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调查科》械十九

69、第 10 章

　　“你们骗我！”

　　西装男霍华德愤怒地冲门口大吼大叫，如果不是手上的手铐和脚链，恐怕能跳起来吃人。

　　此时何相真推门走了进来，何相真深深知道自己这种文弱书生，出去了就是给林若若添麻烦，所以干脆守好家门，也算是稳定大后方。

　　“这不算骗，这只不过是提前排演。”

　　何相真不笑的时候，总显得十分冷峻，尤其戴着银丝边眼镜，那银色边框在白炽光的照映下，透出一股冷酷的幽光。

　　何相真并不在意霍华德的吼叫，就像是个好脾气的大学老师，面对不懂事的学生，只是耐心解释。何相真的淡定彻底惹怒了霍华德，他刚想站起来，可是被身上的强力弹力布一把拉了回去。

　　“我劝你省点力气吧。”何相真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桌子，桌子上还有刚才被林若若的水笔戳出来的一个小坑，何相真摸了摸那个小坑，继续说道“你还是想想待会该怎么说吧。”

　　“囚徒困境？”

　　“你理论学的不错，但是，现实和理论总归会出现差别的，你想戴罪立功，隔壁的曾于辉也想，而且他比你更想，你懂吗？”

　　霍华德又想挣扎着跳起来，他现在的样子十分可怖，不只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皮肤已经显露出了一种不详的僵灰色，额头上不停冒出汗珠，滴落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眉毛上、眼睛上、睫毛上……而他的眉毛、睫毛就好像不能承受汗水的重量似的，纷纷掉落了下来。

　　何相真就是学医的，哪里会不知道，他仔细观察了会，随后微微一笑

　　“你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问你，你们来这儿想干什么？”

　　…………
　　…………
　　…………

　　郊区废弃冷库

　　这是一座已经废弃的冷库，它曾经辉煌于一时，那是个工业时代，充满了钢铁所特有的美感，即便现在工厂都已经搬走了，剩下的那些钢筋骨架依然能撑起昔日的辉煌。

　　“若若姐。”

　　战列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做足了准备，全套装备都带上了身。

　　他掏出一个平板，放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圈的战友。

　　“若若姐，这是这家冷库的平面图，小朱朱打来的电话就是从这个位置发出的。”

　　战列指着仓库最中间的位置。

　　“冷藏库是位于这家工厂的最中心位置，前后有四个门，上面有个天台，并不连接其他建筑。”

　　“也就是说整座工厂就是一座小小的孤岛。工厂里面的器械呢？”

　　“大部分都运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搬不走的大型机器，还有八座冷藏库。”

　　“真是个好选址。”

　　林若若忍不住感叹，战列点点头，表示同意，按照他们的看法，这座工厂就是一个最佳的小碉堡，易守难攻，前后都连通着道路，进攻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可是万一防守失败却可以轻易逃跑。

　　“里面的机械大部分停运，没有供电、供水的记录。”

　　林若若点头表示明白，又和战列讨论一下人员调配和推进战术，基本得到了大部分的认同之后，林若若站起来，异常认真的说道

　　“这次不是普通人，一有情况不要恋战，马上呼叫救援，明白吗？”

　　有个脸嫩的掐出水的队员可能以为林若若在吓唬他们，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姐姐，我们这次是要丧尸对打了吗？”

　　林若若点点头，装作凶狠的样子说

　　“比丧尸可怕多了，最喜欢吃小孩了，你可要当心一点，不要被怪物抓走。”

　　其他队员轰地一声笑了，那个小队员有些害羞，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我也不小了。”

　　战列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使劲朝自己拐了两下

　　“这次任务之后，我给你介绍漂亮小姐姐。”

　　“真的吗？”虎牙小帅哥瞬间眼睛都亮了。

　　“队长，还有我呢……”

　　“还有我……”

　　林若若分配完任务，侦察兵开始用红外扫描整幢建筑，看了一会并没有任何发现，他困惑的对林若若说

　　“若若姐，里面没有发热体。”

　　林若若低声说

　　“里面的可不是人。”

　　那名侦查队员更加莫名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十分简单的解救人质的任务，一下子将整个小队都拉了过来，是不是太夸张了？都够打一次正规巷战了。

　　这个侦察队的小队长叫葛方帆，三年前从部队转业来的，听说在机动部队也立过功的。

　　“若若，我觉得真的不用那么大的阵仗。”葛方帆一瞧又是红外线的，又是战术服，连局里的肩抗炮都拿出来，是不是有点过了？

　　“小朱朱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葛方帆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林若若知道葛方帆的心思。被绑架人朱红瘦已经知道具体位置了，对方也只有几个人，只需要派个行动组，最多再请区分局的兄弟们协助，这事儿也就能解决了，何必将局里几百号人都拉出来？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因为一般的案件的确是这样处理的，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都不算是人，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个怪物，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事。

　　更有一层，詹局接到上头命令，除了解救朱红瘦，还一定要将曾于辉带回来。这事情就变味道了。

　　“是为了磨炼小年轻吗？”

　　林若若摇摇头，凑到葛方帆面前，低声道

　　“葛大爷，你不知道这里面情况的复杂，我们这次面对的都不算是人类，就是个怪物，它可以复制人的面孔，还可以腐蚀金属，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

　　葛方帆沉默不语，他是个实在的人，受部队多年教育，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特别的厌恶，如果这番话不是林若若说的，他肯定先骂句‘神经病’。

　　若若想了一下，就说

　　“葛大爷在外面布防吧。”

　　“等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拖后腿吗？”

　　葛大爷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觉得林若若不相信他的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次的任务很特殊，我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在外线布控，如果不是葛大爷，剩下还有谁能撑得下场子呢？”

　　林若若说的是实话，她、战列、孙佳明等带队进了工厂，万一外部有人偷袭，或者嫌疑人要逃跑，外线没有有经验的人镇着，让它们跑了，怎么办？

　　葛大爷朝四周瞧了瞧，发现的确如此，也就不再说话了。

　　之后，林若若等人就带队分几波从各个门进入工厂。

　　工厂位于郊区，这几年郊区的绿化工程做的不错，工厂的周围都是一片片的树林，也幸好有这片树林，葛大爷的车和人都能借着月色隐在大树的后面。

　　四周围寂静无声，静的有些反常，按理说这个天气的魔都，到了晚上总是会刮风，那些呼呼的风声，连带着刮擦树叶带来的沙沙声，都能让夜晚有一种别样的热闹，可是今天晚上居然连一点点风声都听不到，仿佛整个世界连带空气都这样凝固住了。

　　一个年轻小特警不屑的笑出了声

　　“若若姐也真是的，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女孩子胆儿就是小。”

　　年轻小特警的话也引起了别的特警的共鸣，毕竟这大冷天的，有什么比温暖的被窝更舒服的呢？

　　葛大爷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内敛惯了，有什么想法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轻轻呵斥那个小年轻

　　“别胡说，出任务呢！”

　　小特警们闭上了嘴，但还是憋不住嗤笑了几声。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连葛大爷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小特警们无聊之下，开始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忽然，葛大爷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几个玩游戏的小特警惊讶的看着他，葛大爷皱着眉问道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小特警们安静下来，仔细侧耳倾听，可是周围依然十分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不到。

　　“没有啊。”

　　“我也没有。”

　　葛大爷是出身在白山黑水之地，祖辈上都是靠着大山吃饭，葛大爷5岁的时候，就跟家里的大爷出山打狍子了，所以，练就了他特别灵敏的听力。

　　刚才他眯着眼睛想休息一会，这是他出任务时候练成的技能，有些潜伏可能需要长达几天几夜，所以在那几天里，必须要学会怎样调解自己，适时的休息也是重要技能之一，否则到了见真章的时候，那可提不起劲了，但是所谓的‘休息’也不能真睡过去，必须竖起一只耳朵时刻观察四周。

　　刚才他的耳朵动了一下，那是他从小打猎养下的习惯，森林的动物也是机敏的，甚至是狡猾的，葛大爷从小就在林子里打转，那些白山黑水里的狡猾生灵教会了他怎样用耳朵‘看见’不同的世界，有几次极其危险的任务，都是因为葛大爷出众的听力才堪堪避过危险的。

　　葛大爷的耳朵又动了一下，葛大爷立刻抬起手，低声喝道

　　“警戒！”

　　小特警们立刻架起手里的枪，拉开队形警戒起来。

　　葛大爷此时侧耳细听，果然这次听到了一阵阵微弱的‘呜呜’声，接着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声，那些声音极其微弱，如果不是葛大爷耳力惊人，恐怕普通人是极其难以听见的。

　　葛大爷仔细听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在那边。”

　　警员们立刻齐齐对准葛大爷手指的方向。

　　过了一会，那种‘呜呜’的声音逐渐由微弱转而清晰起来，显然是刚才距离较远，现在那些个声音在逐渐接近他们。

　　“快看，那是什么？”

　　其实，能做特警的心理素质都特别的好，如果不是真的碰到十分诡异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葛大爷此时也看到了，前方就好像是在一瞬间，忽然多出了许多红色的点，那些红色的点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

　　再到那些红色亮点靠近一些，众人这才看清楚，刚才的那个特警惊讶的叫了起来

　　“卧槽，那是什么呀？”

　　葛大爷皱着眉头，心脏直往下沉。

　　原来那些红色亮点都是……动物的眼睛发出来的。

　　看它们外形，有些像狗，有些像猫，有些像是浣熊，更有甚者还有一些像是飞鸟的东西站在树梢上，为什么说‘像’呢？因为不论是像猫、像狗，像浣熊还是像飞鸟，它们统统长了一张人脸。

　　忽然又一个特警低声喊道

　　“你们看……”

　　葛大爷飞快往四周一扫，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四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老鼠，那些老鼠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烁烁，更诡异的是，这些老鼠的脸上也是一张张人脸。

　　这些有着人脸的老鼠密密麻麻包围在他们的周围，有些老鼠还爬到了树上，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视他们。

　　前边、后边、左边、右边……它们统统睁着一双双血色的眼睛瞪着葛大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