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09、自救

　　薄薄的一张纸，磨得有些毛边，看得出被人经常翻看。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急忙开始看文暖写给老太太的信。文暖的字一如从前的洒脱，字不大，倒很规矩。
　　“老娘：暖儿至此一事，已经万念俱灰。身中剧毒倒也罢了，可是娘亲今日又跟我说了我身中蛊毒之事，我实在是无力再承受。看来暖儿实在是无法再活在这世上了。”
　　“这信到您手里，怎么也得三天以后了。那时，暖儿将不再存于这世上。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面对如此多的阴险与算计。”
　　“老娘，好多话，暖儿不敢跟您说，这是个惊天的秘密，暖儿不敢乱说，就让暖儿将它带入地下。这样我会安心些。”
　　“老年！暖儿好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如果有来生，暖儿一定一定，做您的女儿或者儿媳，跟您成为真正一家人，恕暖儿不能床前尽孝，泣别！文暖绝笔。”
　　一口气看完，我惊，文暖竟然喊老太太叫老娘？！这是我喊我婆婆的称呼啊！在现代，我喊我自己的母亲叫妈，而叫我婆婆为“老娘”，看到文暖这么称呼，我心里一动，觉得冥冥中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看旁边的几个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到了一起，脑中似乎混了一锅浆糊。
　　她藏了一个怎样的秘密？活着要面对哪些阴险与算计？而隐藏的秘密竟然能够和阴险与算计相提并论，还是惊天的秘密？这两个究竟有没有关系，会是什么呢？
　　拿着信，有些呆了。
　　“看完了？”老太太脸凑了过来，仔细看着我的眼，“怎么样？可想起来什么？”
　　我面色一黯，摇摇头：“我没有的文暖的记忆，我所拥有的，就是那天文暖投湖被救以后清醒后相关的记忆。”
　　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唉，她叹了口气，朝我招招手。
　　“过来，我来告诉你，蛊毒在哪里？”老人的眼眶有些红。
　　我乖乖地走到她面前，我看她她坐着没动，便重新跪在她的脚下。
　　她的手从我的脸上抚过，爱怜地看着我，手轻轻停在了我的后背右边，“就是这里！”
　　“什么！这里！”我抽了一口气，腰挺直了，这里不是那个胎记的位置么？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我姐的背？”小五的脸色变得阴沉，浑身的寒冷让我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杀手。
　　老太太看着小五，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眼中精光闪过，我见她的略略顿了一顿。
　　“你过来。”她朝着小五招呼着，然后转头看向雷二，“你也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记住了以后，就去找大夫。”
　　然后她重新对着小五说：“就在这里，用你的剑在这里划开。”
　　就听到“唰”的一声，我的右后心凉了一下，感觉到剑气从肌肤滑过。
　　“啊！”小五惊叫了一下。
　　“你知道？”老人急着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蛊，可是……”小五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可是什么啊，有屁就放啊！”老人急了。
　　“传说中，所中的蛊毒颜色越少，花纹越简单，图案越小，对人的危害就越小……”小五不再往下说了。
　　我努力将头转过去，想看看后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图案，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他们也不再往下说，我有些急了，连忙问一旁的雷二。
　　“老二，是什么样子？”着急了，顺口就将以前当老人时的叫法称呼了雷二。
　　他睁大了眼睛，嘴长的老大，足够放下一只鹅蛋。
　　听了我的话，他回过神，转脸看向我，期期艾艾的看看其他两个人，半天才说出来：“是好大的一支七彩的牡丹！”“什么？”我愣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牡丹？七彩牡丹？好大的？脑子里连忙倒带，回味刚刚小五说的 “颜色越少，花纹越简单，图案越小，对人的危害就越小”的话，我这是七彩的，还好大的，岂不是……
　　我看向小五，他的眼中透着一股绝望，无力的看着我，见我看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姐！跟我回南疆，找头人，找巫师，去找他们！他们一定能救你。”
　　说着，他又朝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老人家，让我把我姐带走吧，这蛊毒，是我从未见过的，看着这颜色，看这图案，似乎就是蛊毒传说中最厉害的母子蛊。老夫人，求你，让我带我姐去求医！我不能见她再次受伤害，我以我的命发誓的，要护她周全的！她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的，我会陪她一起的，还请老夫人成全。”我侧着脸看着小五，赫赫然发现他的脸上滑着泪。
　　这吓坏了我，我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发狠地跟他吼起来：“你发什么神经！早都跟你们说过，你们的命是你们自己的，不会依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地球少了谁都会转，死了谁第二天太阳都会升起，别人的死活，跟你们没关系，听见没有！！”我的泪涌了出来，朝着他狠狠的说，“小五，你是我弟弟，姐姐一定会在你之前离开这个世界，你知道的，我是一缕魂魄，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你们一定好好活着，一定要客观地活着，人吃五谷杂粮，如何不生老病死，要是都像你这样，死一个，再搭上一个，东朝早就灭了！”看着我的泪，小五傻了，他愣愣的看着我，泪一颗颗地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姐！”他看着我，无助地叫了我一声。
　　我一把抱住了他，哭了起来，“不可以，你不可以死，我要你娶妻，生子，给谭家传宗接代，替死去的父母和姐姐们顶起谭家头顶这片天！我要看着一堆孩子称我做姑妈！”我的笑里带泪，捧着小五的脸替他抹着脸上的泪水。
　　“老娘，”我擦着脸上的泪，正色看着面前的老人，“请让我做您女儿，我知道，文暖与您休戚相关，关系比母女还亲，我尊您，敬您，您让我走吧，我去治病，把病治好了，我回来养你。我去盖个小房子，把你接到我哪里，我天天烧饭给你吃，把你养得胖胖的！老娘，让我喊你娘吧！”
　　我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老太太忍不住，哭了起来，从凳上坐到了地下，抱着我大哭。
　　“我的暖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啊！”老太太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老娘，你放心，我既然来到了这东朝，命一定很硬的，我不会让害我的人得逞的。生死相克，既然有毒，就一定能解。一定会有人能治好我，我一定要找到这个给我下蛊的凶手！”
　　我一直是那种愈挫愈勇的个性，最近发生的事情，挑起了我的好斗的性子。
　　“小五，别哭了，哭要管用，老娘她们的眼泪早都治好我了。我们合计合计，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随着话音，“嘭”地一声们被推开，云沐天站在了门口。
　　他看着我，眼眶同样是红红的，“去找大夫治啊，金九已经去宣陈梓然了，这蛊毒要是治不好，就去南疆，他不是答应带你去吗？朕答应，给你一切便利，只要治好你！”他手指着小五，“你这个弟弟，朕封他一个正三品，让他带着朕的圣旨，去南疆找段泓，让他想办法！”
　　瞬间，他来到我面前，将我转了圈，把我的背对着他，只看了一眼，他就把我搂进了怀里。
　　“暖暖，如果，别人都救不了你的话，你一定要想法子自救，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