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抢第一》芥子不闻

13、吃醋

　　手没什么大碍了，陈子舟关上水龙头。
　　靳放把炒好的芹菜炒肉丝递给他说：“放餐桌上。”
　　“好。”

　　靳晨怕自己的偷窥行为被暴露，在
　　陈子舟端盘子走出厨房时热情上前，“哥哥我来吧！”说着伸手去抢菜盘。

　　陈子舟猛地抽回手，又担心盘子摔地上，想继续接住，还好靳晨及时接稳了。

　　空气中芹菜的味道和香水味交叠着，两种讨厌的味道混合，真的一言难尽。

　　靳晨：“？”刚刚手被她哥摸那么久，都不见反抗，她还没碰到就跟躲瘟疫一样。

　　果然她的直觉是准的…
　　靳晨完全把他当自家人了，笑嘻嘻地说：“哥哥，我去给你盛饭！”
　　“谢谢。”陈子舟见过热情的，没见过这么献殷勤的。

　　靳放端着盘糖醋莲白和靳晨擦肩，走到陈子舟跟前，“我妹好像很喜欢你。”
　　陈子舟特意坐他旁边，“没有吧。”
　　“她在家从来不主动端菜盛饭的。”
　　“……”

　　靳晨坐两人对面，她本来不嗑真人，但越看越觉得两人有cp感，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咧嘴咬着筷子，饭还没吃几口，快把人里里外外都看完了。

　　哥哥不健谈，妹妹笑得瘆人。陈子舟如坐针毡，都不敢多夹几次菜。

　　靳晨注意到他老吃白饭，恨她哥不争气，都不知道照顾人，便主动夹了几根芹菜放陈子舟碗里，笑盈盈地说：“陈哥哥你别光吃饭，来多吃菜！”

　　两人：“……”
　　哪有妹妹当着亲哥面，叫其他男人哥哥还夹菜的？
　　靳放少有表情，难得这回神色露出有点不自然。陈子舟察觉到端倪，忙把东西夹给他，“我不吃芹菜。”他手抖得差点不会用筷了。

　　靳放面不改色地吃掉芹菜。

　　“？”靳晨又准备夹莲白，“那你吃……”

　　陈子舟拿着碗站起身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他转身进厨房把碗放进水槽。

　　靳晨有些疑惑，饭量这么小，怎么长到那么高个子的？体力怎么跟得上？

　　靳晨用手比了半个喇叭，胸贴着桌沿，尽量拉近距离，以极小音量说：“哥，你男朋友吃好少啊～”

　　靳放有些恼了，“说了不是，闭嘴。”

　　靳晨撇了撇嘴，退回去安静吃饭。
　　就算不是男朋友，但从刚刚的局面来看，至少可以确认一点，她哥对这个同学有特殊情感。

　　有轻微洁癖的人，从不吃别人夹的菜，但刚刚那几根芹菜途径了她的筷子和别人的碗…

　　居然还一脸淡定地吃下去了！

　　靳放放下碗筷，垂着眸思考，长睫掩盖情绪，一言不发地用食指敲了敲几下桌面。

　　作为妹妹朝夕相处的靳晨注意到小动作，一般能让他哥这么思考的，除了书，就是极少部分不悦的事。

　　完了，就夹个菜，他吃醋了——

　　陈子舟出来看到靳晨的苦瓜脸，心情莫名有点爽。

　　靳放收拾其余碗筷，靳晨紧绷的神经也没松懈下去，明白此地不该久留，匆匆收拾包。
　　“我走了。”这家她呆不下去，哥哥的温柔乡属于另一个哥哥。

　　刚踏出去，强风袭击主动帮她关门。靳晨搓了搓胳膊，又抖了抖腿，“好冷好冷…”
　　她好可怜，有家都不敢回。

　　陈子舟听到重重的摔门声，松了一口气。靳放洗完碗，先道歉：“不好意思。”

　　“啊没有，你妹有点热情而已。”陈子舟僵硬地笑了下，这兄妹性格怎么天差地别。

　　“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
　　“不知道你不吃芹菜。”靳放在意的是这个。
　　至于靳晨的举动，该道歉的是她本人，就算是哥哥也没义务一直承担这种责任。

　　陈子舟：“嗯，我还不吃海带、鱼、香菜、韭菜，嗯…目前想到这么多了。”
　　靳放：“？”他没想到陈子舟像进饭馆点菜一样。

　　陈子舟笑说：“我觉得你不会只给我做这一次饭，预先沟通一下。”

　　本来商量好的就是这次来靳放家，下回去他家，总不会来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吧。

　　靳放擦餐桌，“我没什么忌口，但对西红柿过敏。”

　　陈子舟在厨房的表现，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不会做饭。

　　靳放：“我觉得你不会一直不会做饭。”
　　“学也行，你教我吗？”
　　“没问题。”靳放果断答应了，他不想去陈子舟家还做饭，又不是家政。

　　下午四点不到，陈子舟差不多把错题本翻了快一半，但中午没怎么吃，肚子有点饿。
　　“你爸妈多久回来？”
　　“我爸出差了，我妈今晚估计加班。”靳放把卷子最后一题答案对完问，“饿了？”

　　“有点。”陈子舟点头。
　　“吃饺子吗？”
　　“什么馅儿的？”
　　“不是韭菜的。”
　　陈子舟笑了笑：“那行。”

　　“我去煮，你可以先看电视。”

　　陈子舟打开电视，开始切换频道，观看记录全是一堆恋综节目，显然是靳晨看的，“诶，你妹对所有人都那么热情吗？”
　　“没有。”
　　“那一般对什么人这么热情？”

　　难道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厨房里半天没回应，陈子舟以为是电视声音太大，所以靳放没有听到。
　　他特意调小了音量，转头看向厨房，准备再问一次。

　　还等陈子舟开口，靳放就以平稳的语调说：“好看的。”
　　“噗通噗通”，一时间分不清是饺子进水声还是心跳声。

　　陈子舟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笑问：“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靳放忙着调蘸料，没有回答。

　　陈子舟几乎没被人忽视过，就算靳放对人再冷淡，也不会特意不回答的情况。
　　场面有点尴尬，他脑中想着无数个计策，是转身走？还是换话题？还是继续调侃几句？

　　靳放反问：“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先问的。”

　　两人拉扯起来，久久又没有对话声。

　　靳放有些无法应付这样的局面，依旧背对着他，如果刚刚没说“好看的”三个字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泛红的耳根一目了然，陈子舟看到后周身尴尬的氛围瞬时消失得没了踪迹。

　　啊——不回答是因为害羞了啊！

　　陈子舟直接大胆承认：“我觉得你很好看啊！”他承认话里有调戏的成分。

　　果然靳放拿勺的手僵住了，他咳了一声，脸皮薄得从头到尾都没转身看他，甚至刻意偏头，宁可欣赏一锅欲浮未浮的饺子，也不愿看身后的人。

　　之前还咬死不回答，现在又不害臊地坦白，摆明是看出了他的反应，故意而为之。
　　他不是没被夸过，但那话从陈子舟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就当你默认了。”陈子舟见好就收，不再为难他，转身坐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刚翘起二郎腿，电话铃声响了，陈子舟接通，“喂，妈。”
　　“舟舟多久回来吃晚饭？”

　　“啊？”他又望了眼厨房，“妈，我在同学家吃，可能晚点回来。”
　　“哪个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的啊…”
　　老妈显然不信，“你别给我搞早恋，让她接电话！”

　　“……真不是。”

　　瓷盘撞击玻璃桌时叮当响，靳放把蘸料推到他面前，递上筷子。

　　陈子舟和他对视，叹了口气。

　　太看得起他了。

　　想搞早恋都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