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调查科》械十九

79、第 20 章

　　两个‘战列’互相谨慎的对视着对方，他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却发现双方连头发丝都几乎一模一样。

　　“若若姐？”

　　两个‘战列’手足无措，双双面含委屈看着林若若。

　　林若若努力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就是整个团队的顶梁柱，她是不能慌乱的，她一乱整个团队就会崩溃。

　　林若若望着窗外的太阳灯，虽然那盏太阳灯的光芒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对于那些怪物来说，依然保持着非常巨大的震慑力。

　　林若若一摆手，队员们马上心领神会，将两个‘战列’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两个到外面去。”

　　林若若的意思很明白，那玩意就怕个光，怕个亮的，两个‘战列’起码有一个是假的，碰到了光，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以两个‘战列’为中心，队员们包围住他们，一通小心翼翼往工厂外走去。

　　两个‘战列’也很配合，互相防备着，对视着，一同往门外走了出去。

　　林若若将大蝙蝠交给唐森森，自己也架着枪全神戒备着。

　　“葛大爷，人出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葛大爷趴在作战车上，架着一挺狙击对准了工厂的大门口，当对讲机中传来了林若若的声音后，葛大爷沉声道

　　“准备好了。”

　　同时他朝另一辆作战车上的队友做了个手势，那个队友见到他的手势之后，立刻回了
　　个‘OK’的手势，意思是他也准备好了。

　　葛大爷透过准镜看着一群人包围住两个人走出了工厂的大门，他立刻打开了狙击。

　　林若若见全面葛大爷已经准备好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狙击对准了两个‘战列’。

　　就在两个‘战列’走到工厂大门口的时候，曾于辉忽然开口说道

　　“你真的很幸运，见识到了伟大的奇迹。”

　　林若若生怕曾于辉又出幺蛾子，根本就不管他说了什么，而唐森森则喝道

　　“别说话。”

　　曾于辉挑起眉头，笑了起来，随即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就在林若若觉得不好的时候，忽然曾于辉长开了嘴巴，他的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继而爆发出一声尖叫，而其中一个‘战列’也忽然张开了嘴巴，两边嘴角都几乎已经裂开到了耳朵根。

　　林若若顿时惊觉不妙，可是这个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天空和地面都颠倒了过来，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久之后，整个工厂内外能站着的就只有一个曾于辉和‘战列’了，那只大蝙蝠拍动翅膀，飞向了上方，抓住一根栏杆，倒挂了起来。

　　曾于辉站在林若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这个人类真的异常聪明。”

　　‘战列’则面无表情的说道

　　“将她变为自己人吗？”

　　“不不不，心智太坚强了，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真可惜！”

　　“真可惜！”

　　‘曾于辉’与‘战列’异口同声说道。

　　曾于辉走到林若若面前，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手枪，对准林若若的脑袋。

　　“我可是个读书人，玩这个……真不是行家。”

　　就在曾于辉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既然不在行，那为什么还要玩？”

　　那个声音可以说得上甜美，可是在这个废弃工厂里响起，却显得无比诡异。

　　曾于辉与战列齐齐吓了一跳，他们抬头极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不论他们往哪个方向看，都是空洞洞的黑。

　　“谁？”

　　“谁在那儿？”

　　曾于辉向着无尽的虚空大吼了几声。

　　“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曾于辉现在的脑子就像是塞了一团浆糊，听到这句话之后，思索了好半天，才终于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你？”

　　却只见林若若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扭了几下脖子，慢腾腾从地上站了起来，站直之后，十分讲究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过对于这一身的穿着还是十分嫌弃，皱着眉头左看右看，最终丢出来一句

　　“真难看！”

　　曾于辉警觉地盯着眼面前的‘林若若’，生物的本能让他觉得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战列’的脑筋就简单多了，直接就上手了，他信奉的是‘谁能打赢谁有理’，哪里想到他的拳头没有碰到林若若的一根头发丝，直接被林若若一掌击中中了面中央，战列整张脸异常恐怖，他的面部正中央被一拳打出了个‘盆地’，他的脸从中央凹陷了进去。

　　‘林若若’一掌将假战列打回了原形。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不是进化，这是变异，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听不进去呢？”

　　林若若站在那儿，脸上早已没了年轻女孩的朝气，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是，气质上却显得稳重自持，又自带一种威严。

　　“你是……”

　　“我是！”

　　曾于辉与林若若相顾无言，他们还是他们，可是也不是他们了。

　　“时间真的过去很久了。”

　　“可不是吗？”

　　“久到我都已经忘记老朋友的长相了。”

　　‘林若若’拍拍自己的脸，自嘲的说道

　　“可不是！不过，在我们的传统里，表象皮色不过是外在之物，重要的是内里思想。”

　　曾于辉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当年学校里只有你和海伦两个姑娘，我还以为你们很快就会退学嫁给哪个富家少爷。”

　　‘林若若’或者说‘潘多拉’，又或者是‘南宫’，说道

　　“我们找到了比嫁人更有意义的事情。”

　　“科技树吗？”

　　“是的！如果说科学是一棵树，我们两个就是树上的两根树枝。”

　　“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做一朵花呢？那该多美好？我还记得你们两个可都是学院里最耀眼的两朵花。”

　　南宫微微一笑

　　“因为，我们两个天生就应该成为树。”

　　曾于辉看着林若若，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惆怅

　　“我记得那时候你说你想造一艘可以飞上月亮的船。”

　　曾于辉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了沧桑的神色。

　　“哦，我知道……你们男生私底下觉得我这个主意很蠢。”

　　“不！”这次，曾于辉难得的斩钉截铁“我从来没觉得这个主意很蠢，反而觉得很浪漫，我期盼着你的船能早日飞上月亮，你的乘客名单不应该只有海伦，还应该有我。”

　　‘林若若’微微一笑，仿佛又回到了百多年的校园，那时候他们、她们都还很年轻。

　　“谢谢你！”

　　对于她真诚的感谢，曾于辉反而觉得有些难堪，有些失落。

　　“你们都做到了，你造出了能飞上月亮的船，海伦造出了自己的‘朋友’，只有我……只有我一无所有，只有我的研究放在角落里发霉。”

　　‘林若若’或者说‘言南宫’皱起秀气的眉头，轻声说道

　　“研究有时候就是这样，成功就是建立在无数的失败上的。”

　　“不！”曾于辉瞪大眼睛，厉声说道“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我的研究才是未来，才是人类进化的正确方向。”

　　言南宫难过的叹了口气

　　“你有你的坚持，可是为什么你要用人做实验？”

　　曾于辉的眼睛霎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你知道吗？我做了很久的研究，我踏遍全世界各地，收集各地原住民的血液样本，我甚至还去了西藏，最终我的实验在小白鼠的身上成功了，可是，那些老学究却说我的研究是违背人伦的，他们要销毁我所有的实验数据和报告。”

　　“我没有办法，南宫，你知道吗？我没办法。”

　　曾于辉状若癫狂，双手在空中疯狂挥舞

　　“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卟啉病已经发作了，他很痛苦，并且愿意成为我的实验对象，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有两年的时间，他的症状已经缓和了，我们都很高兴，可是，没想到后来出现了那些……”

　　“副作用？”

　　“不！应该说是‘进化的方向’。”

　　言南宫皱起眉头

　　“那么后来那些人呢？他们可不是自愿的，包括小林，包括这些人……他、她、它……”

　　曾于辉倔强的抬着脑袋

　　“你也说了：成功是无数失败堆积而起的。”

　　言南宫摇摇头，难过的说道

　　“久别重逢，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南宫，我们合作吧，你和海伦的研究加上我的研究，我们才带领整个世界步入新的纪元。”
　　言南宫仍然摇摇头，她显得很难过，曾于辉以为她觉得自己的研究太疯狂，被吓着了，想安慰两句，奈何从年轻时起，他就笨嘴拙舌的。

　　言南宫深吸一口气，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

　　“我是来送别老朋友的。”

　　“什么？”

　　曾于辉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自己的手掌在慢慢萎缩，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他的身体在极速被抽干。

　　“我虽然不太明白你的研究，但是基本的原理是知道的，你体内的那种细胞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维持生存，尤其是红细胞……人体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更新，而你的细胞现在已经到达……极限了吧？”

　　曾于辉难以置信看着自己慢慢融化的手掌，接着是自己的手臂，他原本微胖的脸颊，在极快的时间里，消瘦、萎缩……

　　最后只剩下一具风干的躯壳。

　　随着曾于辉身体的萎缩，倒挂在栏杆上的大蝙蝠疯狂的拍打起了翅膀，言南宫厌恶的看了它一眼，一挥手，瞬间，工厂外的太阳灯就好像充足了能量，那明亮的光头透过窗户照耀进了工厂内部，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工厂内部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那只大蝙蝠在明亮的光线下无所遁形，顿时吓得到处乱蹿，企图找个缝隙躲藏起来，可是言南宫既然已经来了，又怎么会放过它，于是，无处可逃的大蝙蝠最终在光明之下走向了它最终的宿命。

　　…………
　　…………
　　…………

　　林若若是在医院里醒来的，她一睁开眼睛，就见何相真关切的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

　　林若若最后的记忆里，是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像是年轻的学生，一男一女，都在冲她微微笑。

　　“我怎么了？林教授和小朱朱呢？”

　　“她们都没事。”何相真见林若若的嘴唇有些干裂，于是拿着棉签沾了些水，给林若若润润嘴唇。

　　“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是你呼叫支援的啊。”何相真十分惊讶“幸好你呼叫的及时，否则别说林教授和小朱朱，恐怕葛大爷和战列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吗？”林若若十分困惑的，晕过去之后的事情，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忽然病房的门打开，拄着拐杖的朱红瘦站在门口，一瘸一拐走到林若若的身边。

　　“若若姐。”朱红瘦刚说三个字，就一屁股挤开了何相真，趴在病床边哇哇大哭起来。

　　周自若跟在她身后，十分无奈的说到

　　“都说了若若姐没事，你这么哭下去，别人都会以为你在哭丧的。”

　　“呸呸呸呸，滚开……你这个乌鸦嘴。”

　　被贴上‘乌鸦嘴’标签的周自若只能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

　　林若若在何相真的搀扶下，终于从病床上坐起来，朱红瘦一下子抱紧了她，哭得更加凶了。

　　林若若无奈的拼命安慰这个小妹妹。

　　病房外的枝头站着一只麻雀，好奇的看着窗内的热热闹闹的人类，不一会，一阵风吹过，麻雀便接着风势起飞，当它飞过另一个病房的时候，那个病房间的病人正用手机看新闻。

　　新闻上正在播报：郊区废弃仓库因管道老化引起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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