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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归 ...

  •   【写在前面:本文不偏任何控,不搞互宠,恳请慎入!受先出场,学业忙更的慢,不喜请尽快移除书架,攻受都不是什么好人,文中事件与现实无关,推理逻辑全是胡扯,切勿深究,感谢~】

      天色渐渐昏沉了下来,远离市区中心之外的废物工厂内隐隐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痛呼,有甜腻刺鼻的铁锈味从漆黑的角落里散出,这其中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响。

      工厂外空寂到连野狗也不愿驻足的荒野里停着几辆宝马M5,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立身于工厂前,似狼般警惕的眼紧盯着周遭的动静。

      里头的声音渐渐停了,伴随着皮鞋跟踩在水泥地面的声响,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男子。

      咔嚓一声,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于死寂中响起,炽热的火舌自烟草的底端开始蔓延,叼着烟的男人娴熟的吸口烟蒂,加快了火星吞噬着尾端的速度。

      男人身侧的助手点完烟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递上正在显示来电页面的手机。

      驰远缓缓吐出口烟来,瞥了眼来电备注,嗤笑了一声,叼着湿润的烟嘴接起了电话:“喂?”

      “驰远!你人哪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女人跟吃了火药似的咄咄逼人:“你之前在外面撒野我不管,今天老爷子寿宴你要是敢不来,你试试看!”

      嚯,听这声就知道又是给几个不省心的亲戚惹的发火了。

      驰远微挑着眉,漫不经心的捻起片湿纸巾,边咬着湿润的烟蒂,边擦拭脸上不慎被溅到的鲜血:“妈,我在外面处理事情呢。”

      “处理事情?”卜怡听了,声调却拔高了许多:“什么事能比老爷子大寿重要?!”

      “老爷子放了话了,你不来这寿宴就不开,现在全家都在等你一个阿晓得?我跟你说你别犯人来疯,赶紧给我回来!”

      大概是急上头了,她说话不自觉带了点口音,脏话土话穿插在一起,夹枪带棒的训得人皮毛都不剩。

      老爷子上了年龄,身体较之同龄人要硬朗一些,平日里最惯着驰远。

      今个儿他过七十大寿,小舅妈大姑父推了工作要从国外赶回来陪他,没成想老爷子眼兜一圈没瞧见驰远,“嘿——”了一声,当下就撂筷子不吃了,气呼呼的叫保姆拿电话过来,非要叫驰远回来。

      驰远沉默着听了个大概,咬着烟掀起眼皮,示意助手替他拿着电话。

      助手恭敬的接过电话,驰远得了空,抬起手夹着烟,动作熟练的掸了几下烧了小半截的烟灰。

      等烟灰夹着火星子落到枯草里,他才拿回电话,在卜怡冲天的怒火中敷衍几句。

      对面的人噼里啪啦训了一通,气给散了大半,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要吃人肉似的凶。

      像是旁边有什么人过来了,她又压低了声音警告他:“我不管你在哪,一个小时内赶紧给我回来,知道没!”

      “知道了妈,您先忙您的就是了…”驰远随意的答应几声,嘴里的烟顺手给丢在地上,皮鞋尖捻了一圈才用纸巾包起残骸来:“啧,别人跟您说事左耳听右耳出不就成了,非得搅和进去…”

      一旁的助手心领神会的从车里拿出袋子,驰远点点头,将擦脸的纸巾和烟蒂一起丢了进去。

      “诶诶,跟您说道理您还不乐意听…成,知道了…什么?谁要回来?…妈?”

      他应付着话,抬手示意助手去发动车:“喂?妈?人呢…”

      电话那头话讲了一半就没声了,驰远挑挑眉,寻思着该要挂电话时,那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嘈乱的声响,随即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诶,小驰。”

      “诶,爷爷。”

      驰远笑了声,收起原先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听妈说您前几天老发虚汗啊,现在身体好点没?前几天给您寄的东西张妈去取了么?”

      老爷子听了他讨好的话也没接茬,反倒是气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驰远未到现场的事还心有芥蒂。

      “哟,谁惹咱老爷子生气了?”驰远抽出几张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夹烟的手指:“您同我说说,我帮您训他去。”

      老爷子嗤了声,语气不算很好:“你还惦记我个老不死的?诶…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身体不中用了,好容易过个生日,自己孙子都不肯赏脸来…”

      驰远稍稍侧脸看了眼几步外的保镖,微微眯了眼:“诶哟,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这是真有事,再说了,我这不是给您买了礼物么?”

      前头的保镖接到示意,加快了步子走到车前,自觉的接过脏纸巾,恭恭敬敬的替他拉开车门。

      驰远弯腰上了车,边哄老爷子,边接过前座助手递过来的文件翻阅着:“成…我马上就过去了,您老先吃着,一小时我就赶过去行不?”

      “好好好。”老爷子一得准话,立马乐了起来:“你路上开车慢点啊,注意安全,小谢也还在路上呢,不着急。”

      驰远一愣,捻纸翻页的动作霎时顿住,眼皮子隐隐跳了跳:“…小谢?”

      “你谢叔叔的儿子,谢弈啊。”

      老爷子诶哟一声,故意揶揄他:“你小时候还跟人屁股后头天天喊哥哥呢,现在都不记得了?你那会皮的要命,也就能听他的话,那时候…”

      老爷子被勾起了回忆,又开始絮絮叨叨驰远年幼的事了。

      但他后头那些话,驰远压根儿没心思听了。

      那两个字像是在荆棘丛中的秘密被挖掘出来,隔绝在理智闸门外的汹涌骇浪嘶吼着要突破重围,被深藏在脑海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出来。

      谢弈…

      ———“驰远,你乖一点。”

      谢弈…

      ———“嗯,不回来了。”

      谢弈……谢弈……

      光是念完这两个字,就足以花费他大量的精力。

      他的指尖在不自觉的发颤,手中的文件被他攥紧又松开,平整的纸面上留下一片褶皱的痕迹。

      驰远抿抿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谢弈…他真的回来了?”

      老爷子嗯了声:“他这几年不是去英国工作么?听他说是国内有事要处理,就提前回来了,他这去了也挺久了,是时候要回来看看了……”

      “好…我知道了,回来挺好的…”驰远的下颚紧崩,过了许久才从混乱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成,我马上回去。”

      直到这通电话挂断的长声响起后,驰远才像是如梦初醒般长吸了一口气,挺直许久的背也顺力垮了下来。

      车子开的速度不算慢,透窗的光影断断续续的落在驰远的脸上,他将自己的头靠在皮质靠座上,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谢弈…”

      他呢喃着谢弈的名字,紊乱的记忆如同打翻的调色盘,里头掺杂着身型不一的人影,但无一不是谢弈的模样。

      视野里顿时闯入一片漆黑,绚丽的夜景转而变成了冗长的隧道,驰远喉咙一滚,吞咽下谢弈的名字,缓缓闭上了自己泛红的眼。

      谢弈…

      真的…回来了。

      驰家在北京充其量算个商圈上层,旁人敬驰老爷子,多是敬佩他教育子嗣的成功,驰家产业在各个方面都有涉及,而子孙辈里,驰远和驰兆尤为突出。

      澳门的赌场,一线的商业,投标项目赚的那是盆满钵满,赚钱的事儿从不含糊,野心都写在了脸上,旁系别支的人能在他俩手底下争个两亩地都算有本事。

      与驰家交好的,谢家是其一。

      谢氏祖宅在北京东城区,其祖上从文,谢父在曼哈顿建立了律师所,谢母在香港和人合作开了学院,谢弈作为独子,去英国工作这事上层社会的多少都知道些。

      谢弈大学是在国内读的书,研究生在国外读了两年,后期又在英国工作了几年,期间只回过一次国,还是为了协助手术。

      商圈发展变化极快,新冒出头的徐氏,中途发展的驰家,人人都卯足了劲儿要坐上商圈核心的位置。

      反观谢氏对此并不很感兴趣,只顾着自家长子的学业,其余事件甚少参与,旁人对谢家的了解也仅存于上述的信息。

      是以这次谢弈回来的事情,圈内没几个人知道,知情人士猜测是为了联姻或是在国内发展事业,但其中内情也仅有好友沈淮知晓。

      【老沈】:/位置/

      【老沈】:明天下午四点,地址发给你了,到了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去接你。

      【X】:嗯,收到了。

      【老沈】:那人八成是冲着你来的,这几天注意安全,有事联络我。

      【X】:行,辛苦了。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上午十点与沈淮的对话,谢弈摘下眼镜,半眯着眼看向沿路的夜景。

      他近视不算太严重,左眼有点散光,摘下眼镜后也能勉强看清个轮廓。

      车窗外的市中心的华灯璀璨,光影错落,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谢弈看了一会,随后掏出巾帕来,缓缓擦拭着眼镜的镜片。

      这几年的工作太过繁忙,加上离开北京太久,北京在这几年里发展的越来越好,虽说标志性的建筑都还在,但时隔八年再回到这,心里总有些微妙的感觉。

      驰家距离机场不算太远,下了飞机坐车过去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熟悉的建筑缓缓进入视野,谢弈戴上眼镜,示意司机在门口熄了火。

      二月初的北京天气相较于前两个月要更冷一些,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气流中很快就消散了,雪花飘落在他的黑色大衣,迅速的融进了透彻的黑里。

      正门的门铃还固定在原先的位置上,谢弈一手拎着礼盒,另一只手刚触碰到门铃,“咔———”的一声,门打开了。

      “小谢?这么快就到了啊。”

      开门的是驰远的母亲,见谢弈站在门口,连忙招呼他进来:“我还说呢,机场过来最多就半个多小时……快进来快进来。”

      大概是卜怡平时注重保养,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至多三十出头,谢弈笑着点点头,换上了阿姨备好的拖鞋。

      谢弈十八岁之前两家人一直都是作为邻居来往,后期谢家搬去了别处,再加上谢弈出国留学,两家人见面的机会相较之前少了许多。

      驰远年幼时总黏着谢弈,谢弈读高中那会夜间总会留宿驰家,两家的交情也一向很好。

      在谢弈出国后,卜怡在逢年过节时还会给谢弈打一两通电话询问近况,两家的联络倒也没有因此断掉。

      卜怡注意到谢弈肩上落了点雪水,手里还拎着不轻的礼盒,她眉心一皱,边叫人去煮点暖汤,边接过一旁阿姨的毛巾替他擦拭着衣服。

      “你说你这孩子,回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卜怡佯装动怒:“电话里就跟你讲了北京这几天冷的不得了,怎么穿这么少!阿冷的?可别冻感冒了!”

      谢弈摇摇头,轻轻笑了声,将手中的礼盒递给阿姨:“没事卜姨,我不冷,就是些吃的东西,费不了多少心思,您拿着就是了。”

      卜怡不赞许的看他一眼,替他将围巾摘了下来,对着后头的人招呼:“诶诶,别光顾着聊啊,看看谁来了?”

      “哟,小谢到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最先注意到他,他站起身来,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笑着抽出根烟来:“下飞机了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去接你。”

      谢弈唇角勾着笑,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大衣递给阿姨:“驰叔叔,好久不见。”

      说着,他接过对方递来的烟:“这次回来有母亲安排的人来接,就没提前跟您说。”

      “嗐,你说你也是,人回来就成,还带什么东西啊。”驰显大笑几声:“老爷子还念叨你呢,回回过年都要问一句小谢今年回国不。”

      谢弈手里夹着烟,听完后隔着眼镜眯了眯上挑的眼,轻笑说:“读研的时候本来想抽空回国一趟的,但学业太忙了,后面工作了也没能挤出时间回来。”

      做外科医生的,工作忙是事实。

      驰显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看向在厨房尝汤的卜怡,瘪了瘪嘴。

      “你卜姨也知道你工作忙,没舍得多打电话给你,反倒是三天两头就要打个电话问问你妈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你回来,她比谁都高兴。”

      谢弈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笑容微敛:“我在英国时,母亲也跟我说过这些。”

      驰显笑了笑,用嘴叼着烟,对着阳台稍稍抬了抬下巴:“走走走,去阳台上抽一根。”

      谢弈应了声嗯,从驰兆身上收回视线,他的面色平静,瞧不出什么情绪来:“驰爷爷这几年身体还健朗吗?”

      “嗐,老爷子身体一向好得很。”驰显摆摆手,抬头看了眼楼上:“现在在生闷气呢,就因为小驰……”

      他话刚说了个半截,门铃却在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

      谢弈原本要走向阳台的步子一顿,他收起烟,对着驰显歉意的笑了笑:“我先去开个门。”

      “去吧去吧。”驰显胡咧咧的嗯啊几声,将烟塞回烟盒里:“没准是小驰回来了,他啊,老忘带钥匙。”

      谢弈轻轻颔首,倒没再接他的话茬,抬了脚往正门口走去。

      近几年他都在英国工作,对国内的情况了解的少之又少,还是从亲朋好友的通话中得知一些近况,至于驰远,在他离开北京后就很少联系了。

      谢弈读研时学业繁忙,后期工作了更是落不着脚跟,国内外有时差,驰远偶尔还会发一两句问候的话,总要等很久才能得到回复,久而久之近两年二人也很少联络了。

      他和驰远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今年一月,驰远刻意按照英国的时间给他发送的生日快乐上,更别说是其他的东西了。

      门再次被打开,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偷溜进屋子内,门外站着的人掀起眼皮,刚要说些什么话,却在与人对视的瞬间,突然沉默了起来。

      谢弈的脸同八年前没太大的变化,十八岁时的少年气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的气质,以及脸上温和的笑意。

      驰远缓缓收回手,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倒流,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肾上腺素的分泌迫使他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他们仅仅对视了几秒,时间却仿若被无限拉长。

      对方是在笑的,但驰远却清晰的看到对方藏于眸底的漠然和怠惰,寒可刺骨,蔑视又无情。

      记忆倒回了谢弈离开前的夜晚,他看到自己无措又急切的雌伏在对方身下,一边红着眼说恨他,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和他做。

      那时候,谢弈的笑容,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这些激得他僵滞在原地,眸底隐隐发红。

      他下颚紧绷,滔天的怒意和堆积的痴迷被他强行压制回心底,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二人相对无言。

      见驰远不动,谢弈便后退了一步,稍稍侧过身让了条路出来。

      “小驰,好久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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