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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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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这个提议简直提到我心里去。
做米虫自然有做米虫的好处,可做一条孤独的只能困在一处的米虫就有点不太妙了。
尤其是这个米袋子马上也要漏了。
任何时代,自力更生都是王道。
颠簸不破的真理。
必须工作。
表哥给我找的工作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的母校当启蒙先生。
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公务员,教师,国企,那可都是我奶奶心仪的好职业。
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我做过了。
再做一做祖国的园丁也不错。
只是我这对古文似懂非懂的半桶水,若给祖国的花朵浇歪了,可如何是好?
表哥道:“那里并非书院,况且读书不当只为科考。于姑娘博学多才,但凡他们能学到一星半点,也受用不尽。若有在理科方面天资出众者,于姑娘不妨考虑收其为徒,也是一段佳话。”
。。。。我悟了。
不愧是已经鉴往知来的陆大人,思维开阔,兼容万物,目光更是如此高远。
当初在船上,那段漫长的旅途,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表示自己的饭不白吃,也可能是思乡,我确说了许多许多许多。
我说,社科方面我并没有深入涉猎过,什么经济、人文、政治、历史、社会等等所知仅限皮毛,不成系统,更缺乏思考,所以我的见解随意听听就好,但我高中大学均修理科,成绩尚可。
我大肆渲染了数理化这些基础学科的重要性。
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师夷长技以制夷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再到现如今的种种便利神通。
我画了自行车、显微镜的图纸,提供了制备水泥的方子,比例待定的那种。
很遗憾,早知道要穿越,我高低也多背点。
当然,我也同他们说,虽然我说的天花乱坠,但大多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且没有现代科技工业架构,最多造一个自行车之类,还不能量产,哪一样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实现不了的。
科学家们每一点发现,每一项发明,背后都有一颗乃至一群智慧过人的大脑,有他们数十年的心血和汗水。
而大部分的科研,只是为了探索世界,探索规律,在刚发现的时候几乎都看起来没有任何用处,既当不了饭,也解不了渴,更变不了现。
甚至有的几十年上百年也不能产生任何效益。
有一次老师课上闲聊,问我们为什么中国人这么聪明,科技却没有发展起来。
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实用主义,并不注重抽象的基础原理架构,也不注重数理逻辑推理。
我们自古讲的是儒学,讲究的是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小农经济、重农抑商,闭关锁国。。。。。
每一点都在扼杀科技出现的可能性。
我曾对陆绎说:“咱们泱泱大国,好苗子百分之一百二一定是有的,可是没有科技的土壤。”
他许是只听了前半句。
我不太看好。
但我的心还是砰砰的跳起来。
做个科学家我确没资质,但如若能做一个育苗家呢?
要知道,现今距离牛顿出生差不多还要近百年。
“表哥觉得有用?”我问。
表哥道:“来日若逢天时地利人和,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可若连火种都无,那百年黑暗却定会重演。”
说的对。
27、表哥的母校在距离京城有大约五十公里的圣莲山上。
老规矩,我们以图会友,他在地图上画出方位,我抚掌:“此处当为房山,北京郊区。”
他说:“我幼时曾在那里求学。家师是阳明先生的弟子,与我父亲素有私交,但无心仕途,一直隐居在山中,近年因缘际会,收留了一些孩子。”
很好,阳明先生,王守仁,伟大的思想家,心学扬名海内外,他的弟子当也不是迂腐之辈。
但我第一个疑惑浮出来:“他办学的经费从哪儿来?不会拖欠教师工资吧?”
表哥很无语,他摸出几张银票递给我:“难怪你与今夏谈得来。”
那是。
有钱横行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小表嫂与我是知音。
小表嫂。
她与我大表哥那一劫就近在眼前了。
我腆着脸把银票收入怀中,龇牙一笑:“劳表哥再收留我两月,可好?我略微准备一下,备些东西。”
28、东西自然是要备的。
但我的重点当然并不在此。
。。。。。
瞻星观开工了。
于大勇进京了。
于大勇出狱了。
大表哥提亲了。
。。。。
在我的秘籍写到200页的这一天的深夜,大表哥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晚上敲门并不是一件罕事。
他与今夏都知我是一只纯种夜猫子。白日他有公务在身,没时间,所以有时晚上会来与我随意闲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有时今夏也会来。
于大勇一事时陆绎也曾心事重重前来略作探问。
但这夜,我打开门,见到他,立时便知道那个最大的雷爆了。
月光下,他肤色玉白半透,眼睛却像夜里的海,有说不出的痛苦挣扎从一双眼内溢出来,绵延到眉梢到唇角。
我让他进来,默默的倒一杯茶。
他不开口。
我不开口。
相坐无言。
最终还是他先说话:“今夏的身世,你知道了?”
我盯住他起皮的唇角,把茶推一推,叹一口气:“你准备怎么做?”
他看着我,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他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绝望,绝望中又含有一丝希冀。
那丝希冀当是冲着我来。
他希望我这个能做梦的人给他一点希望,告诉他还有别的办法。
但有什么法子?目前是真没有。
分手这一遭绝对是躲不过的。
杀父,不,是灭门仇人之子,便是放在现代,当事人也只有分手这一条路。
不分手,今夏要如何自处,她会变成一个磨心,四面煎熬。
他自己也知道。
所以几乎是瞬间,那点希冀就灭了下去。
我转身去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