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赤井先生打出HE》酒酿旺旺

16、衬衫

　　“我知道他一定会走。”金发男人靠坐在玻璃窗前，听着耳机内线里传来的消息。

　　“自己跟随的组织都快要成为别人家的附庸了，以那位top killer的性格绝对不会乐意的。”Oliver拿起木地板上的酒瓶，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上一点黑麦威士忌，“如果我是他，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Harley，明天见。”Oliver装作没有听见对面的「你是不是又在喝酒」的质问声，主动掐断了通话。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只有一个人的卧室里。
　　Oliver将几粒白色的药片扔进杯中的酒液里，看着它冒着气泡被快速溶解。

　　“干杯，老爸，祝我明天好运吧。”金发男人冲空气举了举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烈性的酒掩盖了药的苦涩，液体滑过嗓口，烧起一阵火焰。一道酒水顺着唇角滑过他的喉结，隐没在衣服中。

　　Oliver靠坐在地板上，就这样半梦半醒地睡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地平线刚刚露出一点微光。

　　“Oli！”
　　金发男人正叼着面包片系着袖扣走出公寓，立刻被人喊住了。他下意识抬起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便看见了斜靠在自己家院门前的黑发男人。

　　黑发男人脸色在未完全显露的晨曦中显得有点苍白，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却像是见到了光。

　　被咬了一圈牙印的面包片掉落在地，但Oliver显然没能注意到这个。他颤抖着瞳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赤井秀一向他走来。金发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抵在了已经关起来的大门上。

　　赤井秀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明明应该晚上在宴会上看见才对？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一出大戏，现在演给谁看？

　　Oliver的大脑飞速运转，超脱掌控的事情让他有些惶恐，但随着黑发男人那张带着迫人气息的脸逼近，他放弃了所有思考。

　　金发男人甚至开始慌乱，他的身体向他发出了警告，大脑自我发挥了家族一贯的乱说话技能：“呃，嗨，你要来点面包片吗？或者我……唔！”

　　金发男人僵着身体被人狠狠拉入怀里，深蓝色的眼眸震颤着，又随着背后手掌落下闭上了眼睛。他将脑袋蹭在赤井秀一的颈窝，嗅着对方须后水的味道。

　　“我回来晚了，oli。”赤井秀一侧头吻着Oliver的耳朵和柔软的金色发丝——和它主人那别扭脾气一点都不一样——对怀里正不自然颤抖的人进行安抚：“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你，不应该一个人承担那些，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战斗。”

　　赤井秀一收紧手臂，他大概再也不会比从凌晨的噩梦中醒来时还要感到惊喜。噩梦带来的悲切让他的手指还在痉挛，过呼吸产生的痛苦让心脏紧缩，胃被拽住下沉，他趴在水池边呕吐，内心却升起卑窃的喜悦。

　　所以去他妈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计划，他只想将这个胆小鬼重新带回身边。

　　Oliver只觉得耳边是一片嗡鸣声，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中，喘不过气来。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这个刻入血肉的名字，这个带着光闯入自己生活又擅自离开的人，却让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说爱他。

　　他回来了吗？他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

　　金发男人缓缓抬起手臂扣住赤井秀一的腰。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Oliver脚边还躺着他原本作为早饭的面包片。

　　一个阔别了多年的拥抱在没有计划的冲动下完成。

　　这一场重逢没有导演。
　　就像他们的初见。

　　赤井秀一吻过他的侧颈，湿热的吻沿着下颌线印上那有些苍白的嘴唇。

　　Oliver震颤了一下，一颗眼泪从他紧闭的眼中坠落，润湿了两人紧贴着的唇瓣。赤井秀一轻轻啄吻着他的脸，以及那不安颤动的眼皮。

　　“我在这里，Oliver 。I＇m here.”赤井秀一低哑着嗓音，握住Oliver的手，十指相扣着挤在两人的胸膛之间：“抱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面对了。”

　　金发男人就像是被完全击中了要害，他呜咽一声，将恨意与爱意融杂在一起堵住赤井秀一的唇舌。

　　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敢趁着赤井秀一因为极致快.感而短暂失去意识时，偷偷抵碰一下对方的舌尖。他们更像是想要将对方拆骨下腹一般，唇齿碰撞，带着腥甜的铁锈味接吻。

　　“你要怎么解决这个？”赤井秀一低哑着嗓音开口，两人下半身同样不是什么能出去见人的状态。

　　既然赤井秀一主动回来了，晚上的棋盘谁还要去管？Oliver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不负责任地取消这次活动，然后和赤井秀一在身后这栋复刻了华盛顿公寓的房子里度过一些荒唐又真实的时间。

　　Oliver掏出手机看了看，五点四十七分。
　　离九点的最终会议还有一段时间。
　　很好。

　　门在他们面前关上，衣服被扔在玄关，Jarvis体贴的没有开灯。晨光透过单向窗户洒了进来，将在沙发上纠缠的身影笼了进去，旁边是被逼去两侧的黑暗。

　　“秀、秀一……我待会儿还要开会。”Oliver求饶般看着赤井秀一，“晚上还有……”海蓝色的宝石蒙上了一层水光，可怜兮兮地看着慢条斯理动作着的黑发男人。

　　“对我好点……”他眸光散乱，向扼住自己弱点的猎手请求一丝怜惜。

　　赤井秀一顿了顿，气笑了：“前几天怎么不见你对我好点？”

　　Oliver眼神顿时乱飞：“什么前几天……！我明明是今天、呃……今天才见到你。”

　　赤井秀一将右手覆在Oliver的衬衫扣子上，金发男人身体一僵，嘴里顿时支支吾吾不敢再造次：“……我错了，秀一。”

　　“错哪了？”

　　“我那天不该把U盘放在……！”Oliver的身体彻底软下去，眼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终于坠了下来。

　　金发男人哭得厉害，嘴里还要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赤井秀一不恼怒吗？
　　生气的。

　　五年前他准备离开Oliver时，才恍然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他的意思是，他知道Oliver口袋中装的是什么。他怒的是Oliver要将两人之间的感情作为抵押，甚至作为可以消磨的工具。

　　赤井秀一看着仰着头剧烈喘息，眸光破碎却依旧盯着自己的Oliver，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为什么不让我解开衣服？”赤井秀一重新压回他身上，微微侧头，Oliver的回吻最终落在了他的唇角。身下人一僵，没有说话，只是像小狗一样讨好似地舔舐着黑发男人的唇瓣。

　　“那三天，你也始终没有让我看见。”赤井秀一没有搭理Oliver的示弱，反而残忍地抓住胆小鬼的软肋威胁，“Oli，你确定以后都要穿着上半身衣服和我做.爱吗？”

　　Oliver垂下眼睫，那道人影终于被他舍得隔绝在视线之外，还有些痉挛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衬衫，他哑着嗓子问：“你真的想看吗？”

　　赤井秀一叹息一声，亲吻上他的手指尖。湿热的口腔包裹住冰凉的指尖，让其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Oli，我不是只和你待三天，也不是三个月或者三年。”赤井秀一额头抵着他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oli。我们回美国就结婚，好吗？”

　　他的手掌覆上金发男人的，五指插入对方的指缝间，扣住掌心“Will you marry me？”

　　“……”

　　良久的沉默之后，Oliver带着赤井秀一手掌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那副破碎的身躯终于展现在赤井秀一面前。

　　赤井秀一瞳孔骤缩。
　　不仅是因为太多无法抹去的伤痕交叠着落在那副身躯上。

　　而是在Oliver的右胸膛上，心脏之上的皮肤，留着一串他名字的旧伤痕。赤井秀一当然能看出来那是Oliver自己用刀一点点刻上去的，甚至因为捅得过深，直到现在都透出一种深红色。

　　Oliver没敢去看他，而是无神看着天花板，语气飘忽：“秀一……我其实是忘了你一段时间的。”

　　“那次我在外星做任务，中了那个家伙一道魔法射线，更可笑的是，我没有忘记那些更加残酷的战争，却唯独把你忘了。即使是那枚戒指，我也无法相信你的存在，我不相信有谁分手后还值得我念念不忘。可笑吗？我竟然一点都不相信。”

　　Oliver听见赤井秀一的呼吸声凝滞，无力的扯了一下唇角，“但后来……我还是全部想起来了。”

　　“苏格兰威士忌……”Oliver顿了顿，而赤井秀一的身体却是猛然僵住，金发男人忍不住闭上眼：“抱歉。”

　　黑麦、苏格兰、波本，在威士忌小队组成后不久，他就将另外两人的情报翻了个遍。知道两位两个也全是卧底时当真让他震惊了一番，甚至在警视厅与警察厅的资料库中主动帮忙加了一层锁——防止他们身份暴露后牵连到赤井秀一。

　　但就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苏格兰威士忌还是因为警视厅出了内鬼暴露身份牺牲了。

　　Oliver看到情报的那一刻几乎是说不上来的惶恐，如果还有下一次失忆呢？如果在那一次失忆后死去的是赤井秀一呢？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了。心脏上往下流淌鲜血的刀伤，而他正握着手术刀苍白着脸对着镜子笑，血液四溅的到处都是，像是凶杀现场。

　　这样即使还有下一次，只要他没有死去，就一定不会忘记被自己忍着剧痛一点点刻在心脏上的赤井秀一。
　　因为他最怕疼了，那个失忆了的Oliver不会不信的。

　　湿热的吻印在凹凸不平的伤疤上，Oliver眼睫颤动着，在赤井秀一的身下瑟缩起来，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恐惧都暴露在他面前。

　　每次被激光打穿身体真的很痛。
　　每次面对宇宙未知的敌人时真的很害怕。
　　他成为超级英雄的勇气早就在十六岁时面对Peter和其他人的死亡消耗完了。

　　他最先开始穿上战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超级英雄真正的含义。
　　后来他重新穿上战衣，明白自己永远成为不了真正的超级英雄。

　　在交叠的呼吸声中，Oliver感觉到胸口陈年的伤疤被疼惜般亲吻啃噬。他扭头看向窗外的光，阳光照进了孤寂的海底。

　　他说：“I do.”

---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首我觉得很契合阿卡伊和oli之间感情的歌《IN MY HEAD》我为歌词框框撞墙（其实更适合be支线（？）
*前几天说的海王脑洞开了预收大家可以去康康～
感谢在2021-12-10 20:00:00~2021-12-17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光 43瓶；一忘皆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