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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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爸爸”
晚自习后，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在一阵阵嚷饿的嬉闹声中匆忙收拾书包回家，投奔那满桌的好菜好饭去了。一时间，单车飞扬的声音，三三两两的谈话声充斥着整个校园。还真是热闹啊！在这喧闹中才意识到放学铃声的hil.从书本中抽身出来，揉揉发酸的肩脖。正准备收拾书包回家，突然想起star刚才叫自己等他，hil.便放慢了收拾的速度。
真是大忙人一个啊！都快放学了突然有人找，就这样在老师的“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接个电话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还在走了一段路后折回来，这个举动还差点跌破老师和一帮学子的眼镜，以为star突然转性。可大量事实证明，此时老师与学生的眼镜并不会跌破，因为我们可爱的star同学只交代了一句话后便十分潇洒地走人了，对这个教室并无丝毫的留恋。
Hil.很费力地才想起star那时是怎样交待的，好像是说：“可爱的同学们，不用想我，等我，爱上我——因为我放学后就回来啦！！！”
有病！那时的hil.对star的这种举动这有这两个字的评价。如果可以的话，hil.可不想和star扯上任何瓜葛，太伤人自尊，和一个傻子青梅竹马，有够悲哀！hil.此刻只希望从此忘记star的存在，但她忘了，star怎么会忘了她的存在呢？
所以star故意绕了个弯，来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身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的身边低声说：“放学后等我，不等我的话——哼哼……”留下这两个鼻音后，star才哈哈大笑的转身离开教室。
……汗如雨下……hil.现在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他的威胁……算了吧，还不是叫阿巧不给做饭，真是够了，有够白痴！
Star走后，hil.有愣了那么几秒钟，然后便感到全身不自在，是怎么了啊？hil.回过头扫视了下四周，“嘶——”倒吸了口冷气，周围，那，那都是些什么眼神啊！男生们发挥他们不多的八卦精神盯着她，把闪闪发光的衍生里夹杂着“看好戏”的恶趣味，难怪有人说，男生有时比女生更爱八卦。不过我们的女生也没闲着，那眼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样的啦，反正是离白雪公主的后妈不远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可敬的园丁，也发挥“为善不落人后”的本领时不时用眼神“关怀”下她。天！hil.都快疯了！
在大脑down机了几秒钟之后，hil.霎时拉下了脸，重重地呼吸着拥挤的教室里不多的央企，双手紧握，肩膀因压抑激动而不时的抽动。该死的star，竟敢陷害她！活腻了！
Hil.是个最痛恨麻烦的人，现在倒好，和之前她自己设下的那个和star这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恶作剧一起，她与star之间的关系这下水洗都不清了。重重地叹了口气，hil.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抬头看天，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把所有的当没事？（你说呢？）
事实上除了投射过来的那几打卫生球外，hil.也受到什么不公正待遇，反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爱干啥干啥去，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啊！自找麻烦不是智者的表现，智者是应该给别人找麻烦！所以，hil.下定决心去找star的麻烦。
可那“麻烦”到了放学都还没回来，该不该等他呢？hil.不耐烦得四处张望。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终于舍得回来了啊？hil.危险的眯起眼睛，想走过去逮人。不，不是，不是star，走到半路hil.突然意识到来人的不对，那个人……是……
那个人影她是该熟悉的，为什么霎时间却想不起来呢？好不容易记起了来人的身份，hil.便停住了脚步，果不其然，那个人，是她熟悉的。她是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呢，这个把人伤透了心却灰溜溜走人的混球？对，是混球！
既然是混球，那就没什么好可怜的吧。也不知怎么了，hil.突然觉得门外的那个男人很可怜，他，有种孤单的感觉……hil.站直身子，朝着隐去那个人的门的方向，淡淡开口：“爸，好久不见了。”hil.的语气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即使现在的她一颗心正不安的跳动着，是那样的不寻常。是的，那个人是她的爸爸，那个她以前很爱很爱的爸爸，但现在——不是了。
门后的那个人显然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话，灯光下的他的影子出卖了他的□□，他，他的身子有着不自然的抖动。Hil.很满意这个效果，她稍微地弯了弯嘴角。空荡荡的教室里静静的，静得连窗外树叶沙沙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所以Hil.也能听到他的叹气。似乎很多人都喜欢在她面前叹气，hil.没来由的有这个想法。门外的人渐渐走出阴影，走到了光亮处，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说：“晓，你还记得我，我以为——”来人的语气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当然记得，我亲爱的爸爸，我还没忘了我的存在有您的一般功劳。”hil.酸酸的语气让她自己有些诧异。
“……”很明显hil.的语气让他觉得很难堪，他也很识时务地没再说话。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hil.也没说话。但就是这样寂静的坏境却让空气莫名地躁动起来，狂躁得让人压不住内心的火。
“晓，我……”终于有人耐不住寂静。
“不要叫那个名字！打那天你离开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再没有那个名字！”hil.突然有些激动。凌晓，凌晓，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晓”，就到她都忘了自己有“凌晓”这个名字。小时候，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会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和她讲她的名字，凌晓。他说，晓，这个字的意思是“懂得”，我们的晓是最聪明的！你是最聪明的！然后他会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很开心地笑了。
打他第一次和她这样说的时候，hil.便很满意自己的名字，也拼命的朝着她的名字做，变得聪明，只为了她的爸爸能够高兴，能够认可她。可她的努力却在她13岁那时很不甘心的破灭。她的爸爸，她很爱很爱的爸爸“红杏出墙”了，不要她和她妈妈了，而她那骄傲的读过洋书的妈妈很潇洒的和他离了婚，半滴眼泪都没在世人面前流过，就这样拉着她过起了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没有电视上所演的那般痛苦，但谁都开心不起来。5年了……5年来她拼命告诫自己忘了这个背叛的男人；5年来，她拒绝一切的人叫她“凌晓”；5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没有“爸爸”这个名词。她可以做到这一切，她得感谢她的妈妈，是她依旧那样快活感染了她，让她可以暂时忘了当年的痛苦；是她在她出生时因为好玩给她起了个英文名，让她可以在听到别人叫她“hil.”时麻痹自己不是“凌晓”。
可是！这个男人！突兀地出现，让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hil.想告诉自己从没想过他，可她依然没有办法背叛自己的心，她的心，在这个男人出现时那片刻的欣喜与无限的恨意提醒着她。她依然爱着他，想着他，她的爸爸。
“你永远都是凌晓，都是！”凌年，hil.的爸爸也激动起来，眼神里有难掩的受伤。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得是凌晓？在你背叛了妈妈的时候我已经不叫凌晓了。这名字是你取的，你不在了难道它不应该也永远消失？”刻意忽略眼前这个男人的受伤，hil.反问他。
“晓，对不起。”他向hil.走来。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就够了吗？”hil.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对不起，这三个字沉重得让她想哭。她等了好久，终于等来她的道歉，但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道歉，难道就是说他承认了他的背叛？hil.的心纠结成一团，她抚着自己悸痛的心缓缓地蹲了下去，嘴里喃喃着他向她说的那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好伤人。
“晓，”他用hil熟悉的那宠溺的语气说，温柔得让人晕眩。从余光里hil.见到他蹲下身子，那双大手落在她的头顶，依然是那样温暖，可却不再是属于她一个人……心痛又一阵袭来。难道她连肚子拥有一个人的爱都不可以吗？以前的她天真地以为爸爸只爱她和妈妈两个人，可是13岁那一年的那纸离婚书却很残忍地告诉她原来她的爸爸的爱早已瓜分给了另外的女人，不再只属于她和她妈妈。身边的男人早有二心，她们两个却还天真的以为他最忠诚，呵，真笨，真的好笨！
“晓，是爸爸不好，但爸爸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凌年抚摸着hil.的头发，像以前那样。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也回不到以前了，什么都变了！hil.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傻的小女孩，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以家庭为重的好男人了！
想到这儿，愤怒的hil.一把打掉那只曾经她无比依恋的大手，朝着那个男人咆哮：“你以为还有用吗？你的信用早在你勾搭上那个女人时就已经宣告破产了，再也无法建立了！而你的那句对不起也不应该对我说，你最对不起的是妈妈，是那个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却只敢偷偷躲起来哭泣的自尊的女人！你让她伤透心，你让她最起码的尊严都差点弃她而去！对她而言，失去一个爸爸的我和几乎丧失所有动力的她谁更值得你去道歉？！”她的妈妈，那个骄傲的女人，在人前总装出一幅开朗的样子，可她却不止一次发现，妈妈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润湿。丈夫的背叛，对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她这种骄傲的女人来说，是有多大的耻辱？难道眼前这个我叫了十几年的“爸爸”不知道？
吼完这几句话，hil.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脚软绵绵的，只剩自尊在勉强撑着她不倒。喉咙堵得生疼，鼻子难掩的酸涩，眼泪在眼眶里迟迟不肯落下，hil.知道，自己是不会让它们落下半滴的，说什么也不！现在的她单薄如一张纸片，窗外的风好像随时都能把她卷起，在空中慢慢地飘啊飘，却总不知何处才是她的落点。她觉得这个世界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周围已无彩色，只剩黑白在独撑着整个局面。或许，她早该崩溃了的，多年筑起的一道心墙勉强止住失望的泪水，不让它溃堤。但今天、此时、这刻，这个男人的道歉却让她再也无法抑制住那份失望，被挡在心墙外的蠢蠢欲动的泪水早已如猛虎下山，蓄势待发，把她辛辛苦苦建立的防护轻松冲毁，溃不成军……她，好不甘……
“晓，你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爸爸知道错了，你原谅我……”眼前的男人在祈求着她原谅吗？hil.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恍惚。
哈哈……hil.的心里有止不住的快意与悲伤，他已没有了以前的英姿，面前的他，颓丧如犬，呵，好一条摇尾乞怜的狗……hil.心中尽是鄙夷，她难以相信自己以前对他的依赖。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失败。
Hil.瞟了一眼早停在楼下的那辆车，车内还有亮光，还有人在等他？hil.轻轻地牵了牵嘴角，满脸的自嘲。原来到现在还是有人在等他啊！原来还有人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傻，呵呵，以前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啊。Hil.漾起满脸的笑意，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爸爸过去式”说道：“凌先生，有人在等你，不要逗留太久，不是谁的耐心都像我和妈妈那样好的。”这样酸溜溜的话真是自己说的吗？原来我也会嫉妒啊……hil.佩服着自己的清醒，到现在她还能如此啊。
既然已经做了坏女儿了，也不介意在做彻底点吧。逆来顺受一直是hil.的强项。
“晓，你……”
“别再说了，那个女人等着你回家、”
“晓，我没有……”
“够了，谎话一句就够了，说太多人会累的。”hil.急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她已无法再相信他的话了。Hil逼着自己残忍一点，再决绝一点，再一点就成功了，他就要回去了……
再狠一点，hil.！
她暗暗发誓，嘴唇早已发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爸爸”
