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6、五、天启

　　当延王如愿以偿的见到那个被六太赞誉不已的景王的阳子身边的漂亮海客的时候，是在景王的住处。
　　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端着茶杯的蓝眼睛女孩看到这个急匆匆闯进来的男人，一脸镇定的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站起身来，轻轻躬身行礼：
　　“不知延王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赎罪。”
　　看着这个丝毫没有伏身行大礼意思的女孩，延王脸上浮出玩味的笑容。一声不吭的站着，任凭小姑娘一直躬身行礼；而聆羽虽然没有得当场直接起身，却也绝对没有要行俯拜大礼的意思，只是躬身站着。
　　听到声音从里间出来的景王阳子丝毫不知前庭的微妙气氛。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用她爽朗的声音为两人介绍。
　　“这位是延王，和我一样也是胎果，不过他治世已经五百五十年了……”
　　听到阳子声音便直接直起身来的聆羽面对延王落落大方的微笑——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延王刚才的行为：“我叫聆羽，海客。”
　　“幸会啊。”
　　老狐狸的延王当然也一脸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跟阳子打过招呼，就随意地坐在椅上。
　　“你从蓬莱来？”
　　“是的。”
　　“那你也是胎果喽。”
　　“不是。我的样貌没有改变过。”
　　“可‘逶’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颜色的瞳孔啊？”
　　看着延王一脸真切无比的好奇表情，聆羽在心里暗骂老狐狸的奸猾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阳子还是比较嫩啊。
　　“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日本人。‘海客’只是指从海上来异世界的人，可从未规定单指日本人吧。”
　　“这倒也是。那……”
　　当然了解延王那后半句的疑问，聆羽慢条细理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才——
　　“我出生在美国……”
　　“可你的发色……”了解得多的阳子有些诧异，她那光亮到隐隐泛着蓝色萤光的长发可不像是白种人所能拥有的。
　　“我有一半中国血统。”聆羽有些无奈的轻笑，“只是在日本旅游而已……没想到……”
　　“呵呵……这也是天意。”思维方式跟常人有些不同的延王突然不合时宜的坏笑起来，“否则的话我就见不到你这样的美女了……”
　　“……我也这麽认为……”想结束上一个话题的丫头毫不犹豫的应和延王没正经的话语，聆羽也绝不是不会说那种恶心的赞美，“能见到延王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魅力惊人、人见人爱，俘获无数美人芳心的英武之王，是小女毕生的荣幸。”
　　“是吗……？”
　　延王实在忍不住终于大笑起来。这丫头太有趣了，而且聪明，真是很合自己胃口——六太也真是了解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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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踏进门的延麒六太以及其身后的那个少年恰好听见两人那最后两句恶心巴拉的吹捧。
　　六太当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他身后的少年则拧起了好看的眉毛。
　　“老天！”一边搓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一边踏进门来的六太大声打着茬，“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们一见如故啊。”延王回答的倒是相当顺口。
　　屋子里其他的人倒是对这常见的主仆表演没什么兴趣，而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跟在六太身后进来少年身上——因为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碎银闪烁的银发披散在身后，直达腰部以下，闪烁着精致银器般的迷人光彩。轮廓完美的脸上的五官无一不是名雕塑家手下作品般的漂亮且恰到好处，雪白的布料上镶着蓝色滚边的合身衣服恰到好处的显现出少年虽然有些清瘦但依然比例完美的身材。唯一有点破坏画面的就是，那双泛着淡蓝色的紫水晶般的瞳仁——那冰冷的目光让人冷到骨子的同时不敢再去与他对视，不管那双眼睛有多麽漂亮。
　　当看到那银发少年的脸的一瞬间，聆羽原本的满脸笑容突然僵了一下，蓝宝石般的眸子不由得的一黯——只那麽一瞬，旋即又恢复了绚丽的笑容。
　　正好由于全体被银发少年吸引住目光的关系，根本没人注意到聆羽那一瞬间的表情，只除了那个被注视者——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起，那双有着紫晶色瞳仁的眼睛就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个满脸笑容的蓝眼睛女孩，当然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中转瞬即逝的阴影。
　　如果说漂亮少年可以对周遭人的注视熟视无睹是因为本身过于引人注目的话，那麽当聆羽面对少年的烁烁目光依然能够保持明媚的笑容时，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本身的神经构造了。
　　“塙麒……？”
　　六太几乎要目瞪口呆了，因为那个眼高于顶的冰冷小子正眼看人的机率几乎可以等同于彩票中奖的几率，而他如此目不转睛的去看一个人，是不是——表示天要下红雨了？
　　“……”收回停在聆羽身上的目光，转头望向延麒，“她是谁？”
　　“啊？”六太一时回不过神来——他会打听别人的事？！
　　“……”不肯把相同的问题再问第二遍的巧国麒麟只是用一种极不耐烦的目光望着六太。
　　“……好了……”满身冰碴的六太只得投降，“你也真行…延王、景王都在，你初次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却对一个来历不明小姑娘这麽感兴趣……你这是第一次吧，会对别人感兴趣……”
　　“你废话好多！”冷冰冰的语气除了不耐烦没表现出其他任何情绪。
　　“聆羽。海客。”
　　如此简洁而明快的回答来自一脸坏笑的延王——小松尚隆。
　　“……”
　　轻轻纠结起形状美好的眉，闭了一下闪出意义不明目光的眼睛，塙麒再次转身面对聆羽。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再去看聆羽的脸，而是——做出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高傲到让人觉得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塙麒——六太甚至认为他之所以一直找不到新的塙王跟他那该死的个性不无关系 ——居然在聆羽面前屈膝跪下，然后俯下身去。
　　“奉天命前来迎接我主。”
　　低垂着头，闪亮的银发铺散在聆羽脚边，像是碎了一地的月光。
　　“不离御前，不违诏命，以此誓约尽献忠诚。”
　　……
　　在那清越的宣誓忠诚的声音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直到在场的诸位王和台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被跪拜的人却自始至终没说出一个字来。
　　“请说我宽恕。”
　　塙麒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直到那声音落在地上，然后连它引起的回音都层层消失，最后留下的依然是寂静——那寂静渐渐的包围了所有人，让所有的一切都静得出奇。
　　一切都仿佛被施了魔法，就那麽静止在那里。每个人都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最终，打破那让人难耐的寂静的是聆羽。
　　不知何时聆羽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幅连阳子都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海宝蓝色的瞳仁现出一种暴风雨前的海面的幽深色彩——深邃，幽暗……
　　“我拒绝！”
　　聆羽以一种阳子从未听过语调说出让所有的话语像冰一般砸在地上。
　　塙麒的肩膀轻轻一颤。
　　当他抬起头来，那双紫晶的眼眸中的火焰恰对上聆羽幽深冰冷如深海的蓝瞳。
　　“我拒绝！”
　　迎着高麒近乎于愤怒的目光，聆羽眼中的海面没有任何波动。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的重复着拒绝的话语。
　　一瞬间，原本性格冷凛的塙麒仿佛有一种落入黑暗的无底深渊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源自对边那双幽深的蓝眸，那个被天认定为王的人的眼睛……

　　当在场的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聆羽离去的背影，以及塙麒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