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调查科》械十九

1、第 1 章

　　杨阿姨，六十左右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像是那种在国企机关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修炼出来的最大本事就是糊弄外加八卦，她们心里都有一个小本本，看谁顺眼，看谁不顺眼，都会小本本上一通加加减减，只要稍不如她们的意，就将自己的不满添油加醋到处传播。而且，也很乐意到处传播别人的倒霉事和丑事。

　　此时她正气哼哼的走在路上，两只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焰。

　　路上看见年轻女性，都要狠狠剜上两眼。从头到脚都要打量她们一番，只要，不符合她心目中‘贤良淑德’的标准，她都要心中骂上两句。

　　不过，平常在单位的时候，同事们都捧着她，夸她福气好，老公是某公司的老总，儿子在美国有稳定的工作，孙子也在有名的市重点读书。

　　杨阿姨每次都故作‘谦虚’的说

　　“女人嘛，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别像……那只ji”

　　周围的一群老老小小的女人心照不宣的低头闷笑。

　　她们都知道杨阿姨在说谁，只是大家都不说破。

　　杨阿姨用怨毒的眼神看了向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女子——小刘，那是她们部门新上任的主管，也是单位里最年轻的主管，没有之一。

　　杨阿姨对小刘没什么意见，但是一见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了独立的办公室，有了自己的专机，自己要办什么事，还要向她‘请示’，杨阿姨心里就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是有个人抓了一把毛刺虫塞进了杨阿姨的衣服里，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哪里像同办公室的小张，看见她就笑，年轻小伙子，一站到她的面前，就让她浑身舒服，说两句话就能让她哈哈大笑，小张偶尔还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杨阿姨心里一阵别样的感觉，心想：年轻小伙子啊，就是没定性……

　　但是，这让杨阿姨心里还是很舒坦。

　　虽然，公司女职员私底下偷偷评论小张长得‘肥头大耳’的，脸上的肉快把眼睛挤没了，对女孩子说话总带着一股子不耐烦的阴阳怪气。

　　但那又怎么样？这小伙子只要对她杨鸿雁恭敬就可以了，在她看来小张有能力，会来事，不升他简直就是公司的损失。

　　没想到最后竞选部门主管的时候，小张竟然落选了，这让杨阿姨心里一阵难过。

　　杨阿姨心想：如果她是老板，一定选小张，而不是小刘。不过，转念一想，老板生得仪表堂堂，也才五十多的年纪，杨阿姨顿时‘明白’了，她就说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是不可能用‘正常’手段坐上那个位置的。

　　于是乎，到了午间，茶水间里又有了新的‘八卦’。

　　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杨阿姨中午和朋友出去吃饭了，那时候，办公室众人正为了下午的项目报告会而忙碌着，一办公室的人都忙得团团转，杨阿姨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自己反正是‘退休返聘’的，哪里会有自己什么事?

　　十分干脆的拿起桌上一份牛皮档案袋，装作有事情要向老板汇报工作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走出办公室，然后转弯，一溜烟就坐电梯下楼，出门和朋友吃饭去了。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和朋友吃饭的时候，实在太high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一办公室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她，小刘更是两眼冒火看着她手中的牛皮档案袋。

　　“你把我们的报价表带出去干嘛？”

　　小刘口气不善，杨阿姨被小丫头一堵，心理也冒火了，自己竟然被一只ji数落了，这还了得，马上大声怒道

　　“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什么啊？你的l照啊？”

　　“你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还要你教？”

　　杨阿姨一想到小刘是怎么‘上位’的，心里更有底了，马上怒道

　　“我可不像某人，自己不择手段‘上位’，还敢到处说别人，现在的世道真不如从前，从前像某种女人都是要沉塘的，我要是她，马上一头撞死就算了，这辈子都别出来丢人现眼。”

　　小刘不是不知道这老女人平时是怎么暗戳戳诋毁她的，现在反正已经翻到明面上了，马上抓住机会，回骂道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哪种女人。怎么，你以前s过啊，这么有经验，是不是从前你也是这么‘上位’的，所以这么熟门熟路。是不是身经百战，现在也不行了，看见年轻的，就觉得自己要烂了。”

　　杨阿姨要说呢，这辈子都是一路被‘捧’过来的，早年家境不错，后来嫁了老公也不错，自己有点小聪明，后来生了儿子，更是‘大功一件’，所以，虽然这辈子都没怎么正经工作过，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对生活‘非常有真知灼见’。

　　现在被一个小娘们这么奚落，到底忍不了了，一抬手就给了小刘一巴掌。

　　这事情，她有经验，从前，她还年轻的时候，在老公出去应酬的时候，被她当场抓过现行，抬手就是拿酒瓶就给那臭bz的开了瓢，那女人后来脑震荡加毁容。对方说要告她，还真写了诉状，递交到了法院。

　　那时候，她也害怕过一阵子，不过后来，被她老子和老公联手压了下来。到底是没事了。

　　不过，自那之后，她的家庭地位也‘一落千丈’，连她儿子都不太搭理她了，所以，她越发觉得外面的女人都是‘ji’,不但要gou yin她老公，还会gou yin她儿子。

　　老公她管不了，儿子可得死死拿捏在手上。

　　她觉得自己很聪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老公靠不住，就抓住儿子。这下子，她‘正宫娘娘’的位置就牢不可破了。

　　绝对不像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可是，她忘了，现在不是从前，办公室更不是后宫，公司是要赚钱的。

　　杨阿姨和小刘打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老了，已经力不从心，可是，小刘还年轻力壮，杨阿姨一转头，发现小张正看着她们，杨阿姨心里一阵盼望，谁知道小张看见她期望的眼睛，马上就将目光转移开，仿佛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杨阿姨心里冒出一阵怒火

　　——男人都靠不住。

　　但是，转念一想，她和小刘两个人这样怕是吓坏小张了，顿时又怜惜了起来。

　　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一架的最终结果，就是杨阿姨被请回家了。

　　她中午顺手拿走的是公司的——报价单！

　　做工程的没有报价单，就像是上了战场没了刀。做工程的就算在酒桌上和甲方爸爸喝成了生死兄弟，但是面子上的过场也是要做的，而且要做的漂漂亮亮。

　　最终，因为杨阿姨的一顿午饭，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就这么拜拜了。

　　老板要不是看在杨阿姨是个老太婆，恐怕跳起来就能打人。

　　本来这公司就是看在杨阿姨老公的面子上，才接纳她来‘消愁解闷’的，现在就因为她，让公司的一个大项目泡汤了，公司老板和她老公再好，也不可能让她在这儿待着了。

　　杨阿姨输人不输阵，既然已经闹了这么难看了，走也得走得骄傲。

　　于是，杨阿姨拎着她老公‘专门’从国外买回来‘Channel’包，抬头挺胸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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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下着濛濛细雨，杨阿姨也顾不得举伞，她现在满心满眼就是小张的那段话。

　　——肯定是那只ji告状的。

　　杨阿姨看着她的手机，心中更加确定。

　　她一定要回去和老公告状，她一定要nen si那只ji,她一定要那个臭娘们身败名裂……

　　她一定……

　　然而，杨阿姨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那个b z,忽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一阵一阵的呼气。

　　她猛地一回头，见到身后的那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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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 12日凌晨

　　林若若收到消息，说兰桂坊后街的一条小巷子出了命案，让她马上赶过去。这对于刑警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于是，林若若下了高架，调转车头，直接往市中心开去。

　　兰桂坊位于号称‘寸土寸金’的S市的市中心内，每到夜晚，可以说是人潮鼎沸，即便是条小巷子，到了晚上也是人来人往的，死者蜷缩着，被一块黑色布盖着，旁边就是一个垃圾桶，过往的人可能只当她是堆垃圾，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林若若掀开地上尸体上的白布，在她看来，地上的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块肉。她当刑警也快10年了，很少见过手段这样惨烈的行凶。

　　“小张，怎么样？有发现吗？”

　　一个年轻的法医正蹲在墙角处采集样本，干法医这行就得细心，整个案发现场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可以放过。

　　“小张？”

　　林若若和法医小张很熟悉，每次碰面的时候，小明都会向她打招呼，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沉默，林若若蹲下去，一看却发现认错人了，这个年轻人即便带着口罩，也遮不住他的英俊，但林若若完全不认识他。

　　“你是……”

　　“我是代小张班的，我叫何相真，是法医科新来的实习生。”何相真说完就揭下口罩，有个笑话说：带上口罩能让你的颜值提高一百倍。到了何相真这里就是：揭下口罩能还原他一百倍的美貌。

　　是个英俊的小鲜肉啊。

　　林若若连忙打了个招呼，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样了？”林若若也不是不会欣赏帅哥，但是，这种案发现场，任凭谁都没心思欣赏帅哥的。

　　“很难！”何相真举着相机对着墙角地面拍了一张照。“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就算有线索，也被雨水冲刷掉了。”

　　“能初步鉴定怎么回事吗？”

　　何相真摇摇头。

　　“很难说。死者被人用腐蚀性液体毁坏了整个面部，手指、脚趾也被融化了。牙齿也被全部敲掉了。况且这条小巷人来人往的，加上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现场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何相真每说一句话，林若若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听到‘现场’‘破坏’之后，除了深深叹气，也找不到能说的话了。

　　何相真放下手机，又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

　　“死者是女性，但生殖器官被严重破坏了。”

　　林若若惊讶的瞪大眼睛。何相真怕她不信，下巴指了指女尸，示意林若若自己去看。

　　林若若一把掀开白布，却发现这个女尸的□□X着一根铁管。

　　“凶手对于女性既仇恨又羡慕，带着对于生殖的崇拜，却憎恨这个可以带来生命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