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爱上你》叶塘

9、周晓的摆摊儿生涯

　　一夜睡得拘谨，跟舅舅舅妈挤在一个屋里，周晓恨不得把呼吸都放的轻些，再轻些。经常有人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周晓是睡不着也不敢翻来覆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窗外开始有了走动的声音。周晓舅舅家住在一楼，窗户外就是一条供人出入的小便道，天一亮就别想再睡懒觉了。

　　周晓刚想起身就见舅妈跟舅舅也醒了，舅妈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这一宿睡得可真累。”周晓心想情绪果然是会传染的，看来我精神紧张带的舅妈也睡不好了。
　　幸好三月天还不算热，大家睡觉都穿的多不然这挤在一屋里还真够尴尬的，周晓心里想。等舅舅舅妈洗漱好了，周晓也抓紧时间洗漱。舅妈穿好外套问周晓想吃啥早点，她出去买。

　　周晓表示不用麻烦了，她一会儿给大家熬点粥做点早点吧。大舅说：“晓晓，吃啥跟你舅妈说，咱们天海这里吃早点都是在外头买，我吃牛肉烧饼，你舅妈吃老豆腐，你表弟在他姥姥家吃不用管，你想吃啥直接说行。”周大舅一大早要去支摊子，说完匆匆的走了。

　　周晓说：“舅妈我吃啥都行，简单点就行您别麻烦。”

　　大舅妈应了一声也匆匆出去了，周晓洗漱好开始收拾屋子。屋子小也没啥可收拾的就是扫扫地擦擦柜子，刚干了一半大舅妈就回来了。递给周晓一个塑料袋：“这是小豆粥，我看那帮小姑娘都爱喝这个，你尝尝。”

　　周晓接舅妈递过来的塑料袋，又去厨房拿了两个碗，帮舅妈把老豆腐和小豆粥都装好。她尝了一口，小豆粥是红豆做的，熬得十分浓稠软烂，应该还放了白糖，喝上一口甜丝丝的，周晓点点头：“真好喝。”

　　大舅妈说：“那多吃点，都吃了。”大舅妈稀里哗啦的吃完老豆腐，对周晓说：“我去换你大舅吃饭，你慢慢吃吧。”

　　周晓喝完了粥，把碗筷都洗好，又去了摆摊的地方。大舅已经去送货了，舅妈一个人坐在摊子旁边。周晓走过去安静的坐好，大舅妈看周晓来了跟周晓说了一声好好看摊儿，不一会儿就走了。
　　早上的时候出来买菜的人很多，有的老太太会过日子，鸡蛋都是现吃现买，鸡蛋容易碎，商家把碎的鸡蛋单拿出来便宜卖，这里管这种鸡蛋叫硌窝，她们就每天早上买几个硌窝的鸡蛋。

　　周晓忙活了一阵子，随着太阳的高升这波买菜的人流渐渐散去。

　　周晓闲闲的坐在凳子上想：这些老太太真精明啊，鸡蛋破了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吃，还能便宜不少钱，这城里人也挺会过日子的啊。正想着一个老大爷拿着一个铁丝编的笼子站在摊子前问周晓：“鸡蛋多少钱一斤。”

　　周晓说：“红皮两块二，白皮的的两块四。都是新到的。”
　　老大爷低着头开始往笼子里拾鸡蛋，装完了一笼子往电子称上一放：“多少钱。”

　　“刚好十块。”放上去的时候是九块八，周晓把像个小鸡蛋换成大个的，给大爷称好重量报出钱数。

　　大爷听到后开始掏口袋，左翻右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掏出来钱，他对周晓说“我出来的急忘带钱了，鸡蛋先拿走待会给你送过来吧。”往后一指说：“我就住那个楼。”
　　周晓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行啊大爷，不好意思了啊，我也是来帮忙的，做不了主的。”

　　大爷又说：“可是你看我这都装好了，再一个个往外拿也挺费劲的。”

　　周晓想了想说：“要不您把东西放这儿，我给您看着您回家取了钱，待会儿再过来。”大爷没答应，把鸡蛋按个检出来转身走了。

　　大舅十点多的时候回来了，问周晓：“怎么你一个人在这，你舅妈呢？”周晓摇摇头：“不知道，舅妈走的时候没说。”

　　大舅就笑：“你舅妈是天天守着这个摊子守得不耐烦了，现在你来了，正好给她解放出来了。”正说着大舅妈蹭蹭的过来了，看到大舅就说：“刚才老五来电话了，说打你手机你没接，让你给送两桶油一箱鸡蛋过去。”大舅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大舅妈问周晓要不要去上个厕所，她们菜场这边的厕所不干净，好在离家近大舅妈他们平时都是回家上厕所。

　　周晓喝的水少，摇摇头表示并不想去，大舅妈嘱咐了周晓几句看没啥事又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大舅妈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冰棍儿，大舅妈把冰棍递给周晓：“我看她们小闺女都吃这个，光坐着多没意思，来一个。”

　　周晓囧囧的：“舅妈，我都大人了，不吃这个，您吃吧。”大舅妈罢手：“我怕凉，不吃这个，你快吃吧，就是给你买的。”说着把冰棍塞给周晓。

　　周晓吃着冰棍，眼睛盯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问就时不时的搭个话：鸡蛋红皮的两块二，白皮的两块四，都是新来的。鹌鹑蛋四块五，我给您捡点还是您自己拿，好，那我给您捡。有的人问问就走了，有的人问完了顺便就买点。

　　大舅妈感叹：“你真有耐性，我有时候看着人多就特别烦躁，就恨不得把人都轰走，不卖了，不卖了。”

　　周晓不理解：“有人来买东西多高兴啊，赚钱呢，怎么会烦。”周晓想起来早上那个老大爷事就跟她舅妈说了，说完以后她表示：穿的干干净净一个大爷，看着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这的熟客我不认识就没敢给他，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再回来。

　　大舅妈无所谓的表示：做得对，不能给他，不认识。

　　周晓这才放下心来，她怕得罪了舅舅店里熟悉的客人。

　　周晓在店里帮了几天忙，已经干的十分熟练了。那天一个年轻的人骑着自行车过来，车上装了不少东西，懒得下车便跟对周晓说：“给我称五块钱鸡蛋。”周晓估摸着鸡蛋的个数捡了一纸兜的鸡蛋放在称上一看：刚好五块。小哥哥一挑大拇指：“服了，您这手儿可真准。”

　　周晓就笑：“凑巧了。”

　　周晓在他大舅这过得挺开心的，除了住的太挤了之外，她挺喜欢卖东西的。大舅妈也很喜欢她，用她大舅的话说：你来了之后你舅妈是彻底解放喽，每天摊儿也不看了，整天各个门帘儿串门聊天嗑瓜子。这期间周晓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报平安，告诉家里在这一切都好，让她妈不用惦记她。

　　他大舅妈甚至说：要不你就在舅妈这干吧，也别急着找工作了，舅妈给你开点钱，我看你干的挺好，我们这也不好招人，之前看你大舅搬货累，收了个小伙子，谁知道手脚不干净，咱们这儿整天跟钱打交道就得用自己人。

　　周晓笑：“我跟您这儿帮忙不用您给我开钱，我觉得看摊儿挺有意思的。我愿意看。可是您这缺人也不缺我这样的啊，我只会卖东西搬不动货，卖完一箱子得让您搬下一箱子，那哪儿行啊。”

　　周晓去过一次大舅说的那个招聘会，可是没什么收获。那里大多数找的都流水线的操作工，还主要以男性为主，招人的少求职的多，还有一些农名工摸样的人在那举牌子问人要不要泥瓦工油漆工之类的。有个胖胖的女人招呼周晓：“小妹妹我们这找服务员，要不要来看看啊。”周晓看着她狼外婆一样的笑脸吓得躲出去好远。

　　她心里其实挺着急的，来了一周多了了工作一点眉目都没有，幸好舅妈不嫌弃她，否则不但她不好过舅舅也要为难的。哎！周晓叹了一声，人生不易啊。我的工作啊，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