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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同她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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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云挥袖布下一结界。
隔绝了赵无量与阮棠,只留师徒二人。
结界内,空气仿佛凝滞一般,目光所及处单向可视。
任青云视线从结界之外的阮棠转回面前的谢泠燃,忽叹出一口气。
无需等谢泠燃启唇,他已知接下来会听见什么。
因而只问了一句:“阿炤,你不想成仙?”
谢泠燃没有片刻的思虑,沉静直言:“弟子,不想。”
他话里的停顿似乎是为给任青云一个缓冲,后半句更为决绝。
成仙需要断绝七情六欲,谢泠燃不肯弃。
透过他淡漠的面容,任青云仿佛看见数十年前,他师兄师姐相爱后,同样这般情根深种,宁肯双双走上死路,也不愿彼此相弃。
二人以命守住浮玉山底的阵法,不让大魔出世。
却可怜了那时不过五六岁的小谢炤,交由他这个连家都没成过的半吊子养大。
如今少年已长成,风光霁月,清冷遗世。
可偏偏也蹚了情爱这趟浑水。
任青云改换态度,晓之以理:“阿炤,浮玉山千年时机将至,届时伏妖钉与阵法皆是徒劳。若大魔出世,只怕会天下大乱。你天资绝佳,颇有仙缘,行事需念及百姓苍生,绝不该如此私心。”
良久,谢泠燃抬了抬眼,淡声喊:“师尊。”
任青云视线扫去。
谢泠燃仍旧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
沉凉、淡漠,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起伏。
不知不觉间,这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
天赋与勤勉并驾,剑法灵力精进,颇有师兄师姐当年风姿,不久便会胜于他。
而他作为师尊,来日已不能再多教些什么。
谢泠燃直视任青云,说出的话像已经在心里筛过了千万遍。
他吐字很轻,但清晰得无从劝诫,如压抑到极致。
“天下,我会护。”
“她,我也要。”
短暂停顿,最后一句是——
“我要同她成婚。”
不是“想”,而是“要”。
这是一个决定。
任青云曾经总觉得谢泠燃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沉稳周全,情感淡薄,最适合走上仙途。
但今时今日才发现,他身上,也是有桀骜少年气在的。对任何人与事,既能做到淡漠无旁骛,也能是势在必得的强势,无人能说动。
千愁万绪只能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任青云摇摇头,抬手,拍了拍谢泠燃的肩:“阿炤,你太年轻,浮玉山底那只大魔,可没那么好对付。此事不要等历经之后才追悔莫及,那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谢泠燃下颌绷得很紧,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任青云又叹气道:“我劝不住你,若你心意已决,想做什么便去吧。”
两人无言而对,万物归寂。
好似世间所有的生灵都消逝了。
在这万籁俱寂中,谢泠燃忽地跪地,双手与额齐平,庄重地行礼,“弟子,多谢师尊。”
他这一举动,任青云明白,自此名正言顺,再无人能拦住他的感情。
结界之外。
赵无量为了给阮棠分散些焦虑,已经跟她唠上了。
他熟络地自我介绍,“你同小谢一样,喊我师叔就成。”
结果阮棠张口就是一句:“师叔,你知不知道怎么讨任师尊欢心?”
赵无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又是担忧又是期待的表情,真指望能从他这儿获取什么关键信息,他硬着头认真思索片刻,确实有了点想法。
不过在说与她听之前,赵无量卖了个关子,“那你先跟师叔说说,你跟小谢什么关系?”
“师叔,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他呀。”阮棠直白袒露完情感,又不放心地问,“师叔,你人这么好,应该不会和任师尊一样罚他吧?”
对于谢泠燃并非单相思这件事,赵无量相当欣慰。
他摇摇头,笑出一种慈祥感,“任师尊没那么难对付,我教你两招。”
阮棠眼睛一亮,凑过去听。
正当赵无量讲得绘声绘色,她听得认真时,结界屏障退散。
任青云同结界一块儿消失了,只有谢泠燃踏了出来,视线正对上入神的阮棠。
他不顾一旁的赵无量,冲她伸出手,淡淡开口:“小九,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儿去?
赵无量听着这话怪怪的。
打量谢泠燃一眼,见他神色坦然,而阮棠已欣然奔过去,将手递上,笑意粲然。
如此场景,赵无量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谢泠燃却没忘问候他:“多谢师叔替我照看小九。”
赵无量:“……”
他算是琢磨出来了,谢泠燃这两句话听着,就跟人小姑娘已经是他家的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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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的月光洒在摩崖峰台阶上。
谢泠燃挺直的脊背微弯,开口:“小九,我背你。”
阮棠怕惹怒剑灵,趴到他耳边悄悄问:“不是有乘风剑吗?御剑下山更快。”
谢泠燃侧脸轻笑,指尖点点她脑袋,“不晕?”
阮棠摇头,痛恨自己白天为何要说谎,这会儿只能将殷涟给她抹的药吹出花来。
毕竟谢泠燃刚受过罚,她可不忍心让他背自己下山。
摩崖峰到灵霄殿偏殿,御剑不过片刻。
夜色陡增了凌空踩在剑上的恐怖程度,等到目的地时,阮棠手心都是汗,她想擦去湿意,却发现不对。谢泠燃牵着她一路了,此刻视线移过去,就着月光看清了他掌心。
谢泠燃肤色本就白,掌心更甚,布上红痕就相当惹眼。
阮棠蹙起眉,“燃哥哥,你手怎么了?”
“无事。”谢泠燃正欲将手抽回,阮棠却已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朝他双手掌心吹气。
她边吹还边说:“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那副表情,委屈得像要哭出来了。
而拂到掌心的气息是温的、湿的。
谢泠燃很甘愿哄着:“不能哭。”
阮棠不承认,“我没有!”
凌霄殿偏殿偌大,谢泠燃独居。
虽和主殿在同一峰上,却相隔甚远。
殿中更是清冷,连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
阮棠四顾,指指那仅有的一张床,问:“燃哥哥,今晚怎么睡啊?”
“八哥哥他要在雾雨谷的冷泉泡一宿恢复体力。”她眼神乱瞟,小声说,“所以就我们俩……”
“你睡床。”谢泠燃似是没听出话里有何暗示。
他替阮棠找出一套衣服递来,声线四平八稳:“去沐浴。”
“哦。”阮棠抱上衣服,不甘心地往他指的方向过去了。
可又三步两回头,反复确认:“那燃哥哥你不沐浴吗?”
谢泠燃顿了片刻,带点无奈答:“我在你隔壁。”
阮棠立马笑吟吟说:“好。”
可惜两人沐浴的地方虽只一墙之隔,隔音却很好,彻底断了阮棠想趁沐浴之时口嗨调戏谢泠燃的想法。
夜里凉,灵霄殿偏殿又空又冷。
阮棠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寝卧了,一沐浴完回来就往床上钻。
发尾沾了水,有点湿,她找了块帕子慢吞吞擦着,顺带等谢泠燃。
于是谢泠燃方一踏进殿中,等着的便是声娇嗔的抱怨:“燃哥哥,你这殿中怎么这么冷。”
那床单薄的被子已被阮棠围在身上,她只露出一张脸来,不时吸两下鼻子,是真的冷了。
谢泠燃抿唇,心中泛起自责。
因他所修炼灵力的缘故,住的殿确实会更冷一些。
想到这儿,谢泠燃上前将阮棠揽进怀里,并不迟疑。
阮棠只觉得自己被冻出幻觉了,难以置信。
然而,他的声音又真真实实落下:“我抱着你睡。”
直到烛火熄灭,黑暗隐没周遭。
阮棠被谢泠燃抱着一起躺在床上,还是不敢相信。
原来谢泠燃说的“你睡床”,是指一起睡啊。
不严谨,那应该多加个字,叫作“你也睡床”。
此刻,两人距离只隔一层被子而已。
沐浴之后,身上的味道都混了,不分彼此,却很好闻。
“燃哥哥……”阮棠不安动了两下。
谢泠燃轻拍她的背,“睡吧。”
阮棠心情飘忽不定,如何能这么轻易睡着。
她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燃哥哥,任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
谢泠燃气息近在耳畔:“别多想。”
“那在结界里,你同任师尊说了什么事?”
提起此言,谢泠燃低低笑了声:“你不久便会知晓了。”
“……”什么话也套不出,阮棠彻底安静下去。
长夜漫漫。
这回谢泠燃却主动开了口,问:“还冷吗?”
“不冷。”阮棠答完,又马上改口,“不是,还有点冷。”
“但如果燃哥哥你进被窝里来……直接抱着我睡,应该就不冷了吧……”
沐浴之时,没干成的事,这下倒是做了。
口嗨完,阮棠心虚地转移话题,“燃哥哥,你今天跪了这么久,膝盖痛不痛?有没有上药?”
谢泠燃并没有依她说的做,也没有答话。
沉默了半晌,才突然喊:“小九。”
“嗯?”阮棠等得有了些困意,正迷迷糊糊。
听见谢泠燃缓缓问:“我对你做——亲密的事,你会不舒服吗?”
阮棠一激灵,心跳声灌耳,“为什么要不舒服,我喜欢你呀。”
也得是她留了个心眼,才没说出“很舒服”之类的虎狼之词。
话音落下,谢泠燃停留在她腰上的手随即松开。
“那……”后半句话几经犹豫后道出口,“你把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