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抢第一》芥子不闻

27、打赌

　　吃别人筷子夹过的菜和用别人的筷子是两个概念，就严重程度而言，后者更甚。
　　靳放转身默默起锅烧油，不停思考陈子舟这个坏习惯。
　　咬别人含过的筷子不会膈应吗？

　　身后的陈子舟却悄悄舔了下嘴唇，满脑子只有：好甜好甜！

　　靳放嘴抿过的筷子都是甜的，好想多尝一点，就亿点——

　　陈子舟低头转了转手里的木筷，尖端划过口腔内壁，沾了唾液，还有些湿润。
　　光是回想靳放眼眸低垂，微张口含住一端抿嘴的神情，陈子舟心中的欲望要迸发而出，几近不能自已。

　　妈的，这双筷子这辈子都不想洗了。要不是靳放在这儿，他甚至可以时刻叼在嘴里。

　　陈子舟收回危险的想法，把筷子轻轻搁在一个干净的瓷碗上，开始撕蒜苗，又时不时用目光舔舐那个背影。

　　靳放完全不知道他后面的人有何等的变态想法，把火调小，回头刚好和陈子舟对视。

　　陈子舟及时收住笑：“……”
　　靳放目光停在他手上问：“……这个也不会吗？”

　　“不至于不至于，没做过饭，但我经常帮我妈择菜。”陈子舟有种被当成小孩儿的感觉。
　　“哦。”

　　靳放亲自下厨，边炒边讲解，陈子舟只负责递调味料和听，做饭效率顿时高了许多。

　　两个菜上桌，简直是云泥之别。如果徐晨看到那盘土豆丝，肯定会说：“要是给狗吃，狗都气得想当个厨师。”

　　陈子舟重新给了靳放一副新碗筷，自己拿着刚才用过的。

　　靳放看到后犹犹豫豫了许久，真的很想提醒陈子舟那双筷子他也用过，但见陈子舟神色如常又止住嘴。
　　或许只有他在意这个。

　　殊不知陈子舟饭没吃几口，思维已经发散到天外了。
　　用靳放咬过的筷子……不等于是间接性接吻了吗？再四舍五入，不就是直接用嘴喂他？

　　陈子舟实在绷不住，把头埋进臂弯里狂笑，又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靳放：“？”奇怪这人又怎么了。
　　他注意到陈子舟的耳朵红了，问道：“很辣吗？”可是明明只放了几个辣椒作为调味啊……

　　陈子舟故意咳了两声，假装被呛到了，憋着笑点了两下头，“嗯……没事没事。”
　　“我该再烧个汤的。”
　　“下次吧，这回就算了。”陈子舟深吸口气，把状态调整过来，若无其事地夹蒜苗吃。

　　靳放先夹起小块厚厚的土豆饼咬了口，“……”
　　沉默半晌后说：“我相信你加了盐。”

　　先前吃到那小块没盐没味的土豆饼，原来是他的幸运。现在碗里这块盐度快饱和了吧……
　　靳放捂嘴不再说话，还没缓过来，光一口土豆饼就害得他今天盐的摄入量超标了，忍不住道：“家里还有盐吗？”

　　“有啊，没盐味吗？”陈子舟也夹了块来吃，觉得盐味是有点淡，又问：“要不要再加点？”

　　靳放歪头：“？”这人是没味觉吗？

　　陈子舟感觉他神色不对，直接夹靳放碗里的那块放嘴里。

　　“那块我咬……”

　　话还没说完，陈子舟就一口吃下去，口腔里疯狂分泌唾液，把裹在土豆饼上的盐全部融化了，连口水都不敢吞下去。
　　他捂嘴慌忙去找垃圾桶，喉结滚动，难免会咽点儿口水，嘴巴直接成干成撒哈拉大沙漠。

　　靳放笑着把脚边的垃圾桶移到他面前，又扯了两张纸给他，补了句：“还加盐吗？”

　　陈子舟难以置信地抬头，“我草，那么咸，你还吃下去了！”
　　“我觉得那样不太好。”
　　这是陈子舟第一次做饭，如果当着他的面直接吐掉，有些过分。靳放不想打击他。

　　“我去给你接水。”陈子舟起身，十几秒后递给靳放玻璃杯，看到他咕噜咕噜灌水的模样，难得见到人不这么斯文，有些好笑：“我不需要你太顾及我的感受，第一次做饭能做成什么样，我心里也有数。”

　　“其实我委婉地提醒你了。”

　　“？”陈子舟仔细回忆，“是问我家里还有没有盐那句？”

　　“嗯，”靳放点头，放下玻璃杯，舔了下唇上的水珠，“像把盐用光了一样……”

　　陈子舟笑着拿起他喝过的杯子，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他也被咸到了，但不着急再另拿杯子接水喝，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砰”

　　杯子底部碰撞木桌发出声响。靳发紧盯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好像陈子舟根本不在意和人共用东西。

　　靳放注意到陈子舟兜里有什么硬纸一类的东西，还露出方方正正的角，指了指说：“你这个快掉出来了。”

　　陈子舟低头一看，跟护宝贝似的捂住口袋，把照片往里塞，又怕弄折了，动作出奇地小心翼翼，庆幸靳放看到的是背面，只有一片白色。

　　靳放也没多在意，“以前没觉得做饭这么有意思，爸妈不在家的时候靳晨想吃什么，我就给她做什么。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做一个菜有些单调，做两个又吃不完，最后成了剩菜。”

　　“你可以来找我，我们搭个伙，不会有剩菜。”陈子舟坐下再次摸了摸兜，确保东西不会掉出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靳放笑着看向那盘菜，“这确实是我吃过最难吃的菜。”
　　“说了是第一次，别笑话我了。”

　　“没笑话你，偶尔换换口味也可以。”他停顿了一下，正经地说：“就是需要喝很多水。”

　　“我总会学会的，时间问题而已。”陈子舟又补了一句：“等做到好吃的程度，我一定首先让你尝。”

　　“希望不会等太久。”靳放笑道。
　　“这就看老师的本事了。”陈子舟又问：“做饭是跟谁学的？”
　　“我外公，他喜欢做菜，随便教了我点。”
　　“随便……都比我好太多了。”

　　看着卖相难看且咸淡分配不均的土豆饼，两人默契地把含盐量高的部分去掉，吃能入口的部分。

　　“这块好像不咸。”
　　“嗯。”

　　靳放有轻微洁癖，还是吃了陈子舟夹的土豆饼。
　　陈子舟以为他是忘记了，没多问，怕因为一个不小心的提醒，靳放反应过来后就不吃自己夹的菜了。

　　实际上，靳放一直没忘记个人习惯，他是真的不喜欢吃别人夹过的菜，但程度更甚的事情都做过了，要是在意这个，反而显得做作矫情。

　　问题是——

　　明知道它很难吃，但还是想吃。

　　就像陈子舟之前提及明知会输的比赛，还是会去参加。

　　靳放猛地意识到这两件事存在共同点的，看着又起身给他接水的背影，又总结不出究竟是什么在推动他们这么做。

　　吃完饭，小憩一下。
　　靳放拿起手机，通过好友申请，并回了个“你好”。

　　大耳朵图图：你好，我很想知道你的学习方法，所以特地加你好友想问一下
　　靳放：认真听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大耳朵图图：你平常刷什么题
　　靳放：我不刷题
　　大耳朵图图：买什么教辅资料
　　靳放：也不买教辅资料

　　大耳朵图图：？这样就考第一
　　大耳朵图图：黑人问号.jpg

　　靳放：完成好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就可以
　　大耳朵图图：光是这个？

　　说得这个好像很简单一样。

　　靳放：我的意思是老师让做的题百分百理解，并且碰到换汤不换药的题也能保证不出错
　　大耳朵图图：你和陈子舟的学习方法完全不一样啊

　　靳放抬头看到陈子舟在笑，“那个图图也加你了？”
　　“嗯，现在在和他聊，他说和同桌打赌，考得差的那个必须答应考得好的一个条件。”

　　难怪会来问两人学习方法，好像除了靳放，男人的好胜心挺强的。

　　靳放问：“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班的？”
　　“不知道，但他同桌成绩比他好。”

　　靳放疑惑：“胜算不大，还要打这个赌？”这个陌生人和陈子舟是同类人吧。
　　“可能是真的很需要这个赌注吧。”

　　陈子舟看着聊天记录，笑意更深了。

　　张万生：那照片就是我同桌

　　陈子舟问张万生为什么不找同班同学，反而跨校找他们。
　　张万生说找同校的肯定会问原因，他不想到时候输了被同学知道。

　　陈子舟：你要是输了，我照样照样说出来笑话你

　　张万生：你把柄在我手里（微笑）
　　陈子舟：？
　　张万生：我直接跟靳放说你喜欢他

　　陈子舟：我的名字都传到你学校去了，要打听到你同桌是谁，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张万生：靳放还在你旁边吧？
　　张万生：照片还在你兜里吧？
　　张万生：需要我跟他说说吗？

　　陈子舟手伸进兜里摸了摸，刚刚照片差点儿就被发现了，低声骂了个“草”。

　　陈子舟：真有你的
　　张万生：彼此彼此

　　陈子舟问要是赢了，打算让同桌做什么。

　　张万生：叫我一个星期的哥哥
　　张万生：流口水.jpg

　　陈子舟：……你好无聊啊

　　下一秒——
　　他关上手机，喊了声：“靳放。”

　　某人转头，只见陈子舟笑得明朗：“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啊？”

　　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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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靳：就是说，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万生：啊对对对，我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