
　　小五还想抱怨，戚海一记凌厉的眼刀杀到，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我忍不住乐，摇摇头，看着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怎么来了？”戚海一句话提醒了我。
　　“哦！”我这才想起来来的目的。
　　“还不是那声惨叫，吓了大家一跳！我以为他怎么了呢！”我朝仇多岭呶呶嘴，“他怎么怪怪的？”
　　“应该是你！”戚海看着仇多岭，深思地朝我看看，“他嘴里一直嘀咕，说‘她现在怎么这样！’‘她现在怎么这样！’”
　　“哦！”我点点头。
　　“姐，是不是他以前见过你？”小五也奇怪地看看仇多岭，又看看我。
　　“应该是的！”我的眉头拧了起来，“可能还不光是见过这么简单，应该还有点什么？”
　　我转头看向戚海，后者正柔柔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我连忙掉过脸，继续说：“不过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阿海，你让风煞查查他的底细，内容应该远远不止那一张纸。”
　　我慢慢地走近仇多岭，发现似乎是刹那的时间，他就变老了。他头发显得凌乱，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着。
　　“燕儿，她是你的孩子吗？燕儿！燕儿……”
　　我脑子转转，轻轻地走了他，蹲在他的前面。
　　“我必须这么做，我要给东朝的百姓一个交代，你说对不对？”我声音低了下去。
　　他抬起无神的眼睛看着我，眼里空洞地怕人。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仇多岭听了我的话，眼里突然红了，咬着牙关，头重新低了下去。
　　“仇掌柜，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不能算是被娘带大的孩子，我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是非观念，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感觉去做。”我的脸沉下来，眼光如冰，“我绝不允许为了某一方战争的胜利，而搭上千万百姓的性命！”
　　我朝着仇多岭恶狠狠地说：“你向着卢腊，我觉得是应该的，你是卢腊人，应该是爱着自己国家的。可是你为了卢腊，断送了成千上万江南百姓的性命，就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提出这个点子的，应该不是你吧？”
　　“你深爱的人，如果知道你现在的作为，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做？只怕伤心、生气都会有吧？”仇掌柜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连忙将头调往别处。
　　我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
　　想想，又回过头看着仇掌柜妩媚地笑了下，不怀好意地说：“仇掌柜，我去找你弟弟了，你说他会不会说实话呢？我剥了你皮，对他会不会是种刺激呢？”
　　一边的小五看着我，打了个冷颤，“主子，这女人狠起来，好可怕啊！”
　　“主子？”我震撼地看着小五，“你喊他什么？他到底是谁？”
　　“姐！”小五的脸红了，看看戚海，后者面无表情，踱到了一边：“以前我们都是喊主子的。因为我们都是风煞的一员，而主子是风煞的主人。就是见到你以后，才改了称呼的，可是还是不习惯的。”
　　原来是这样！
　　“这血是什么血啊？”我指指放在一边的桶，桶里殷红的血液正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是猪血！”小五回答。
　　我撇撇嘴，难怪这么大的味道呢。
　　“我要的东西呢？”我转脸看向戚海。
　　“姐，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呢！”小五冲我挤挤眼，“你要的薄薄的小猪皮，毛已经剃干净了。铁锈加胭脂的水，都在我这里呢。你要换的衣服在隔壁，小珠在旁边等你呢！”
　　“还有什么吩咐？”小五眼巴巴地看着我，“能不能告诉我，你要这些做什么啊？到底要我做什么啊？”
　　“你？”我看看戚海，后者一脸的坏笑。
　　“啊！”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能不能再帮个小忙？”
　　“可以，可以啊！”小五大乐。
　　“帮忙再惨叫一声，要比刚刚还惨才行！你快点啊，我去换衣服，如果你叫不出来，我就让阿海帮你！”说完，我头也不回就朝隔壁走去，不敢将脸上的笑意露出来。
　　看着小珠手脚麻利地换掉我身上沉重的宫装罗裙，摘去凤冠，重新换上一件深色的紧身箭袖短打，感觉轻松了不少。
　　期间，又听到小五凄厉的一声惨叫，我莞尔，这小子，不去演电影真有点亏。
　　那个仇多岭，十之八九跟文夫人是旧识，至今未婚，只怕也是为了她。而她的闺名，就是郭燕如！这文夫人说是品川第一美女，如何跟这仇多岭认识？
　　看着仇多岭的样子，似乎也是见过文暖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着文夫人武功高强却不愿显露，种种奇怪举动，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再次走进房间，小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戚海，见我进来，才调过脸看着我。
　　“猪皮给我！帮我往身上撒一点猪血，锈水给我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